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举双手赞同!”
待李恪的话音落下，安静了片刻，岑文本忽然开口，笑着毫不忌讳的说道：“作为外界公认的恪党大头目，本官以雍州刺史的身份，率先响应赞同吴王推进服务型官府的举措！”
许多人听顶头主官的话，气的翻白眼暗暗咒骂。
你岑文本这个该死的恪党大头目，你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从宰辅被贬刺史，现在连刺史也干腻了是吗！
无论他们怎么咒骂岑文本，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雍州现在的老大，他们的顶头上司都赞同了。
这让许多人感到十分被动。
“我也赞同。”
“我赞同！”
……
紧接着就有一连串的赞同声响起。
每一声都让在场没说话的人感到心寒胆战。
这些人有吐谷浑方面的，这能够理解，李恪封地内的人，不愿意按照李恪意愿做事的，现在都坐冷板凳了。
可雍州本土派竟然也陆续有人举手表示赞同。
终于让心有抵触的人坐不住了。
“殿下，请问你这么做，得到了朝廷的同意了吗？得到了陛下的准许了吗？”有一名四品官员起身大声询问。
李恪认识这个人。
郝瑷，隋末受薛举要挟，追随薛举一起造反。
后薛举之子薛仁杲败亡，郝瑷降唐。
郝瑷与褚亮也算是老朋友了。
两人曾一起效忠薛举。
郝瑷的才能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中人之姿，降唐后的发展没有褚亮好，不过现在也做到了武威郡郡守。
褚遂良曾帮他联络郝瑷。
郝瑷对丝路的开发还是很配合，予以他很多支持的。
不过这个人本身的魄力决定了，他对于捆绑士族手脚这种事情，即便有着之前相处不错的前因，也会选择保守反对的。
对此李恪一点儿都不奇怪。
陇右这些郡守们，一直是他研究的重点。
刺史之下，陇右真正的封疆大吏就是这些郡守们！
李恪不急不忙，笑着说道：“郝郡守不必担心朝廷和陛下的意见，长安作为服务型官府试点之事，相比诸位很清楚。”
“在很早的时候，陛下以及朝中的诸位大人们已经认识到，服务型官府是未来的需要。”
“殿下也说了这是未来的需要，现在施行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有人直接打断李恪的话，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反击道。
魏叔玉冷冷说道：“吴郡守，丝路的情况你是不清楚，还是你不愿意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如今的丝路迫切的需要我们官府这边做出改变！”
“在我看来，河西地区的发展，已经达到了朝廷所认为的未来，就拿你酒泉郡和武威郡再处理商队被土匪抢劫一事上的行为来说说吧。”
“你酒泉郡和郝郡守的武威郡，享受着过往商队带来的繁荣，可商队屡次在你们两个郡的交界范围内洗劫商队，你是怎么做的？”
“你们不但相互推诿，商队被洗劫之事发生了一个月，你们双方都没有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以至于又连续发生了好几起洗劫事件。”
“如果不是刺史府这边没办法，最后派兵去清缴活跃在你们两个郡交界处的土匪，你们是不是还要退推诿到现在！”
“这就是你们作为父母官，对待衣食父母的态度吗？”
“对待能给你们带来政绩的商人尚且都是如此，那你们对待百姓又是什么样子？”
“听说你吴郡守为了政绩，倒也是兢兢业业，陇右虽然没有在这次灾荒发生动乱，可是秋收后百姓的收成恐怕好不到那里去。”
“而你还没有秋收开始，就已经联系好了乡野的富庶之家，把收粮赋的事情包给了这些各个乡村的小福之家，朝廷二十税一，你就十税一，多出来的一成，一半是损耗，你管辖的酒泉郡官吏层层搜刮，一半是你给那些承包收税小富之家的报酬。”
“你吴郡守可真会当官，躺着都可以把事情办成，而且还办的漂漂亮亮的，政绩也有了。”
这位吴郡守的脸色早已变白，冷汗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落。
其他人的面色也不好。
不过他们稍微比较放心的是没有开始收税，而是已经写了折子，请求刺史府上奏朝廷免了陇右今年的粮赋。
可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呀。
区别就在于最终落在百姓头上的税赋，到底是十税一，还是十五税一，十七税一的问题。
“朝廷就是放一头猪在酒泉郡，即便没有你吴郡守做的妙笔生花，一团锦绣，也绝对不会比你吴郡守差！”最后这句话，几乎是魏叔玉喊着吼出来的。
跟着大哥走的地方多了，不再局限于长安一地。
他才发现，盛世之下，阴暗肮脏多的吓人。
当然就如他刚才所说的官府把国家粮赋承包给私人这种事情，并不是当朝才有。
前朝就存在，可以一直追溯到更久远的朝代。
诸如此类事情看得多了，见的多了，他就更加坚定跟着大哥推进服务型官府，推大哥上位的想法。
遍观其他皇子，没有一人有大哥的仁恕之心、胸襟、魄力！
