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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铃音 二〔少年“偶”遇林余景〕

小说:剑影铃音  作者:常生  回目录  举报

那一天,范许安很开心。但更让范许安惊奇的是那本书里的内容。

书里有侠客,人们管有人的地方叫做江湖,这些侠客劫富济贫,维护正义,他们个个身怀武功绝技,还有五花八门的武功秘籍。他们活得是那样快意潇洒,恩仇一念间,杀人不留影。冷血又残酷,但又那样富有正义感,他们的剑永远只对准敌人,剑光一闪必沾血,范许安最喜欢里面记录的一个侠客。

那时李伯原叫李温泽,因科举不顺,身上盘缠都用光了,在街边行讨时遭小混混殴打,当时那个惨啊,眼睛充血肿了起来,被人打得鼻血直流,忽然一个人出现,那名侠客蒙着脸,但就是这样也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他帅气逼人的英姿。

他从背后抽出一柄木剑,眼看那为首的两名混混朝他击来,他不慌不忙侧身闪去,从背后抵挡剩下来的围攻,木剑剑行云流水般飞窜而出划破了他们的脸,侠客趁乱越空而起以墙角为着力点,跳出将飞回的剑柄击向一个人的脑袋,他接着往那人腹中就是一拳,顺势拉倒抵挡接下来的一波攻击,单脚踩住倒下人的身体,接着猛的向前踢去,剑飞旋空中借机挡住了右翼的攻击,最后,二十来人被轮番干倒。

李温泽感谢的话到嘴边,那个侠客什么也没说,也没问为什么他会因为乞讨而遭人围攻,这个中缘由当然只有李温泽知道。他转身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只留下李温泽感动地留下眼泪。

简直帅呆了。范许安越看越激动,忍不住为那名侠客欢呼。范许安想接着往下看,结果发现后面那几页被撕毁了,那被撕的一角有留着一两滴早已凝固的血迹。让范许安有点害怕,他想明天找李伯问问。忽然,狂风骤起,吹开了范许安房间里的窗门,书也不断翻动着,停止在最后一页,范许安刚关好窗户,就看见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后面的事情无可奉告”

范许安有点生气,差点撕碎了那行字,就是不告诉他?!他偏要知道。

范许安又想起那日李伯说的:“你长大就知道了”

范许安心里厌烦,他恨不得快快长大,想故事里的那名侠客一样,行侠仗义,去往外面的世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过,喝酒还是算了吧。

从那以后他就总缠着李伯,要李伯教他武功,可李伯似乎没那个心力,总带着他去钓鱼,他说:“许安啊,我有预感,你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很棒的师傅。”

这总归给这个迷茫的少年一丝慰藉,这个想法就一直伴随范许安长大,成就了他任性潇洒的性格,但也显得过分天真。幽涧村人人都知道,许安啊就是静不下来,明天去看下李伯,后天就去池塘了摸鱼,爬树斗架样样精通,磨坏了一双又一双草鞋,一根根麻绳被尖锐的石子削得苍瘪,上树时精得跟个猴似的,有时攀上树顶叼个稻秸稳稳当当睡一个下午,有时也会老实点,在家里农忙是去梯田帮忙插个秧,日子过得很快,少年转眼就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

“嗬,这不是邻村赫赫有名的范许安吗?”一个高大的胖子眯着眼对他的哥们挑衅道

“是啊,是啊,我早在很久之前听过你的大名了,听说你打架从来没输过是真的么?”一个精瘦的跟班说道,鼻下还挂着一行鼻涕,在胖子身后起哄。

村里的玩伴们都围了过来,有人压低嗓子说:“这不是隔壁村的恶霸,大飞吗,今怎么来我们这了。”

有人好像掐了那人的肩膀,只听哎呦一声,人群中又传来:“小心被他听了去拔你的舌头,没看到范许安么,肯定是想来找他打一架。”

“好啊,一对一敢不敢?”范许安站在胖子前,两手抱胸,开门见山地说。

“果然够胆,那来吧。”说着胖子迎面上去,给了他一拳,范许安也不敢示弱,拳拳到肉,两人就打了起来,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范许安门牙被打掉了,他吐了吐带血沫的唾液,接着往人家肚子一揣,对方肚子最富有弹性,但也感到了疼痛,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要不是村里的大人发现他俩硬是拉开,范许安也少不了一顿皮开肉绽。这时天上就已经缀了点乌黑的锦团。

那一天也是范许安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那是一个六月,太阳正盛,母亲要回趟自己的娘家桃花村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将父亲赎回来的事,可能要五天才能回来。就由他在外面耍,毕竟都十八岁了,又能出什么事呢?

