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敢作妖?
柳靖含气的当场一拍桌子。
！?
众人一惊，连着秦枫也不悦的投来目光。
“何事?”
“我，我……”
孟怀善人精似的，早就收起引战的面孔，此刻换作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她。
柳靖含恨恨的抓着手，还保有几分理智：“方才有风，我的宣纸险些被吹走，我急了……”
“如此也不符合淑女礼仪。”秦枫淡淡道：“下去抄写一遍《少仪》吧。”
“是。”
书法课火药味极浓的结束了。
柳靖含不欲留下打压后辈的恶名，心里有气也不敢公然在孟府给孟怀善难看，沉着脸上完后面的课。
两人这仇算是结下了。
下了学，老太太传孟怀善去她屋里用饭。
“今日，书法课的秦先生与我夸了你。”她夹了一筷子青笋到孟怀善碗里，“大夫人这次，真真是极用心的教导你。”
孟怀善忙着扒饭，只猛的点头表示认同。
“慢些吃，别噎着。”
孟老太太又体贴道：“你如今胃口好，长身体，我备了个厨艺不错的丫头给你。”
寻梅姑姑带了一个圆脸丫鬟进屋。
“奴婢桃苏，见过三小姐。”她笑起来很讨喜。
“别看她年纪小，手脚确是灵快的，这一桌就是她做的。”
孟怀善吃的舒心，点头笑了笑：“谢谢祖母！”
领着桃苏回了院子，再交给苏瑾姑姑安排住处。孟怀善掏出课本，开始写作业。
很简单，抄写今日所学的文章。
她谨记先生的教导，用心的写了一遍。
但腕力不足的硬伤在这，还是欠些火候。
她摇了摇头，拿起草纸又针对性的练了几个字。
既然主动挑衅了柳靖含，她对自己的要求便更加严格。
到了休息的时辰，良玉敲了敲门，请示她梳洗。
孟怀善拧着帕子擦脸，良玉替她收拾书桌，看到她的草稿羡慕道：“小姐写的字真好看。”
“唉，其实不足很多。”良玉不懂这些，不会对她产生疑虑，她便无所顾忌的说出专业术语“这里一捺拖的太长，显得呆板，这处连笔不流畅，我还去描了一笔，真是大错。”
良玉津津有味的听着，手跟着她一起比划。
孟怀善见她有兴趣，便把笔递给她。良玉第一次捏笔，手势都是错误的，但极认真地照着她的字描摹，小心翼翼地写完，倒有几分秀气。
“你有些天赋。”孟怀善不吝赞美“可愿意我教你?”
良玉大喜，忙跪下谢恩。
日子一天天过去，孟怀善逐渐习惯了学堂生活。柳靖含是个记仇的，那日后，她无论什么课都要挣个第一，彰显自己的优秀，再朝她递来得意的目光。
孟怀善不再藏拙守愚，也渐渐展露锋芒。教习的老师们对她多有称赞。
贺氏当是最高兴的，众人都夸她启蒙的好。
一日休假，瞧着孟怀善终于空下来了，贺氏带着她去靖安伯爵府走动。
伯爵府的二太太柴氏和她母亲是闺中密友，今日小聚，两个贵妇人在花园里亲热畅聊。
“这就是善善吧，长的真可爱。”柴氏轻轻揉了揉她的脸：“前日去见了苏御史的夫人，她女儿还和我说起善善，夸她是个小神童。你教导孩子真是成功。”
苏御史的女儿苏清也在东林堂读书，这个姑娘人机灵又正派，平时爱逗逗孟怀善。
“都是她自己用心，今日若不是我带她出府，她还要锁在家里看书呢。”
“那这孩子太懂事了。”丫鬟们端了茶食上来，柴氏将几碟精巧的点心放到孟怀善面前。
“谢谢夫人。”孟怀善很礼貌，小口小口的吃着。
“善善乖。”柴氏欢喜这样听话的孩子，她再看贺氏，嫁入孟府三四年，名下有两个继子，自己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如今看着却仍似年轻少女，娇憨可爱，可见日子过得舒心。
不一会儿，柴氏的女儿也跑到母亲身边。
她胆子有些小，躲在母亲身后看孟怀善。
“棠棠乖，论年纪，你还是人家姐姐呢。”柴氏怜爱的将女儿抱到身前，“这个妹妹，叫善善。”
“善善。”阮棠小声喊她。
“棠姐姐好。”孟怀善对着她友善的笑了笑，把碟子里的点心分与她。
柴氏见两个小孩子和睦，就叫女史带她们到一旁玩去了。
贺氏也叫身边的红云过去看好孩子。
没了外人，柴氏卸下刚才明媚的笑容，眉宇间满是疲惫：“我真羡慕你，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两个继子也这般懂事。”
贺氏担忧她：“你与二爷……还未和好?”
柴氏冷笑自嘲：“他心里何时有过我?”
靖安伯爵府的二爷，年轻时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柴氏的姻缘曾让众人羡慕。
可嫁过去才知道，二爷风流多情，院中侍妾甚多。
柴氏貌美，新婚时也蜜里调油，为哄妻子高兴，二爷为她散了许多姬妾。可新鲜期过了，柴氏善妒的性子便让他越发不喜，他又纳了新宠，院子里夜夜笙歌。
新晋的姨娘气焰嚣张，府里其他几房太太也是看热闹的心，柴氏这几年日子过得不好。
二爷只有阮棠一个女儿，每次思念爱女而来，也有心和妻子和好，可柴氏心中有气，冷脸相对，硬生生又把丈夫逼走了。
父母冷淡，孩子受影响，阮棠变成了个胆小孤僻的姑娘。
“我真后悔，嫁入这伯爵府。这院子里，腌脏的事情太多了。”柴氏想着四下无人，便将心声都吐露出来。
“我心中，别无他求，只想保着棠棠平安长大，为她寻个好夫家。下半生陪伴青灯古佛，为她祈福。”
贺氏心疼极了：“你放下成见，对二爷露个笑脸，两人和好，怎么就做不到呢?”
“我累了，伯爵夫人的名号对我来说不过是黄金枷锁。”柴氏抿了口茶，想到闺蜜前来探望，自己全在发泄情绪，不由得自责：“唉，我光在和你诉苦，真是该打。”
她重新挑了个话题：“我打算把棠棠送来你家读书，她性子孤僻，你可让善善照顾着些。”
“这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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