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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寒眸 第四章:礼成磬止 第三回:王母赐衣饰显恩威,二郎逢颖灵说往事

小说:天目寒眸  作者:宇意琦  回目录  举报

“儿臣,拜见母后。”大公主道。王母拄着桌案,闭目静思,闻此声,缓缓睁眼,长哼一声“嗯——”道:“快免礼,天寿啊,后天也改到时候了,都齐了吗?”天寿笑着近了王母身,她道:“母后,全备下了,不知您有意去瞧瞧吗?也看看各路神仙、仙子是如何尽心的,儿臣可为母后引路。”王母正欲起身,天寿忙伸手扶过,道:“母后,应了儿臣?”王母与大公主走了几步,缓缓道:“不,我这阵子乏倦得很,不去了,我刚歇了会儿,现在起来活动活动。”“对了,母后,您礼服、首饰、凤冠早赶制出了,前儿忙七儿、八妹之事,我才没跟您讲,望母后恕了儿臣。”天寿小心地道。王母起了精神,“哦,这怪不得你,此事我也疏忽了,对,我得瞧瞧,吩咐人,送到这儿来。”“是。”天寿答。

不一时,侍女们或捧或端,只见绫罗绸缎花宝衫,件件送进;金钗钿合珠宝玉,样样传入。王母见了,笑道:“天寿,我一个人,哪穿戴得了这么些个?太奢繁了,倒不好。”大公主缓缓走过那些个端着宝饰绫罗的侍女,她边细瞧着所呈之物边道:“母后,您不知啊,儿臣舍不得您,您在天庭这些年来,我们未曾别离过,而今您这要下去了,我,我作女儿的,为您置办些这个有什么难的?怕的是不称心,又没个挑选的,岂非我之罪过?况且光这大典,正日子少说也要三天,您哪,可尽兴换替,这些个,还用得着省吗?”王母笑而不语,转身上下打量着天寿,大公主瞧着那些东西,似在细查着纰漏,她素来不爱打扮,自然也不会在母后前垂涎母后之物。“天寿啊,你向来着得简单,我原寻思你不会美,今儿我知了,你是未想美,哈哈——,我的儿,过来,母后穿不着这么多,留给你吧,天寿你亲办此事,挑拣的精良,用心得很,母后奖你,我只选几样称心的,其它的,不是母后不爱,只是母后不贪心,日后你行得大殿,没几件合身份的,怎行?”说着王母竟拿起一顶凤冠,比划在大公主首顶。“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母后,我怎配?不行,都是您的东西,到我这儿,不能坏了规矩。”“规矩?我就是你的规矩,听母后的,来人,拿‘蓝映彩’。天寿欲言又止,朝着王母缓缓摇头。

幽草听见娘娘之命忙去取“蓝映彩”,原是王母要她收起来,这婢女才将其入库,这会子又要拿去。幽草把那“蓝映彩”盒子小心取出后,便离了储饰殿,正行着却见一对男女行在天池鱼塘栏边,幽草望二人行踪,随即又见一男子长袍银甲踏步迎来,与二人打了个照面,幽草定睛一看,确是司法天神。只见那二人中,一男子上前去截住杨戬,幽草即听见这番言语,瞧着了这番景致:

“真君大人,可还认得我?”男子道,杨戬细瞧他容:杏眼朱唇朱唇着银盘,剑眉斜挑飞青鬓,丰姿隽爽,雍容华贵,妙神若琼,灵气动人,名家墨画尚不及其情貌意境半分,四季异景难赶上他容意风光丝毫,举动之间,似有舞乐合奏,行为之刻,恰存真幻相接。杨戬只觉好生面善,确是谋过面,一时竟想不起来这般难得之容,杨戬暗忖道:见过的,许是当时不曾细瞧,打过几眼,未放心上,容我想想。不待二郎神想出,那人便道:“真君大人,您贵人多忘事,有甚打紧,小人再见着您便是修福分了。在下西海龙子敖肖颖,有幸与真君谋面一次,还是劳驾您来西海授命吾妹若灵那次。”杨戬恍然大悟,他忽忆起是有个绝美的公子哥,当时瞧得不细,一心顾着寸心之事,因而如今倒忘了这龙子形容。若灵此时也缓缓移至敖肖颖身旁,轻声道了句:“真君大人,有礼了。”敖肖颖见其妹不甚盛情,暗扯其衣袖,复道:“真君大人,见面先言谢,吾在此先谢过您对西海照顾,对小妹指点,再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释了前嫌,吾妹鲁莽,不明是非,初见之时,竟与您动手,您大人大量,,未休了这丫头性命,她不知天高地厚,您却是顶有分寸的,知深浅的主儿,当时吾仅是略表歉意,恰赶上您走的急,便未作多言,今儿再得逢您,实须将往日之过,认个清楚,以求大人之谅。”杨戬闻言,只瞧着若灵,他道:“哪儿的话,令妹法力武功了得,我何来把握伤其性命,要是掉以轻心,杨戬恐难了娘娘、公主之事,我夸你妹妹呢!嗯——,也是实话,杨戬孤陋寡闻,尚未见过这等武功高强之女。若言什么谅解,便是过了,权当不打不相识吧。”敖肖颖笑道:“真君大人过谦了,实在是抬举舍妹了,我们可不敢当啊。”说着便暗扯妹妹一把,若灵忙道:“多谢真君,手下留情,不与我计较,曾得大人赐教,实乃吾生幸事。”敖肖颖右手探入左袖,正欲言之时,却听见杨戬道:“我尚有务在身,失陪。”随即二郎神便走。那龙子看了妹妹一眼,即道:“咱也走,这儿非你我言语之地。”幽草瞧得出神,忽觉盒中微颤,她忙轻摇几下,待没了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又复赶至王母跟前儿。

幽草将宝盒呈上,王母急打开了。幽草道:“我服侍您戴吧。”王母笑道:“不必给我,侍候大公主吧,把这个给她戴上。”幽草惊道:“娘娘,这可是您——”“怎么,我之言不顶用了?”王母道。幽草即道:“这恐怕不妥,娘娘三思。”大公主闻言斜目剜了幽草一眼,随即俯身叩首道:“母后,她讲得对,我不能戴这物件,幽草是您的人,‘蓝映彩’是您戴许久之物,我岂敢动用?为父皇、母后分忧,是儿臣本分,天寿不须母后奖赏。”王母不语。只接过幽草手中之物,走至大公主旁,正要为其戴上,不料这丫头抬臂将那宝饰卡在虎口,天寿抽身后撤,趁势仰首,王母见状,忽地手抖,大公主恰好此时撤掌,只见那“蓝映彩”落下,王母一惊,急扯住,那系在“蓝映彩”上的宫绦。说时迟,那时快,可惜娘娘扯住之时,那孔雀宝饰已有着地之处,正是那开屏雀尾尖,王母怔在那儿,只见宝饰——雀首斜旋,单翅并联宫绦半夏吊于空,另一翅在下尚未着地,可怜那雀尾尖恰好碰上那金砾砖。王母忙拾起“蓝映彩”,细瞧着“雀尾”天寿见状,慌得俯身在地,道:“儿臣知罪,儿臣——”王母先仔细瞧了瞧“蓝映彩”,觉没甚损坏,便道:“好了,我看不出什么破处,这东西我瞧着禁摔,你不戴,母后不勉强了,还是我戴吧,幽草——”那婢女原在一旁,已瞧得魂飞魄散,她守了千年的东西,险些毁在片刻之间。