结果范许安就去跟邻村的孩子打了一架,门牙被人打断了两颗,可他却觉得很自豪,认为这才是男子汉的象征。这几年给他母亲的感觉就是只长了个子,心性实在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回家的路上他故意绕远,想着换个高地看看海的远方,再把两颗门牙埋在土里。他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想在山野间的小路上攀上一颗李子树想摘个李子解解渴,那青色的李子如害羞是少女藏匿在枝头的浓绿的叶子下,很难被发现,但少年凭借自己强大的眼力和敏锐嗅觉熟练地拉出一根枝头摘下李子,他刚对对李子哈了哈气,正打算吃。

只见天上阴云密布,几片乌云叠加在一起似乎染黑了白云,将天空沉沉的压下,好像酝酿着一场狂风骤雨,有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气势。范许安心想:坏了,家里晾在外面的衣服还没收,还是赶紧回去吧。

急忙住了嘴,将李子放入衣服里,利落的爬下了树,天有不测风云,范许安也许从没想到天上的惊雷会引起一场大火。天上一个霹雳将远边一颗高树劈下,树干吱吱嘎嘎地倒下,树叶突然就冒出熊熊大火,炙烤着周围的一切,范许安还没回过神了,只听天上轰隆一声,那雷的声音几乎将他的耳朵贯穿,范许安呼吸都有点不稳了急忙转身就跑。

他其实并不喜欢打雷,但说出去也太丢脸了吧心想绝对不要让自己的朋友知道自己害怕打雷,所以他也在庆幸这个山丘是村里扩大地盘时纳入的,在村子里的边界,范许安平时窜到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找到他,不过山下较缓的一块地界还是有人垦出了梯田,人总是要吃饭的。

心烦意乱之际,范许安被一根藤蔓牢牢缠住,树冠下不知交缠这一些细细长长的藤蔓,范许安知道他是专门吸食树汁的绞血丝,村里人都是这么叫它的,一被它缠上就很难挣脱,在范许安的一番努力下发现真的挣不开。

火势不断蔓延,那烈火不同于家里的炊火,显得那样凶猛邪恶,那四处出乱窜的火星像张牙舞爪的怪兽,那飞扬的火舌吞吐着一切生灵,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范许安甚至听到了恶鬼的哀嚎,藏在那火苗的深处。海上的风更助长了这火的势头,它更肆意地侵吞这里的树木。

范许安出了一身冷汗,那火快跟过来了。对了,那柄铁剑,范许安想起自己前些日用自己找来的废铁磨成的一柄短铁剑,比一个人的手掌稍长点,伤不了人只能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摸起来凉凉的,范许安还想给它取个名字,像他平时给自己收养的小动物一样取一个名字,可是这个没识过一字的莽夫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剑的帅气。

名字就一直没定下来。这剑其实很钝也很粗糙,其实连个工具也算不上。威力连母亲的鸡毛掸也比不上。但范许安却为此感到骄傲,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一把称心的武器了,他把他别在腰间,如今要派上用场了。

范许安抽出那柄剑,急忙将藤蔓割开,快点,快点,再快点,火焰像蛇一般穿过密林,一步一步朝范许安压近,周围的一切都在燃烧着,空气中干燥且闷热。范许安的脸感到无比灼热,汗水直流,终于他割开了藤蔓穿过了树干。

像是后面有老虎,范许安三步并两步的穿梭在树林之中,心中的惊恐难以掩饰,他不能骗自己,此刻他真的很害怕,他的头发全散了,林间那些植物的尖刺将他的腿、手割出了深浅不一的伤痕,路上的石子也无比尖锐,范许安的脚也划得直冒鲜血,他急忙用剑劈开荆棘,呼呼,范许安止不住喘气,他转身看看身后,火似乎没有追上,但天上的乌云仿佛越压越近,周围变得黑蒙蒙一片,他缓缓定了定神。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这不过是一团火而已,现在你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范许安心里有个声音喊道。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你看看你现在多狼狈啊,连打雷都怕。就这样的你也能当英雄吗?

