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堵截（2）
“你究竟要做什么……”小岸晃了神，怒火中烧的铁青脸色也缓出了红润，他瞥见岳赟正嘴角上扬，得意地看着自己，不禁小声质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岳赟朝他抛了个“媚眼”，同样轻声说道，随后提高了音量，道：“我对于你的‘见死不救’极为不爽，怎么样，跟我打一架，让我解解恨！”
小岸“渍”了一声，对于他的“约架”着实摸不着头脑。正是这些许的走神，岳赟的拳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两公分的地方。只是最后这拳头没有碰触到小岸脸上，而是转了个弯，直直打在再次发动攻击的刘三儿肚子上。收拳的同时还不忘将小岸扒拉开，阴阳怪气儿地道了句“躲啥啊！”
“不是……你……”小岸投来惊讶的目光，他想告诉他，被锁魂咒操纵的灵体傀儡，普通人是打不散的，除非他们执行完下咒者的任务，否则就跟丧尸一样，不停发动攻击，虽然会有痛感，但却不知疲倦，说白了，耗也能把对方耗死。
“‘你’什么‘你’！打架呢，认真点行不！”岳赟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他也不关心，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不方便”告诉小岸而已。
说完，岳赟的拳头又跟了上来，当然，遭殃了的也只能是刘三儿。
就这样，仨人在这间不大的病房里折腾了俩小时，弄得屋子就跟被洗劫过一样。被套、枕套被撕的不成样子，就像刚被“开膛破肚”完的死鱼，里面的棉花、枕芯东一块、西一处地裸露在外，似乎在抗议自己的倒霉境遇。估计岳赟怕折腾大发了赔不起，床边仪器的待遇就好很多，但也有个别管线被扯断，无声地耷拉在架子上。
这一来二去，岳赟深感疲惫，他揍刘三儿揍得双手直哆嗦，手背的关节也被磨出好几道血印子。这种高强度的“锻炼”搞得他肺都快炸了。此刻他正大口吸气，心中不停默念“真够沉得住气的！”的同时也理解了方才小岸为什么瞪着眼睛看她了，这刘三儿被打的嗷嗷叫唤，气息却丝毫没乱，简直就是行尸走肉嘛！
小岸朝她耸耸肩，露出了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欠揍表情，还想调侃一番，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那是一种温度骤降带来的压迫感，窗户上逐渐凝结的冰霜，预示着这间病房接下来的走向。空气中的寒气不言而喻，冷到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被冻住的既视感，最明显的莫过于喉咙，那刺骨的寒冷竟让岳赟每一次呼吸后都有几秒钟的窒息。小岸似乎也很讨厌这股寒冷，他虽然来自冥府，却不同于五感尽失的灵体，他也会热，也会冷，无非承受力高于普通人，当然，那得是阳世正常的四季更替。此刻的病房，就像冰冻地狱的万年寒冰流窜过来，分分钟达到“绝对零度”的极寒，小岸不禁搓搓手，在黑暗中寻找冰冻的源头。
“咯咯……”寂静的楼道里传来了犹如木偶上下嘴唇碰撞时发出的刺耳笑声，小岸和岳赟都明白，这是来自冥府的挑衅。
“小岸你先藏起来……你身份太特殊，别吓着人家……”岳赟有种直觉，这东西不简单，如果它看见冥府的彼岸花在这，估计就没下文了。
小岸“……”
“哼……”一团黑色的雾气伴着一声低沉、缥缈的轻哼飘进了病房，而屋里的温度也一点点回升到了正常水平。要不是那双眯成一道缝，冒着闪电般幽蓝色的双眼，岳赟还真会以为这是雾霾成精了。
“初次见面……岳教授……”不得不承认，那团雾气说话时自带的“沙沙声BGM”，如雨落竹叶，让岳赟乍一听像极了被某个古风依然，体态轻柔的偏偏公子随意波动的琴弦。不禁默念了一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①。
“嗯……可算把你等来了……‘隐在雾里’是不是现在反派出场的套路啊……大半夜的以为这样就能让对方腿软，不能自理，然后……拜倒在你们所谓的‘酷炫’中？能不能换个新鲜的……”岳赟虽然不讨厌这空洞、幽幻的声音，却也没忘了正经事，内心抒发完对这声音的赞美后直入主题。
“哦？你在等我？”那团雾气轻提了嗓音，却仍然“不失优雅”地问道。
“废话……不然我跟只打不死的肉团‘玩命’俩小时，难道为了锻炼身体吗？”岳赟把头一别，“渍”了一声。
“呵……岳教授真是风趣……”窗外夜色浓重，月光不合时宜地洒进来，在岳赟面前形成了一道阴阳错愕的分界线。那团雾气隐在暗处，发出了一声近乎“病态”的轻笑，惹得岳赟汗毛乍起，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这笑声……有点反派‘boss’的感觉了……我就说嘛……好好的‘恶鬼’不做，非要发出让无数脑残粉听到就‘怀孕’的‘空灵’声音，不符合你的‘气质’！”岳赟眉尖轻佻，饶有兴趣地调侃道。
