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趣的一个现象。
蜃楼上面发生了一场惊世大战，却任由阴阳玄术震荡在船侧，任由红鸳飞火流星，也烧不化一块木板，灼不毁一片布绳。
蜃楼上面有神秘力量守护，这股力量浩瀚而深邃，任凭东君与红鸳挥霍自己的力量，也无法突破其半分。
直至湘君与湘夫人被烧成了灰烬，其他阴阳家的人也不再敢乱动的时候，蜃楼上面甚至全然看不出方才发生过战斗。
姜如姬感慨道：“黄石女仙留下的手段的确非同寻常，恐怕你我全力一击也无法破坏这坐船身。”
红鸳好奇地四处打量道：“不知道这座蜃楼建设了多久，这么大，简直可以和一座山庄相比了。”
话虽如此讲，其实红鸳心里明白，想要建造这样的一座巨船，所花费的功夫远远超过一座山庄。
得亏是有黄石女仙这样的玄门人物，否则凡人穷尽毕生之力也无法建造一座这样在海上的山庄。
大司命曾在东君手下做事，此番面对东君，亦不知究竟是对付还是不对付。
东君与东皇都是她的上司，而东君曾经还是她的老师。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又微妙起来。
观星阁之中，无尽星海深处，一名端庄淑雅的女子独立，眉目之间尤其凝重。
借着蜃楼之力，她感受到了易霖身上如龙的气血，实在是太过旺盛。
对方有如一轮灼灼烈日，只是单纯的拉近距离就已经让她感受到了难以抵抗的压迫力。
“看来东皇留下我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她小心戒备着易霖，袖间的手已经开始不大安分起来。
易霖无视了这一切，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错了。”
“他很快就会发现……离开蜃楼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月神蹙眉，凝声询问道：“所以罗网的目标其实是蜃楼？”
易霖笑道：“是。”
“从一开始就是蜃楼，只不过我知道这座船是东皇的心头肉，如果不是被逼迫的太急，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我们在外岛上面下毒，就是要逼他离开。”
“他以为罗网是想要摧毁阴阳家，其实我只不过是对蜃楼感兴趣而已。”
月神仿佛仍旧不死心，还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强笑道：“蜃楼不过是一艘海上的大船，大人若是感兴趣，大可以和阴阳家讲，我们向来好客，何必这样刀兵相见？”
易霖耸动了自己的肩膀一下，懒得跟月神装模作样。
“我知道蜃楼的秘密，也知道仙山的秘密。”
“而且我得到了藏在幻音宝盒里面隐秘，再加上黄石天书的存在，现在的我了解到的东西远远比东皇了解到的东西多得多。”
“我给你一个进入仙山的机会，如果你放弃抵抗……东皇不是一个好主人，你眼光锋锐，能够看清事实。”
易霖的杀性不似他入魔时候那般凶烈，但凡不是必要的时候，他一般不杀人。
月神闻言沉默了下来。
易霖抬手，指尖划动，在虚空之中画下了铭文无数。
月神注目，心头的震撼愈发浓重，对方在阴阳术法上面的造诣已然在她之上……
怎么可能？！
易霖没有理会月神惊异的目光，开始自顾自地改动着观星阁里面的蜃楼规则，浸淫海市数月，他已然将里面的阴阳术法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阴阳术可比月神那些浅陋的强大的多了，至少在蜃楼上面是这样。
观星阁之中的星象发生了异变，漫天星辰倾斜，北斗七连横，天火蔓延，周遭大火幽幽。
先前东皇设下的禁制已经在这一场大火之下全部湮灭，月神静静伫立，指尖已经无力地垂落。
对方的手段太过深奥，她所学的哪点儿东西根本就阻止不了易霖。
东皇倒是交给过一些小手段与她，但这样的手段自不必说。
“想好了吗？”
易霖抹去了东皇留下的禁制，自己掌控了蜃楼，里面的规则被改写，内部已经发生骤变。
“我抹掉了东皇的手段，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不过现在他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至于你……你有很长的时间思考，说实在话，你这样的蚂蚁死活其实完全不影响我要做的事情。”
易霖侃侃而谈，不急着杀死月神。
对方不是顽固货色，不似湘君湘夫人，能从当年那一批人里面活到现在，基本都是东皇那里的死党了。
他此去仙山，人间不知道还要多少年之后才能够又出现天人合一境界的人，或许再也不会有，所以他准备走的时候多带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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