我,我不知道。范许安晃了晃头,里面好像塞满了浆糊,他的心砰砰直跳。管它那么多呢,范许安转而有突然很生气,将剑划破一旁的树皮,想以此壮胆。他换了一条路,又跑了起来,他想再跑远一点,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待一阵,平复好情绪再回去。忽然他感觉鼻尖有点凉。湿湿的。

随后一场意料之中的倾盆大雨笼罩了整个山头。雨点落在地面通通炸开了花仿佛在欢呼雀跃着,天上乌云的颜色好像淡了些。

范许安抬头望了望那场火蔓延的方向,火已经熄灭了,冒出浓浓的黑眼和烧焦的味道,他连这都能闻到,不觉松了口气。但范许安此刻感到些许寒意,浑身都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糟糕透了,他咒骂了一声,踩了一路的水坑,溅起的泥点撒的到处都是,他要回家么,范许安此刻不想了。

家里没有人等他,没有家人的家又怎么会让他感到温暖呢,他宁愿这样淋着,给自己一个教训,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一个教训,一个身为自大狂该有的教训吗?一个倒霉鬼摊上倒霉事该有的教训吗?范许安心情很复杂。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皮。不然,还是回去吧?

他试图看清前方的路,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雨实在太大了,眼前白花花一片,隐隐约约能看见跳动雨帘的色彩,可要辨清方向实在太难了。

没办法,他的喉咙在冒烟,真的好渴好渴,既然下起雨来不如当作老天爷的恩赐吧,范许安一拍手,嘴里喃喃道:“老天爷,我就不客气了”刚想伸出舌头,突然脚下一空,他的腰部一阵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踢了他一脚

老天爷开恩?停滞在半空的范许安心想。

当范许安狠狠摔在泥潭里他突然不这么想了,刚要爬起忽然脚下一滑,还没反应下来又滚了下去,好疼,他感到自己的肋骨仿佛被掰断了,自己的双腿也折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停下来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田埂里了。雨已经停了。

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疼痛着,整个人都不行了,身体的血好像也会疼痛,凝滞的烧心的痛撞击着范许安的大脑,身子根本动不了。他想办法转动自己的眼珠,上面是嶙峋的石块与岩石,寒树歪长着,泥土上盘缠着裸露的树根,树枝上的雨水晶莹剔透,一点一点砸在范许安的鼻梁上,似乎在得意地俯视他的这般境地。

简直倒霉到家了。他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你看你至少是落在了稻秸堆了,而且田野里应该也很安全,明天人们来时就能发现你了,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是夏天,怎么会有一堆收割完的稻杆呢?

稻杆浸着水,上面也长出了一些寿命只两个季节的植物,杂草,很软,至少比活生生摔在地里好。这一定是老天爷还不想让我死吧?

显然,这勉强的心理安慰只会让范许安对此感到一阵恶寒。他呼了呼气,看向天上的满天繁星,树叶摇摇晃晃,依着月光剪下几段斑驳的树影。他听到了青蛙的叫声,使他更加厌烦。但他看到每颗星都在用尽全力发出自己的光,一闪一闪的。平常在寻常不过的夜景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稻秸下的泥土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味道,一些干草盘绕发间。困意上来了,或许,还不算太糟?等伤好后又是一条好汉。

正当他睡意朦胧时,一点寒光闪烁在眼前,他猛得睁开了眼,那,那,那是我的剑,它此时正对着自己的鼻尖!散发着森森寒气,那被打磨的比较亮的一面借着月过似乎映射出自己此时惊恐的神情。“有趣啊,小哥,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要跳崖”范许安听见耐人寻味的一阵嘲笑,在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心声后,才拉下脸来:鬼?

“哈哈”有人爽朗的笑了两下,随即抽刀,范许安感到脸上的压迫感消失了,松了口气,问:“谁在那?”

“嘘,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脸。”范许安突然感到有人俯身上来,枯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他感到那人越来越近,不觉屏住了呼吸,他感受到了不出与自身的体温。

他看到一张年少温和的脸庞镌刻这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瞳仁极其沉暗像一枚黑钻石,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有如乌鸦黑亮的羽毛借着月色亮着光,笑起来却尽现乖张和狡黠,又极具魅惑性,那下颌线映衬着这温玉般的脸庞的几分凛厉,银灰的头发乱乱的被随意的披到身后,几缕在空中垂下,暗青色的长衫上有几个窟窿,宽大的袖子几乎蹭到了范许安的脸

那,那是人鱼吗?范许安的心慢了半拍,男的人鱼?

