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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墙误 第五章 血祭惊变

小说:朱墙误  作者:陈墨Moira  回目录  举报

子时的梆子声裹着血腥气漫过宫墙时,沈昭的解剖刀切开了最后一具尸体的喉管。

砷含量超标三十倍,肝脏纤维化四级。她蘸着尸液在砖地上画曲线图,谢衡在用你们当人肉过滤器。

跪在殿中的十二名药人瑟瑟发抖,腕间铁链撞出细碎响声。云雀捧着醋坛的手在抖,裴青崖的琉璃瓶映出他们溃烂的瞳孔——与冷宫腐尸如出一辙。

萧烬的剑尖突然挑起药人下颌:谁许你们入宫的?

是…是献祭!药人癫狂地扯开衣襟,心口处巴掌大的虿字烙痕渗着脓血,子时三刻,药人坊,为家主炼长生丹!

沈昭的银簪猛地扎进烙痕边缘:炼丹需要活人心头血,谢衡倒是省了宰杀的工夫。她转向萧烬,冷宫到药人坊半刻钟,现在截杀还…

陛下!玄武门急报!

传令兵扑跪在地,铠甲缝隙渗出蓝绿色黏液。萧烬斩断他臂甲,露出皮下蠕动的菌丝——正是裴青崖培育的青霉菌变种。

谢衡打开了虿盆。裴青崖用琉璃瓶收取菌种,这些士兵接触过初代药人。

沈昭的算盘珠突然滚落满地。她盯着菌丝分裂的频率,寒意窜上脊背:不是长生,是生化武器。谢衡要的不是皇位,是灭世!

萧烬的剑风扫灭烛火:北衙军封锁九门,擅闯者…

包括你吗?

谢衡的声音从殿外飘来,镶金佛珠叩在玉阶上,一声一声碾碎夜色。沈昭推开窗缝,瞳孔骤缩——

三千药人匍匐在广场,眼窝流淌着青绿色黏液,最前方的华服女子高举朱雀帛,赫然是本该禁足的皇后谢琳琅。

萧氏窃国六十载,今日当以暴君血祭天地!谢衡弹指震碎佛珠,菌丝如活物缠上谢琳琅脖颈,比如从你开始,我亲爱的妹妹。

沈昭的解剖刀脱手飞出,斩断菌丝的刹那,谢琳琅突然暴起。她手中的朱雀帛裂成血色长鞭,直取萧烬心口:哥哥要我死,我就拉你陪葬!

萧烬不避不让,徒手攥住长鞭。腐血顺着手腕淌下时,沈昭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是冷宫腐尸的氰化物!

屏息!她撞开萧烬,长鞭擦着耳际掠过,在宫柱上蚀出深坑。谢琳琅狂笑着撕开宫装,心口的虿字烙痕与药人们共振嗡鸣:来啊,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孩子们…

她的头颅突然滚落。

萧烬甩去剑上血珠,踩碎滚到脚边的头颅:聒噪。

药人群骤然暴动。沈昭被扑倒的瞬间,裴青崖的琉璃瓶在头顶炸开。青霉菌雾笼罩全场,疯狂撕咬的药人突然僵直,转而攻向谢衡!

精彩。谢衡抚掌大笑,裴先生可知,你改良的青霉菌里…他指尖亮出银哨,混着我特制的蛊虫?

哨音响彻夜空,菌丝骤然变色。沈昭拽着萧烬急退,原先僵直的药人瞳孔裂开,化作双瞳!

后退!裴青崖砸碎所有琉璃瓶,菌种被反操控了,找火源!

沈昭摸到袖中火药配方,眼神骤亮:云雀!醋坛!

小宫女应声抛来陶罐。沈昭扯下帐幔裹住火药粉,浸入醋坛奋力掷向谢衡。萧烬的火箭凌空追上,爆炸的气浪掀翻药人群,菌丝在酸雾中蜷缩成团。

北衙军听令!萧烬斩下谢衡半截衣袖,剿杀叛党,一个不留!

混战中的沈昭忽然踉跄。共生契约的灼痛从心口炸开,她呕出的黑血中混着冰片碎屑——是萧烬为压制毒性服用的寒食散过量了!

撑住!裴青崖的金针封住她心脉,他在东南角!

沈昭冲进硝烟,看见萧烬单膝跪地。谢衡的佛珠嵌进他肩胛,菌丝正顺着伤口疯狂滋长。

真狼狈啊。谢衡踩住萧烬的剑,当年你娘为求我放过你,在这跪了三天…

沈昭的算盘珠洞穿他膝盖。

是吗?她扶起萧烬,银簪抵住谢衡喉结,那你怎么不告诉她,你留着萧烬是因为…簪尖挑开他衣襟,心口虿字烙痕赫然在目,你才是药人坊第一个失败品?

谢衡瞳孔骤缩。沈昭趁机洒出最后一把火药粉:长生蛊反噬的滋味如何?这些年靠吸食嫡妹心头血续命的,可是你谢大家主!

