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堵截（3）
“那你的意思是？”岳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
“反正上官云月的冤屈已经洗清，其他的，不重要……就此结案，于你，于我都好……”雾气轻声一笑，缓缓说道。
“不好吧……”岳赟咧嘴一笑，说道，“李淳可是上官处官长的‘爱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就不怕他到冥府跟上官处官长告状？”
雾气“渍”了一声，幻出一根手指的样子，指向岳赟，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上官云月若是定罪，现在已经在地狱服刑了……如今她洗脱了罪名，服刑自然不必，想必在冥府的哪个角落自嗨呢……至于李淳……冥府那么大，不一定能遇到吧……”
“哼……”岳赟轻哼一声，笑容逐渐消失，面部表情转为严酷。眼中随即冒出一股似要将与他对视之人化为灰烬的怒火，犀利地盯着那团雾气，“我以为只有人心险恶，没曾想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一样居心叵测……不好意思……我奉承了上官学姐的‘衣钵’，就会追查到底！现在你只有两条路：杀死我，或者离开……”岳赟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结尾还不忘加了一句“这可是有‘手’请跟没‘手’请的区别……”
“看来我们聊的并不愉快……”雾气突然伸“手”掐住了岳赟的脖子，刹那间，他感觉空气就像静止了一样，无法进入身体，脖颈处传来阵阵凉意，缺氧到周围都窒息了。
“所以呢……你是想……给我个……‘痛快’？还是想……‘折磨’……我？”岳赟憋得脸通红，费劲地问道。
“不过……我喜欢你的性格……”雾气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缓缓放开“手”，说道。
“咳咳……”重获氧气后，岳赟立刻深吸一口，卡在喉咙的口水也顺着氧气直达肺部，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这么年轻杀了你可惜了……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雾气笑了笑，说道，“你可以继续追查幕后黑手……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没说完……”他说道“可以追查”时，岳赟的眼底分明闪了一道光。“你可以追查，我自然也会阻你……为了公平起见，我不会用异能，阻你的也只是阳世的人……最后看我们究竟是谁‘笑到最后’……意下如何？”
“嗯……主意不错……那我也不跟你计较让刘三儿‘杀我’这件事了呗……”岳赟眼角微挑，看似平静，心中的怨气却在暗自翻涌着。
“那我可得谢谢你的‘大度’……”雾气很绅士地颔首致意，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可是有附加条件的……”雾气做了个“抱怀”的动作，轻声说道，“我们不设定期限，你查到为止……但是……这期间，有可能会产生新的案件，造成的任何伤亡必须要跟你的寿命连接，也就是说，每死一个有关人物，你的寿命就会减少一年，到时候看是你先抓住我还是……你先死……”雾气说着说着，降低了语速，最后一句几乎是从齿缝中飘出来的，就像是《地狱少女》①中的女主人公收魂前说的那句‘准备好去死了吗’一样，任谁听了都会血液沸腾，心脏跟被棍子猛烈击打过一样，恐惧到窒息。
岳赟努力调整内心正在升腾的恐惧，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冥府的保密措施比刑署强多了，任这团雾再怎么嚣张，都不知他已经是个“死人”！这游戏越发有意思了！
“好……成交……”岳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爽快！看起来我得到的‘看清谁把你推下楼’的情报有误哦……”那团雾气试探地问道。
“不然怎么引你们过来……当然，不重要了……你这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想让我不怀疑你推的我都难……”岳赟倒也不回避，得意地笑了笑。
“很好……祝我们……‘合作愉快’！那么……后会有期……”雾气说完便站起来，恭恭敬敬“深鞠一躬”，似要离去。
“哎……他呢……”岳赟自然不敢忘了刘三儿，他看向雾气，指着刘三儿问道。
“嗯……他已经死了……也该‘魂归冥府’了……”雾气说的如此轻松，就像不经意间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悔意。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岳赟便看到刘三儿的灵体破体而出，隐入了一道灰色的光芒中。而他肉体上的月牙痕迹也慢慢消失了。
“哎……你就这么把他放我这……不合……”岳赟还未说完，便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而窗外的天空也露出了鱼肚白。只是这一宿太过诡异，岳赟无暇欣赏天边逐渐加重的一抹红色，反而，他觉得那轮即将升起的太阳过于猩红，辣眼睛得很。
“他不是下咒者……”小岸现身，走到岳赟身边。
“还用你说……他神志不能再清醒了！”岳赟白了他一眼，调侃道。
小岸笑了笑说道：“你跟他的‘约定’还真有意思，要知道，明天你就闪了，他会不会很失望？”
