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冰渣噼噼啪啪地叩击着窗户。昀坐在祎的床边，握着她的手，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小梅啜泣着和妈妈聊天。
“妈，吃橘子。”小梅扶起祎，将一瓣橘子递到她嘴前。
祎微笑着点点头，张开嘴，可刚一咀嚼就开始反胃，最后吐掉了。
“喝点水吗？”昀强颜欢笑，轻声问道。祎摇摇头。
祎看着昀，眼中有些雾气，缓声说道：“我走之后，要好好保重身体，照顾好小梅啊。”昀没有说话。
祎又伸手摸了摸小梅的脸颊：“小梅，我不在了，要听爸爸的话……”
“不会的！”小梅使劲摇头，“妈妈不会死的！”她一直在哭。
祎无力地笑着：“傻孩子，生命总是有限的，无论是天、地、光明还是美好的东西，最终都会逝去，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一规律……但就算生命只有一瞬，生活得快乐的话，不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妈妈，就是这样啊，遇见了能够保护我的爸爸，遇见了可爱的你……我，也应该知足了吧……”祎微笑着，笑得那样开心。她抬起手，搭在小梅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不久，手不动了，接着是滑落，垂在了榻边……
“妈……妈！”小梅扑在祎身上，不住地痛哭。“妈，睁开眼睛看一看呐！你不是最喜欢雪吗！”她使劲地摇晃着祎的身体。
“小梅！妈妈她已经……她已经不在了！”昀也已泣不成声。
“不！你骗人！”小梅哭喊道，“妈妈没有死！没有！”
窗外的风雪怒号着，穿梭在楼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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