眼前这个人正仔细端详着她:

范许安清俊的脸上有一双浅浅的的眼眸,眼底有如一泓银月倾泄而下般的澄澈,仿佛亮着湖面荡起涟漪时闪烁的光,那样的灵动而富有生气,黑漆般发到肩边披散四周来,体格较为清瘦,衣服似乎是父亲穿剩下的,洗到发白的浅蓝色的布袍被范许安用一条紫蓝色的布条在腰间束了一圈又一圈,此时衣服却全脏了,滚了一层泥巴,还有一些血迹。

那人似乎望得出神了,又突然感到有点奇怪,便起身将那柄短剑插入范许安腰间束的布条上。“你的剑落下了。”

视野再次变得开阔,范许安终于回过神来。“那脚是你踢的?”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被人踢了一脚吗?”来人故作无辜道

他感到他身侧的声响,他转过头看到他那人安安稳稳的躺在了他身侧,双手叠加置于脑后。露出来浅浅的微笑。

他在憋笑!自己竟然被人阴了一把还被小瞧了。

“你就打算这么看着?”你就打算和我一起躺着吗?没看到我已经骨折了吗?范许安心想。

“你看这里的天空很美。”那人岔开了话题。

“嗯,你晚上没看过吗?每天的晚上就是这样啊”范许安的思路成功被绕开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那边没那么漂亮。”

“什么?!!!!”范许安倒吸一口凉气。

“啧,大惊小怪”少年眼睛微眯,温和的声音拖着倦懒

“你没出去过吗?你们这离我们那很近,近到……”少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近到怎么样?你不是苍雾洲的?可以带我出去瞧瞧吗?”

“你在说笑吧,外面的人磕破头都想来这,你看,就连我也为了避难逃到这了。”

“我不信,外面很乱吗?”范许安说道

“不信也罢,我四海为家,没有什么牵挂,让我在这躺一晚?”

“你逃难到这有什么打算么?”没有家么?范许安内心有点动摇,垂眼说道

“我?当然有,听说你们这有座道馆,我这个人俗得很,不愿做和尚,来你们这做个道士,乐得自在。”

“我们这没有什么道馆”

“哈,那是你不知道进入道馆的方法。”少年得意洋洋地笑道

“我感到好难受啊,能不能背我回去啊,我把我家腾出来给你住”范许安甚至想像收养遇难的动物一样收养这个无家可归的人。

“你这种情况不能乱动的,还是等你的乡亲们用担子扛回去吧。”范许安没有回应他的请求。也没打算救他的意思。

“那你能陪我说说话么?”范许安的心凉了一大半。

“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话”

“你叫什么?”

“嘻嘻,林余景,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安爷。”

“为什么?”范许安好奇地问道。

“不为什么,我们那边忘忧镇的人都这样叫我。”

“可我名字里也有个安啊”范许安抱怨道。

“叫什么?”

“范许安。”

“无妨,叫我林余景也行。”少年侧头看他,看着他望向天空的迷惑的脸,眼上略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就消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了。

“你为什么要踹我?”范许安有点天真的发问引起林余景的一阵干咳,似乎从一开始范许安就很信任他。这般的直接甚至没有一点试探的成分。可是为什么呢?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安爷面不该色地扯着谎。

“雨里什么也看不见,我一向和善,不会去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过你的身形实在让我觉得那是山里的鬼魂,我太害怕了,想检验一下是人是鬼。”安爷简洁地说

“我很生气,就是你,一个素味谋面的人。害我成这副样子”许安喉结动了动,脸上有些不悦。

“但我觉得你眼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我心底里感到一阵钝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他有点疑惑,在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感到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见过一面了。

“没有”安爷暗暗的咬了咬牙“我也是刚来这个岛不久,一直没碰到什么人”

“你是怎么来的?”

“这个无可奉告。”

“你这人太奇怪了,那你能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等你出去就知道了,神秘感懂么?”少年狡猾地说道

“那你不打算给我道个歉吗?”范许安觉得问不出什么,就想转移一个话题了。

“对不起”很干脆的一个道歉,虽然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但范许安并没生气。

“哈哈,开心多了””范许安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个微笑

“这样就开心了?”安爷不解地挑眉

范许安没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这漫天繁星

“我还是想出去”

“你会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出来我是在鼓励你吗?”范许安不想搭理他那茬。

“你听说过人鱼吗?”

“没有”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呢。”

“我讨厌吃鱼,也不喜欢鱼”林余景嫌恶地吐吐舌头。

“驴头不对马嘴……”范许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嗯,我有点困了”范许安的眼皮上下翻动,睫毛像一只蝴蝶缓慢地扑扇着翅膀似得一眨一眨。

“嗯,睡吧……”一阵风似的,范许安听到有谁轻轻地这样说。带着倦怠。

一旁的少年也闭了眼,微风吹起他额前的发,银灰色的头发似乎显得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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