而这些消息，就是从之前的聊天中，从酒泉郡县府衙门那些人口中无意间探查到的。
这样一个在灾荒年都敢这么干的混蛋。
绝对不会赞同服务型官府的。
一些看似没有关系的事情，折射出的却是问题的本质！
他们想要的答案！
所有人寒蝉若惊，大家隐约意识到，吴王是有备而来的！
“吴郡守，你可真是让本王见识了。”
“殿下，臣知罪，臣知罪！”这位吴郡守看着李恪笑眯眯平和说话，终于坚持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
带着哭声哀求道：“殿下，历朝历代收粮赋都是这么做的，臣是错了，臣错在了习惯，臣愿意改，臣愿意改，请殿下给臣一个机会。”
“吴郡守的意思，是想做一个为民服务的好官对吗？”李恪笑着揶揄道。
吴郡守脸色几经变化，这要是认了，岂不是等同于认同了李恪的服务型官府了吗？
“是，臣愿意，求殿下给臣一个机会，臣糊涂，臣糊涂！”吴郡守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如果不屈服，就凭他这个事情，就算是约定成俗的事情，可毕竟是违背了唐律。
李恪想要追究他。一抓一个准，恪党大头目，该死的刺史，恐怕已经给他准备好刀子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一人答应影响不了大局，过了今晚，他跟士族同仁解释清楚就行了。
他是被逼的。
李恪笑着踱步来到吴郡守面前，亲自弯腰将其扶起，拍着肩膀安抚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既然吴郡守愿意去戴罪立功，本王岂能不通情理呢，你们毕竟也为开发丝路贡献过力量的。”
这个人现在还不能动，动了这个人，会让摇摆不定的人都感到害怕。
当然今夜结束后，这个人的价值利用尽了，还是要逐步清理出去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
何况这种陈腐弊病是千年积累下来的，用霸道蛮狠的方式解决是行不通的。
要改变严重的陈年旧病，在确定了治疗方案后，要小心翼翼，精雕细琢的完成。
他现在的大方案就是在今晚确定服务型官府。
然后再精雕细琢，祛除陈腐。
魏叔玉唇角微微上扬，在得到了大哥的暗示后，冷着脸询问道：“酒泉郡下辖的县府衙门主官呢？你们的态度是什么？”
“我们愿意。”
“殿下，臣等知错了，请殿下给臣等一个机会。”
……
酒泉郡是个大郡，十几个县令外加一个郡守，就这么被李恪给拿下了。
抵触者的面色变得十分难堪。
郝瑷也不例外。
“郝郡守。”这时李恪转头看向郝瑷，说道：“听说以前你家秋收后，有百姓去你家田中捡拾粟米穗子，你的儿子带着家丁要驱赶，被你拦住了。”
“你是这样教子的：乡亲们本就艰苦度日，咱家田中穗子反正也不要了，于其落到飞禽走兽肚子中，何不宽宏大度一点让百姓去捡，活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种的善果，终得善报。”
这是是郝瑷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他对乡亲的点点恩惠，被乡亲传开后，让他备受世人赞扬。
此刻郝瑷听的不由露出骄傲之色，不过却谦虚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些许小事，不值得一提，只是不想殿下也知道此事。”
“些许小事就能让百姓感恩戴德，想来郝郡守应该从这件事情上有所感悟。”魏叔玉忽然插口，这话一出口，郝瑷就知道接下来魏叔玉想说什么了。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比哭还难看。
苦也！
果不其然，唱黑脸的魏叔玉忽然发难：“可郝郡守为什么不能把对待乡梓的这份心思，用到对待天下百姓身上呢？”
“郝郡守你牧守一方，就是一方子民的父母官，为何独爱乡梓，却不肯对牧守之地的百姓分一丝服务包容之心呢？”
“难道是武威郡下面的县府主官逼的郝郡守不得不同流合污？”
魏叔玉看向武威郡官吏所在的位置。
郝瑷想死的心思都有了，李恪给他挖了个坑，现在魏叔玉在填土。
武威郡的县令们欲哭无泪的求助郝瑷，胁迫上官同流合污这个名声担当不起呀！
哎！
郝瑷一下子垮了，默默叹了口气，深深鞠躬作揖道：“殿下，臣意识到自己的狭隘思想作祟了，乡梓和臣管辖下的百姓就如同左右手，臣狭隘思想作祟，偏心了，臣愿意端正态度，认识错误。”
“臣等也愿意。”武威郡的县令们在李恪看过去的时候，无奈苦涩的答应。
酒泉、武威，接连拿下两城！
魏叔玉的信心不由高涨了几分。
岑文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他坐在李行之的对面，冲李行之示意。
李行之无奈叹了口气。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李恪是怎么掌握这么多的事情。
……
城内一家酒肆。
从昨天夜里，窦诞与崔民干就将酒肆包下来了。
二人坐在酒肆一个包间的窗边。
窗外就是雍州城的主街道。