爆炸声吞没惨叫。沈昭拖着萧烬跳进太液池,菌丝遇水收缩的刹那,裴青崖的琉璃瓶掷入池中。青霉菌吞噬蛊虫,池水沸腾如血。

虎符…萧烬染血的手贴上她后背,北衙军归你了…

闭嘴!沈昭撕开他衣襟施针,你以为安排云雀偷改药方,我会不知道你求死?

萧烬苍白的脸浮出笑意:那你可知…共生契约是子母蛊?他心口浮现血色纹路,母蛊死,子蛊生…你自由了。

沈昭的银簪当啷落地。

晨光刺破硝烟时,谢衡的残躯挂在宫檐上。沈昭握着虎符转身,看见幸存的药人匍匐在地,腕间铁链已被菌丝熔断。

姑娘…云雀捧着染血的科举章程,还继续吗?

章程末页的朱批未干:

女子入朝,当配剑——萧烬

沈昭的指尖抚过那行字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菌丝生长的窸窣声。她猛地转身,看见谢衡的佛珠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珠串末端竟延伸出细如发丝的菌丝,正顺着萧烬的脊椎缓缓攀爬。

裴先生!沈昭的银簪刺入萧烬肩胛,挑断菌丝的刹那,他染血的嘴唇突然动了动:东南...地宫

话音未落,地砖突然塌陷。沈昭抓住萧烬手腕下坠时,看见地宫甬道里密密麻麻的青苔,那些菌丝正顺着石壁裂缝疯狂蔓延。她这才惊觉昨夜爆炸的火药根本不足以摧毁谢衡的菌种库。

屏住呼吸!她将虎符塞进云雀怀中,带着章程从东角门突围,去找裴先生的师兄!

话音未落,药人群突然分为两列。沈昭瞳孔骤缩——谢衡的镶金佛珠在领头药人颈间闪烁,而萧烬的断剑正插在那人后背,剑柄处残留着熟悉的寒食散粉末。

萧氏窃国六十载,今日当以暴君血祭天地!药人发出谢衡与萧烬重叠的声线,双瞳交替闪烁金蓝。菌丝突然从地宫喷涌而出,将整个广场笼罩在青绿色雾气中。

他们根本不是药人!裴青崖的琉璃瓶接连炸裂,是谢衡用双生菌丝体培育的...蛊傀!他颤抖着指向药人后颈——那里原本的虿字烙痕,此刻分裂成左右对称的谢萧二字。

沈昭的算盘珠突然迸发寒光。她想起萧烬昨日说母蛊死,子蛊生时,喉间若隐若现的蛊纹走向,与谢衡心口的失败品烙痕竟完全镜像。

菌丝暴动达到顶峰。沈昭的解剖刀划开药人咽喉,却见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荧光菌丝。那些菌丝在晨光中舒展成谢衡的面容,又扭曲成萧烬的冷笑。

萧氏根本没死!沈昭扯下染血的科举章程,朱批的当配剑三字在菌丝腐蚀下竟浮现出密文。她扯开衣襟,心口浮现的血色纹路与萧烬的形成镜像,共生契约根本不是为了救我——而是让谢衡的蛊虫在我们体内筑巢!

菌丝突然将她拖向地宫深处。沈昭在挣扎中看清谢琳琅的尸体悬浮在菌丝中央,脖颈伤口流出的荧光孢子正化作无数小嘴,齐声念诵:萧氏窃国,谢家当兴...

闭嘴!沈昭的解剖刀刺入自己心口,血珠滴在虎符上瞬间凝固成冰,六十载寒食散,换的不过是...你我皆是蛊虫的宿主!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谢衡与萧烬的镜像在石壁上交替浮现,他们的影子被菌丝编织成巨大的虿字。沈昭的银簪突然感知到异常——谢琳琅的尸体正在菌丝包裹下缓缓移动,朝着地宫深处的暗门而去。

沈昭,你当真以为虎符能号令北衙军?副将程怀远的刀锋抵住云雀咽喉,昨夜死在药人坊的将军,可没留下继承人。他铠甲缝隙渗出蓝绿色黏液,谢家的蛊虫,早已...

程将军可知,沈昭的银簪已钉入他左眼,染血的科举章程在菌丝催化下显出新字:凡女子持此章者,即为萧氏血脉。她扯断颈间铁链,露出与萧烬相同的血色纹路,今日,就让双生蛊虫同归于尽!

