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问了她一个貌似根本不相干的问题：“你知不知道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适容的脸色阴沉不定，迟疑着道：“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我从容道，“你知道我是喜欢宇智波鼬的，可是他的父母偏偏死在我手上。我设了阴毒的计谋，让他们夫妻反目，互戮而死。最后，二人都死得极惨。”
就像是为了配合我的话，窗外突然有大风刮过，天井中的榕树哗啦啦的刺耳噪声，连玻璃都嗡嗡响了起来。
适容面无血色，忍不住退后一步，口中却还勉强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故意拖长了声音，慢慢的道，“有必要的话，我会杀死一切碍事的人。你若珍惜生命，就不要挡在我的面前。”
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仿佛她在我的眼中不过蝼蚁，可以肆意摧残蹂躏。逼视着她的双眼，目光恨不能从其瞳孔中刺入她的灵魂。“别忘了，你是我救的，我既能救你，也一定能杀你。”我说的很平静，甚至很温和。但适容却全身发抖，双膝一软，就倒在地上。
“你……你……”她美丽的眼睛中此刻充满了恐惧，泪水不停的涌出来，甚至还带着一丝凄婉的表情。
我在她面前蹲下，扯起她的衣袖粗暴的擦了擦她满脸的泪水。又道：“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必要的时候，我甚至愿意亲手杀掉宇智波鼬……和他相比，你又算得了什么。”
适容正哭得梨花带雨，闻言愕然抬头，那张美丽的脸庞扭曲起来，“不可能！”她失声惊呼。
“没什么不可能的，即便是我自己的性命，都可以随时丢弃，更何况别人。”我不以为意的说着，随手打开一扇小窗。
清凉的夜风马上吹进来，还带着一丝榕树的气味。伸手拢一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深吸一口气，才蓦然发觉今天这个晚上，过得有多么烦闷和无奈。
那边适容仍在纠结，带着哭腔道：“你若真爱他，就绝不会让他死，更不会杀他！”
可我早已没有了继续和她聊下去的心思，只是随口道：“你不理解我的爱情观，自然也不会理解我的感情。我也不求你理解。你若认为我骗你，那也无所谓。只不过……”说道这里，话锋一转，“无论我对鼬怎样，都不会改变对你的立场。”
适容哭得很狼狈，已哭红了双眼中，流露出如同小羊小鹿般的楚楚可怜。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就如同对待一只已被驯服的小兽，慢慢的道：“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如果还有下次……”
“你会怎么样！”适容受惊的大叫起来，身体都痉挛，“你就要杀了我？”
“也许……”我森然一笑，“会先把你送到飞段那里也说不定。”
适容脸色惨变，如遭雷击，身子一抖似要呕吐。她立刻掩住了嘴，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一句话也不再说，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长叹一声。当下不再耽误，去为昏迷的长谷川找来医疗忍者。等到为她裹好伤口，安置妥当，便再也忍不住，一头便倒在了床上。
即便屋里已是狼藉一片，无处落脚，却也没有了收拾的心思。我只简单的换了睡衣，连发髻都没有拆，便已在床上睡熟。
如果就此长睡不醒，倒也不是坏事。我的一生总是这样，疲劳憔悴的时候太多，休息快活的时候太少。
这是这一晚却没有让我就此安然度过。
半夜里被细微的声音吵醒时，月光正透过薄纱的窗帘照进来，清淡而朦胧。被掀翻的矮桌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桌上半截蜡烛发出昏暗的光，照着坐在我床沿上的那人的脸颊。
他握着我的手，目光就落在那黄豆般的灯光上，留给我的侧脸俊美却忧郁。我只轻轻一动，他便立刻察觉，轻轻转过了头来。
“你醒了？”他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原本已经散乱的发髻便松开来，长发便在枕上慢慢铺开。
他用手轻轻拂过我的鬓角，低声道：“我很抱歉，今天晚上的事……”
“不用解释，”我平静的打断他，用力回握着他的手，“我们之间，不是需要解释的关系。”
他似是微笑了，却不减忧郁，又道：“那么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把矛头转到你身上？”
我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垂在胸口的发丝，缓缓的道：“你没有错，这正是对待宿敌的态度，也是佩恩和小南愿意看到的，同样，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鼬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声音低沉又细微：“幸好你没有落入圈套，当时……我一直很担心。”我弯一弯嘴角，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口中道：“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幸子——你不该把她带回来的。”
他一愣，然后就像是无法迎视我的目光，别过了头去，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可是她已遍体鳞伤，还是我亲手所致，又怎么能继续将她留在牢中？”
桌上的烛火一直在跳跃颤抖，就像我们此刻都不安宁的内心。我听着他的话，长久的沉默，最后终于长长叹息，道：“你不能控制她，就已经失败了，如今还继续维护她，真是太糟糕了。”
他也沉默，随后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把……那个，推在她身上。”似乎是为了避嫌，他没有说出罂粟这两个字。我当然也没有接话，只是用略带冰冷的口气道：“我早知道对你来说，她并不是个简单的奴婢，却想不到，你对她能如此恩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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