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了村民后,孙晨跟着老村长来到了位于村尾的村长家。村长家看起来跟别的村民屋子没有太多区别,都是石头简单垒成的方正屋子,只是平时很少有人进去过。他也没有娶妻生子,平日里就自己独居。
“进来吧!”村长率先进了屋,朝孙晨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进来。进了屋分头坐定,村长拿起他那杆老烟枪往里塞烟丝,趁这个机会,孙晨打量起屋子四周:屋子很平常,中间点这蜡烛,有几张老旧的桌子,靠墙是一些储物的柜子,后面是一张床,墙上还挂着吃剩下的腌制食物,唯一说得上奇特的就是在床尾的墙角,倚着一柄大剑,孙晨从来没有见过正宗的剑,从前偶尔听村长喝醉酒的时候说过大城里头的风光,对那些快意恩仇的剑士们早有向往,所以眼光一落到剑上就挪不开了。
老村长上好烟丝,美美的嘬了一口,盯着孙晨开了口:“娃啊,去。看看耍不耍得动这把剑。”孙晨听到后便好像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话,立马从小板凳上弹了起来,几步赶到床尾,也顾不上剑柄上落满灰尘,双手握住就要拔出来。没料想这回自己也好像刚才老张一样,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搬不起剑,反倒是微微晃动的剑把自己带了个踉跄。
老村长见状不急不缓地磕了磕烟斗,盯着孙晨说道:“娃啊,不急。你给爷说道说道在山上发生的事,完了后爷好好给你讲讲这把剑。”
孙晨听闻也就不急了,转身做到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绪,把在山上自己怎么想到去山坳,怎么遇见白狼,遇险的时候是怎么得救的,铜锣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出来。老村长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孙晨的话,等他说完沉吟了好半晌,才突出个烟圈,缓缓开口:“娃啊,爷问你个事。你想去外面看看吗?”
“当然了,我老早就听过路的商人说过大城里的事,那里头有好多好玩的事!”
“仅仅是好玩吗?”村长抬起头来,双眼一扫浑浊,好像放出精光一样,紧紧盯着孙晨,“你娃儿不简单,十几岁的年纪,能够不仗着自己的父亲欺负其他小孩,也不理会他们的挑衅,这不像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
孙晨沉默了好会儿,才慢慢把头抬起来,双眼毫不畏惧地望着村长:“爷,我是想得比别的人多一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对这些事完全提不起兴趣。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很多时候我爹他们做的事,我其实明白的!”
老村长听到后,靠在椅背上沉思起来,孙晨也不催促,一老一小就这么相对着。不知过了多久,村长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孙晨,我来给你讲讲这把剑。”孙晨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也不自觉地把腰杆挺了起来,认真地听着。
伴随着村长苍老的声音,孙晨终于了解到这个平日里有些神秘的村长的往事,这也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透过当事人的口,了解到了外面波澜壮阔的世界的一角。
“曾经我也是一名剑士,也是一名神眷者。那时候我意气风发,在偌大个永安省也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行里人都叫我‘开山剑’,因为我的剑一般人别说提起来了,连拿都费劲。但是也正是少年成名不知道收敛,得罪了京都大家族的子弟,他家里来了人,只是个管家模样的老者随手一下,我的气脉就被打破了,我拼了命逃出来,靠着往日积攒下来的情分逃到这个偏远的小村子当起村长来,从此再也不提以前的事,再也不敢显露自己的半点本事……”
老村长转过头来对孙晨说:“当日你父亲成年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不一般,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我硬是把他留了下来。现在你比你父亲更加有天赋,我这把老骨头也到了岁数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送出去,不能再让你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了!你愿意吗?”
“我愿意!”孙晨声音中充满了坚毅,“我有一种直觉,如果我不出去,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好!好!好!”老村长连说了三个好字,“你先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三天后你再来找我一趟,我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后你就出门。”
出了村长家,孙晨就开始往家走,一路上照常跟邻居们打招呼。到家便看到父母正在家里忙活,见到孙晨进来,父亲孙虎就咧开嘴笑了起来:“好你小子!这白狼可不简单,从来就没人带回来过,我把这皮剥下来卖给过路的商人,一定能值好些钱!”