菌丝突然从地宫喷涌而出,形成巨大的蛊虫图腾。沈昭看见谢琳琅的尸体在菌丝中化作血雾,脖颈处的青字印记与药人脊椎的标记完全一致。她想起昨夜萧烬枕下的玉佩,刻着同样的字迹。

北衙军听令——斩尽带虿者!沈昭将虎符按在地宫石壁,菌丝暴动达到顶点。裴青崖的琉璃瓶突然炸裂,青霉菌与蛊虫在晨光中化作血色雾霭。

三日后,沈昭在清理地宫时发现谢琳琅的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青字,与药人脊椎上的印记完全一致。她握着玉佩的手突然颤抖——昨夜救治萧烬时,曾在他枕下发现同样的玉佩,只是刻着谢字。

姑娘,这是从菌丝中找到的。云雀递来半卷医书,扉页赫然写着:凡炼双生蛊,需取同源血脉...后面被菌丝腐蚀得面目全非,唯独萧谢二字清晰可见。

裴青崖的实验室里,烛光摇曳,映照在那一排排培养皿上,每一只都盛放着不同形态的菌株,它们在暗处悄然分裂,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沈昭走进实验室时,正看见裴青崖对着一个编号为“青-001”的培养皿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诡异,几分得意。

“沈姑娘,你可知道,这些菌株不仅仅是变异的青霉菌,它们……是蛊虫的温床。”裴青崖的声音低沉,仿佛怕惊扰了那些沉睡的恶魔,“而编号中的‘青’字,不仅仅是姓氏那么简单,它代表着一种血脉的延续,一种力量的觉醒。”

沈昭心头一紧,她想起自己心口那血色纹路,与萧烬的如出一辙,而那份与谢衡蛊虫产生的共鸣,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就是初代蛊虫的载体。“裴先生,我这心口的纹路……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裴青崖转过身,琉璃瓶在他手中轻轻旋转,折射出斑斓的光芒。“沈昭,你可曾想过,为何你能与萧烬的蛊虫产生共鸣?为何你的血液能激发虎符的力量?这一切,都并非偶然。”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你本身就是这双生蛊虫计划中的一环,是谢衡与萧家血脉融合的产物。”

沈昭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自己孤苦无依的童年,想起那些被当作试验品的日子,原来,自己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成为他们争斗的工具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裴青崖摇了摇头,“沈昭,你的存在,绝非仅仅如此。你看这培养皿中的菌株,它们虽然源自谢衡的蛊虫,但却在不断变异,寻求着突破。你,或许就是那个能够打破宿命,改变一切的人。”

正当两人沉思之际,云雀匆匆走进实验室,手中紧握着那半卷医书。“姑娘,我在清理地宫时,发现了这个。”她将医书递给沈昭,指着那被菌丝腐蚀的扉页,“这上面的‘萧’‘谢’二字,与我们的处境,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昭接过医书,仔细端详着那残破的扉页。她忽然想起,云雀颈间的科举章程上,也印有一个“青”字印记,与药人脊椎上的标记惊人地相似。“云雀,你这章程是从哪里得来的?”她急切地问道。

云雀一愣,随即回答道:“这是我在混乱中,从一名死去的药人身上找到的。我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文件,没想到……”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惶恐。

沈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意识到,这“青”字印记,或许正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她看向裴青崖,“裴先生,我们需要查明这‘青’字背后的含义,它可能与我们的身世,甚至与整个朝局的动荡都有关。”

裴青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么,就从这实验室开始吧。或许,在这些菌株中,我们能找到答案。”他转身走向一排编号带有“青”字的培养皿,开始仔细检查。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处,萧烬躺在暗室之中,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假死之计虽然暂时骗过了谢衡,但寒食散的毒性却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心口的血色纹路时而闪烁,似乎在诉说着双生蛊虫的挣扎与抗争。

沈昭并不知道,萧烬在假死之前,曾刻意留下了一些求生痕迹。那些痕迹隐藏在暗室的角落里,只有极少数心腹才知道其存在。而此刻,这些痕迹正成为他生存的唯一希望。

夜深人静时,一个黑影悄悄潜入了暗室。那黑影身着黑衣,面容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径直走向萧烬,手中拿着一瓶药粉,轻轻洒在了萧烬的伤口上。那药粉与寒食散的毒性相互抵消,让萧烬的生命之火得以延续。

黑影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暗室中,凝视着萧烬那苍白的脸庞,低声自语道:“萧烬,你欠我的人情,可越来越多了。不过,看在你我同源的份上,我姑且再帮你一次。”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沈昭带着裴青崖和云雀,来到了皇宫的藏书阁。他们相信,在这浩如烟海的古籍中,一定能找到关于“青”字印记和双生蛊虫的线索。

藏书阁内,书卷堆积如山,尘封的历史仿佛在这一刻被唤醒。沈昭三人分头行动,仔细翻阅着每一本可能相关的书籍。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中,沈昭找到了关于“青”字印记的记载。

那古籍上写道:“青者,天地之始色,亦为生命之源。昔有萧谢二氏,共炼双生蛊虫,以青为记,誓约同生共死。然蛊虫反噬,二氏皆受其苦,唯有一法可解——寻得初代载体,以其血为引,方可破除蛊咒。”

沈昭读完这段文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初代载体,是那个能够破除蛊咒,改变一切的人。她看向裴青崖和云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有救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力量。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藏书阁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者正是副将程怀远,他手持长剑,冷冷地看着沈昭。

“沈昭,你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谢家的蛊虫早已渗透进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你们不过是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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