嗒嗒嗒……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只见的一人一骑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城东。
窦诞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已经快天亮了，这一夜，不断的有传递消息的人慌张出城，看来刺史府那边的情况很不错，雍州真正要开始落实推进了。”
感慨一句，窦诞看向崔民干询问道：“民干兄，你为什么要转投吴王，是因为关陇系内部对你不够重视，看不到你的才能吗？我想这不是主要原因，那么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影响呢？”
崔民干也不生气，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的内部已经陈腐朽败到了不堪的地步了，看似强大的关陇集团，已经进入了物极必反的过程。”
“骄傲自大，咄咄逼人，恨不能吞下所有一切的利益，这种情况从老一辈到我们年轻一辈都存在。”
“感到委屈，有些怨气是有的，如果没有吴王的话，我或许会永远留在关陇系中，我相信，即便不靠内部资源的铺路，我未来一样能够位极人臣！”
“这样岂不是更能打脸关陇集团中那些人，用事实证明，他们有眼无珠吗？”
“不过有了更好的选择，更有意义的事情，我便不愿再纠结于报被轻视之仇的事情了。”
窦诞点了点头：“果真和我猜测的一样，听说你在投靠吴王之前，还把家父以及虞世南世叔给耍了一把？”
崔民干矜持一笑：“算是耍了，但也是帮关陇系一次，关陇系真不应该继续咄咄逼人了，也算是我离开关陇系，从此两清了。”
“不知道，雍州的消息传回去，天下士族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窦诞郑重其事道：“石破天惊，随着丝路发展，现有制度缺陷不断暴露，我越发肯定，服务型官府是将来的大势所趋，任何阻挡在这条路上的人事物，注定粉身碎骨！”
“恪殿下所说的士族的自救革新，真的已经到了迫切的地步，你我携手如何，我们给士族的年轻人做个表率！”
“好！”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
“诸位现在赞同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半……”外面的天色泛白之际，李恪笑着对众人说道。
一夜的不断说服，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半数人！
“半数人不算，至少得有七成人赞同，这个事情才能执行！”
就在此时，躲藏在外面偷听的李行密终于忍不住了，担心剩下那些人被李恪唬住，他立即跳出来。
李恪唇角微微上扬。
他扭头看了眼李行之：“李老，李行密前辈代表姑臧李氏吗？”
“不能！”就当所有人都看向李行之的时候，李行之摇头：“我是姑臧李氏的家主，能代表姑臧李氏的只有我李行之！”
他十分无奈。
上一次在阿史那飞燕离开后李恪与他推心置腹，他答应一旦过半同意，他就代表姑臧李氏支持李恪。
一夜的时间，李恪真的让过半的人站在他这一边了。
而且李行密的忽然出现，公然发对，也逼的他不得不表态。
无论是承诺，还是不能得罪李恪的原因，李行之都不得不站出来表态了。
他按照与李恪的原定，转头扫视众人，郑重其事说道：“吴王的文章，论士族的前世今身老朽拜读过了，认为十分的有道理。”
“我们这些人是时候为士族的下一个一千年考虑了。”
李行密的脸色瞬间变白：“大哥……”
“闭嘴！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不等李行密着急的话说完，李行之怒而训斥道。
李行之的影响力果然很大。
在其表态后，又陆陆续续的又人站起来表态。
“我们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李恪看着不断站起来的人，笑着对李行密说道：“李前辈，现在有七成了吧？如今是绝对的多数赞成，你无话可说了吧？”
……
长安。
早朝结束。
长孙无忌等中书省的宰辅们交谈着往官房方向走去。
温彦博试探着询问道：“褚亮，贤侄跟随在恪殿下身边，不知你是否知晓，恪殿下这段时间到底想要做何事？”
“藩王联络地方封疆大吏，这可有些犯忌讳了。”
杜如晦和房玄龄听闻后相视一眼。
关陇系沉不住气了！
这是二人同时得出的结论。
“世叔，世叔……不好了……”崔知温急急忙忙跑来，手中拿着一封恪报。
“打响全面落实推荐服务型官府的攻坚战，奠定河西地区未来五十年持续繁荣，成败无悔！”
长长的主标题和副标题，引入眼帘，几位首辅瞬间被镇住了。
陇右的迷局终于被揭开了！
长孙无忌和温彦博相视一眼，流露出一丝担忧。
紧接着温彦博就愤怒道：“恪殿下这是胡闹！急功近利，好大喜功，我们都知道他的理想，可这件事情必须慎之又慎，必须马上奏禀陛下，马上喊停，不然河西地区的繁华很快就会变成动乱！”
“我赞同！”王珪沉声说道。
杜如晦和房玄龄点了点头。
他们倒不是反对李恪推进服务型官府。