“刑探也是凡人，平日满口‘价值观’，做亏心事时也会烧香拜佛求得心安！但岳教授不一般啊……看见我居然不害怕……不愧是刑探处的顾问……年轻有为啊……”那团雾气恰似温和地说道。
“嗯……印象中，被我逮捕的犯人还真没‘兄弟’你说的这般诚恳过……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我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四分五裂’的尸体和‘病态丛生’的人心见得多了，对于你这种太阳一出来就化作水雾滋润大地的雾团自然不怕……当然，你若是个超标的PM2.5，顽固地挂在半空独占阳光，那也只能等风来了……”岳赟伸手指向那团雾气，言语中尽显讽刺。
“难得你我如此投缘，何必急着赶我走，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那团雾气也不生气，身侧延伸出一团化作胳膊的形状，就像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赟抿抿嘴，随后微微一笑。一团雾气都这般“客气”，她点点头，说道：“聊天没关系，但你……这形象与我‘促膝长谈’，是不是不太礼貌？这要传出去，非把我直接丢进楼上精神科不可！”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我的真容？那得看咱们聊的是否愉快了……”雾气轻轻一笑，说道。
“嗯……行吧……看在你悦耳的声音有做‘声优’的潜质上，我闭上眼睛权当听广播剧了……”岳赟说着，就真闭上了眼睛。约莫几秒种后，突然又睁开了，指着直愣愣杵在床边的刘三儿问道：“这完蛋货你打算怎么办？搁这儿偷听你我的‘谈心’吗？”
“好说……”雾气微微一愣，随后一摆“手”，刘三儿便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哎……”岳赟本意是想让他自觉地把刘三儿的咒术解了，谁知道这位隐在雾中久了，估计脑子里都是一团气体，愣没听出岳赟的画外音。
“放心……睡着了……在岳教授面前，我可不杀生……”雾气正正身，坐了下来，轻声说道。
“得……开始吧……想跟我聊什么？”岳赟叹口气，随即转入了正题。
“不到7天就替原刑探处官长上官云月洗脱罪名，岳教授的办案手段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团雾气说道，语气也略微加重了一些，尤其是说到“办案手段”时，岳赟分明听出了一丝细微的警告。
“只是我不明白……你何必跳进另一滩浑水？于你毫无意义……”
“这案子疑点重重，不翻个彻底，我怎会心安呢？”岳赟同样在“翻个彻底”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似是回击对方的疑问。
雾气道：“凡事‘点到而止’，你这样容易‘没朋友’哦！”
岳赟轻哼一声，嘴角上扬，化作一道似是而非的笑容，说道：“你这么说我倒也有个疑问……你不好好在冥府待着，跑到阳世来干嘛？不会真是来‘晒太阳’的吧！”
“呦……岳教授懂的真多啊……还知道‘冥府’呢……”雾气有些许惊讶，眼睛也微微张开了一些，岳赟注意到那道幽蓝电光之下是一双竖起一道缝的凌厉瞳孔，就像找到猎物准备攻击的狼一样，此刻正牢牢盯着她。
但这颜色像极了推他下楼的人身上发出地光，岳赟暗笑一声，稍稍回避了他的目光，正正地说道：“又不是什么绝密，生老病死，轮回转世，人之常情。怪诞小说我也读过不少，虽各有千秋，但总会说到一处，那便是‘无论到哪，都有自己的规矩，就如同阴阳世界，男女搭配，一旦打破这份平衡，就会影响自然界的走向’。阳世、冥府，各安其责，才是现在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我不馋和冥府，你们也最好不要在阳世捣乱……”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皆有变通……不……”
“没错！‘人’是活的……可你是‘人’吗？”雾气还没说完，岳赟就打了个响指，阻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团雾气再一次眯起双眼，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喘气声，沉静几分钟后，缓缓说道：“岳教授的风格像极了一个人……哦不……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嗯……都说我像上官云月……自然……她是我学姐，也是我……‘偶像’……”岳赟耸耸肩，平静地回应道。
雾气做了个“颔首”的姿态，随后加重了语气，似在警告：“嗯……站错队可不好哦……”
①引自白居易《琵琶行》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