“我也知道这一天多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我总觉得事情没完……我们一定还会见面……”岳赟嘴角上扬，托着下巴分析道。
“我感受不到他灵体的波动，既不是生人，也非鬼魂……就像是……”
“他爱谁谁……现在这里怎么办？”岳赟暂时对他的背景不感兴趣，这间病房满目疮痍，角落里还窝着一具尸体，他都能想到早晨医官查房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嗯……目前看，你也只能‘装死’了……”小岸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情一番后也离开了。
岳赟重重叹了一口气，在满地狼藉中扒拉出一小块地，慢慢躺了下去。
于是……早晨那位林官长一如既往地在一群医官的簇拥下踏进这间病房时，眼前的一幕惊得他眼镜都掉在了地上。随后，这间病房便上演了火速惊人的抢救戏码。
岳赟被临时抬到已经没有垫子的床上，对方太过于着急，隔得岳赟生疼的想骂人。随后又从其他病房推来新的仪器，给她胡乱插上。但角落里刘三儿的尸体就不那么幸运了，被一通检查后发现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林官长立刻喊来了他的主治医官，询问情况。
“他不是在羁押病房吗？怎么死这儿了！”林官长声音显得很激动，惹得刘三儿的主治医官一时语塞不敢作答。
“还愣着干吗，报官啊！”林官长见他也不说话，深吸一口气，吼道。
那名医官立刻腿软一般连扶带爬地跑出了病房。
“官长……岳教授应该没事了……”仪器上心跳、血压平稳，昨天那名怯懦的小医官检查一番后，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世道真乱……高坠的高坠，猝死的猝死……还都发生在我的科室！当我这里拍刑探片呢！”林官长气的直跺脚，险些又把刚戴上的眼镜震掉。岳赟要是睁着眼睛，定能看到林官长那张憋得通红的国字脸和被他抓的跟鸡窝一样的头发。
二十分钟后，刑探和提刑便来了。
“初步判断，应激性心肌梗死，应该是突发的……”这声音一听便是刘晓玲，她检查了一下刘三儿的尸体，缓缓说道。
“意外吗？”跟着她一起来的是何清，听到刘晓玲这么说，好奇地问道。
“不确定，需要尸检……你看他身上尽是淤青和擦伤，就像是跟别人打过架一样，不排除是被打死的……”
听到刘晓玲这么说，岳赟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他的手背上可也满是淤青啊！
“从他身上显露的尸斑来看……应该死有一段时间了……不太符合突然猝死啊？更何况前几天他不是还活着吗？怎么看上去像死了一周了？”刘晓玲有些疑惑，因为这具尸体并没有发出符合时间点的尸臭味。
“我说……你们要讨论，抬到刑署去，这里是病房，没见床上还躺着一位半死不拉活的吗！”林官长敲敲墙，似乎很不满意他们在现场验尸。
刘晓玲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将刘三儿的尸体抬走了，然后瞥了一眼“昏睡”的岳赟，微微叹了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这具尸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昨天下午明明还没有？”何清例行询问，林官长表示不清楚，他昨晚查房时确实也没看到，想来是夜里的事情。
何清继续问道：“现场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巡夜的护官没听见吗？”
“说来也奇怪，整晚都相安无事，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由于发生命案，正准备下班的巡夜护官被叫了回来，一进屋就被何清这般询问。
“没动静？你别想着骗我！你看这屋子，像是没动静吗？还是说你夜里没好好执勤？”林官长一听便发火了，何清赶忙示意他消气，因为那位可怜的护官都快被骂哭了。
“哇……这是怎么了？”小岸一踏进病房就惊讶地捂住了嘴，由于声音过于高挑，岳赟的神经都跟着抽了一下。
“如您所见……夜里可能有人袭击了岳教授……”何清说道。
“没完了是吧！是觉得我们家教授高坠的不彻底，再来一下？凶手抓到了没？”小岸露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趾高气昂地在病房里嚷嚷起来。
“嗯……现在还不确定……刚才在这里发现了刘三儿的尸体……”何清想了想，说道。
“刘三儿？”小岸眉头紧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拉着何清，低声问道，“可是为了岳教授替上官处官长平反，刘三儿之前说了谎，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来了？”
何清听完看向他，分析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不禁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您这么一说，不是没有道理……但刘三儿是被谁杀死的？”
小岸：“……”
①《地狱少女》——日本动漫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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