而是觉得太快了。
这件事情弄不好，的确会把河西地区现在的繁荣给毁掉。
几位宰辅转身匆匆赶往太极宫。
长安书局。
秦怀玉抬头看着天空飞过的鸽子，自言自语道：“不知大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今天刊发这则消息时早些天约定好的。”
他也知道昨晚大哥他们在雍州正在就此事做出决定，只是他还不知道情况。
“陛下太急功近利了，这是胡闹，一定会失败的，必须马上八百里加急，喊停恪殿下的胡闹之举！”
太极宫内，温彦博大声奏禀：“吴王身上有太多隋炀帝的影子，陛下不能再对吴王委以重任了！”
李世民不由感到头疼，也有些心惊，他没想到混球竟然这么快就要全面落实服务型官府这个事情。
太毛躁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一定要这么做？
“这件事情朕自由决意，明日早朝，朕会下达旨意的。”他现在也不能贸然支持李恪。
因为他看得出，就连他的房谋杜断这次都持怀疑犹豫的态度。
等打发走温彦博几人后，李世民立即招来王德：“有没有雍州的消息，现在什么情况？”
“陛下还没有，按规律是今早有消息传入的，可今天却没有，应该是雍州那边出了状况。”王德谨慎提醒道。
“那混球把他的管事给控制起来了，这个混账，他到底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李世民焦虑之余十分不解。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李恪那混球不是个鲁莽的人。
一直都是谋后而动。
李世民看到长孙无垢进来，迫不及待询问道：“观音婢，你给我分析分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不顾一切的要推进这个事情。”
李世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丝路的交易额和税赋吓到了李恪。
逼得李恪不得不赶在年前全面落实服务型官府的事情。
长孙无垢不由无奈笑着摇头：“陛下，臣妾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确不是恪儿谋后而动的风格。”
这也是令他们担心的原因。
反常意味着出现了不可预估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去做另一件艰难的事情，其中的隐患实在是太大了。
东宫。
李承乾看着从皇宫匆匆赶来的温彦博和长孙无忌，高兴笑着说道：“舅舅，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次从塞北和雍州两方面围堵李恪。”
长孙无忌倒是赞同李承乾的观点。
只是他的眉头紧拧，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李恪不是一个草率之人，是什么让他忽然草率行事？”
魏王府。
李泰说着同样的话：“皇兄绝非草率之人，到底是什么让他不考虑极大的失败风险，现在做这个事情？”
税赋和交易额的事情，在年关前，没有全面推进服务型官府之前，李恪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那个数字，会吓到很多人，招来很多恶狼。
在所有人猜测中，一天结束。
天黑之际。
一骑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冲入长安，紧接着先后又有数人骑马冲入长安。
太极宫。
等待了一天的李世民看着王德送来的消息，紧紧抓着长孙无垢的手，帝后二人仔细看了又看：“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混球竟然取得了七成的支持！”
哈哈……
“不愧是朕的儿子！”
“王德，朕要详细的经过，马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是高兴了。
否极泰来的轻松舒爽，可宫外却有许多人不高兴。
东宫。
李承乾的书房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撕碎的书籍和砸碎的珍贵瓷器。
“陇右的士族都是废物吗？怎么会有七成人赞同！”李承乾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
同样如此的还有许多人。
唯独长孙无忌再想另外一个问题：“是什么让李恪冒险的？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必须搞清楚！”
长孙无忌的话让在场所有人警醒，的确，这才是一切突发事情的根本！
找出源头，才能够从根本解决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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