孙晨微微一笑,随机心里又沉重起来,自己马上要离开村子,不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娘后他们回事怎样的反应。想到这里,他拦下来孙虎的动作,把在山里和村长家发生的事情跟孙虎讲了一遍,随后又对他说道:“爹,我想过了,我不想一辈子呆在村子里,从我懂事起就听到过很多来村里交易的商人说的关于外面的事情,我想去看看。”
见孙晨这么说,孙虎停下了动作,叹息了一声将孙晨母亲也叫了过来,一家人都坐到了一起。“儿啊,父亲当时也想去外面闯荡,但是有了你母亲后,我就没舍得。”说罢他看了看孙母,“我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花花肠子。你母亲跟了我以后,一直就在家干活,从来没有抱怨过,所以我索性就没了去外面的心。现在你还小,我们年纪也不大,你正是没有负担的时候,我们不会阻拦你的!”说完便继续操起猎刀摆弄起白狼尸体来,不再看孙晨。
孙晨又把目光移向母亲,孙母自从听到孙虎的话后,便低头不说话,这会大概是感受到了孙晨的目光。她抬起头眼红红地看着孙晨:“那……那我给你准备行李去,这会饼干腊肉一定得多带上些,外面的肉可贵了,鞋子我也把今年给你过年准备的都给带上,走路多换着穿,不累脚……”
随后的时间,一家人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第二天孙晨逐家逐户给邻居们告了别,仔细拜托他不在时方便就关照一下父母,等他回来一定会报答的。
第三天早晨,父母把早早备好的行李交给孙晨,里面还有捕获的白狼身上最值钱的那张浑身雪白的皮毛。拜别父母后,孙晨独自去了老村长家。
“娃,你是第一次出门,爷有一些话叮嘱你。”老村长家,村长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外面能人的大致情况,这个世界上有小部分人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这些人被统称为‘神眷者’,‘神眷者’有三类:一类是专注自身修行的,被称为武者;一类是借助自然元素的,被称为元素师;最后一类是能够跟冥冥中的神明沟通的,被称为神术师。而你的天赋据你的描述应该是武者的可能性大。你爷我在外头还有几个朋友信得过,一个是在离这里五百多里外的禹城,另一个在永安城里。我这里有两封信,你跟着商队到了禹城,拿第一封信找到李家,他们会安排你的习武事宜;另一封是要交给永安城陈家的,这封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这极有可能会给陈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的商队我都打点好了,最后叮嘱我娃一句,孤身在外,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嗯!”孙晨见老村长说的郑重,接过信贴身收好,用力地点了点头,“爷,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
“好!”老村长好像终于放下了胆子一样,浑身松了下来,略带疲倦地挥了挥手,“去吧,车队差不多到了,你爷我累了,就不送你了。”说罢慢慢闭上了双眼。
孙晨没有多说什么,退出房间后不久,商队就到了。领头的是姓张的商人,据说专门在永安省一带做皮毛生意,定期到这附近收皮毛,跟抚西村交易有十多年了。特别是孙虎,总能带给他上好的皮货,所以听说是孙晨要跟车走,便热络地答应了下来。这会他见着孙晨,笑呵呵地迎了过来:“孙晨啊,你就放心跟你张叔走,保证你舒舒服服地到禹城,哈哈……”
孙晨瞥了一眼不远处马车上的皮草,知道父亲肯定把家里最好的存活都交给了他,便也不矫情,笑着回道:“张叔,太感谢您了,我初次出门,一路上你多跟我讲讲城里的事可以吗?”
“哈哈,好说好说”
……
坐上马车离去的路上,眼见得离村子越来越远,孙晨不禁再一次回头望去,远处父母和村里人还依稀可见他们的身影。孙晨握了握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外面混出名头,风风光光地回来。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接触这多彩的世界,他心底忐忑之余也多了几丝兴奋。
就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根本没人能想到,改变承平数百年的虚空大陆格局的蝴蝶,在这一天悄悄地扇动了它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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