接过“蓝映彩”幽草忙用帕子拭了又拭,用口不停的吹,其间不忘瞧几眼大公主,这女婢平日里虽是怯生生的,但唯方才几眼,倒似难言的怪罪。大公主见其不瞧了自己,随即嗔目而视,剜向那婢女。王母已坐定,正等幽草梳妆,天寿亦跟至母后身旁,她越发小心,越发不快,好好的心思,这么一推辞,险些辞出罪过。到底没了她一番心血。“天寿,你莫要多思,母后没怪你,置下的那些,还留给你,你将来不仅要行权,也须得有行头啊,衣着打扮不应了自己身份,倒叫人笑话。幽草,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幽草应声:“是,娘娘,什么人穿什么衣。”天寿忙接道:“是,我便是那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人,哪受得起母后一番好意。”大公主说罢,直盯着幽草,王母仍不依她,硬是要给,反正她自知东西也带不走,便不听女儿如何推辞,命其执事去,打发走她,倒也清了。

一场盛礼,合了二人心意,动辄物力三万尚浅,不齐了四山五岳仙家,以惹六方神客之笑,非故意刁难令人七荤八素,如此方得九变十化之典。

十处宝殿,住了九路神仙,劳费人马八方不够,未尽过七情六欲人生,可惜了五湖圣者之愿,岂成心作对教神三恩四有,这般可除二马一虎之弊。

钟磬声,鼓缶音,笙箫起,琴瑟合。浩荡声势,精心备下。琼楼玉宇,云雾飘渺,檐角走兽,衔珠顶宝,庑殿五脊,披绫带罗,高扁吊悬,尽着绸锦,赤儿的,金儿的,彩儿的,缤纷繁饰,无不齐全。瑶池宫阙,方圆百里,凡可下脚地,即是金砖铺路,凡可乘云处,即为彩霞盈身。宝地三路,朱毯直延,中行毯上绒,白羽复铺层。两列阔道,内侍在里,躬身低头;伶人在外,鼓瑟吹笙。花灯红烛,灿灼熠烂。陈设器具,珠光宝气。远望去,开了这琉璃眼界;倾耳听,入了妙乐乾坤。

众人身着吉服,侍候多时。人行前列忽见一七色巨凤,红首金冠,泼彩双翼,花翎尾羽,前脯绒满,多纹相间,赤橙黄绿蓝靛紫,依序环颈。人见此瑞兽,无不惊叹,待其行得近了细观,便见那凤首微俯,连并颈子一同放平,众人即瞧着那凤身上坐一人,正是王母娘娘。各路神仙、侍者、伶人,原已备足了十分气力,此时,敢望的,不敢望的,能瞧着的,不能瞧着的,听那凤鸣几声,也全知了王母将至,便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恭敬的愈加恭敬起来。

王母驾凤为首,行在最前,身侧离的最近之人即是乘孔雀大公主,而王母身后又排行着七位驾鹤公主,再后是九行得脸的女官,不乘坐骑随公主们而行,若还欲向后望,即见的是,泱泱人海,想来应是宫侍婢仙。

不待王母行近瑶池,便见一群宫奴侍卫围拥一人,有人打旗探路,有人侍候左右。众人只见玉帝从瑶池中走出,行至宫外来迎王母,诸仙便忙先叩首行礼,外行伶人依旧操乐,虽不作理会,心下却早已有谨慎起。玉帝站在细绒白毯最外之处,专接王母。彩凤愈行得近了,不用人喝止,那凤见已飞至红毯所铺处,随即俯身停下,倾身成斜坡,引王母下来。不等王母先下,天寿早命人把自己先扶下,在亲上前去将母后搀下,至此到入宫便一路紧随其后,除玉帝外,就属她最近得王母。另外七个公主隔了二丈远随在三人之后。

待这十人先进宫殿,坐定了,随后朝中官员,依次序行进。杨戬自那十个人入宫,便领位重爵高之官,行在左红毯。二郎神走在头里,其后隔三丈远,跟随各官,已受赐坐,竟不见第二个官吏入殿。好一会儿,才见人进,随后各仙家便行进得快了,因是其行队相间挨得紧,隔得近,所以倒是稍快些。

左红毯各官进完,随后是右红毯,行得是朝堂小吏,这队人,行得迅些,入殿皆坐殿后方,照旧依序排位。待这队人马进殿,只见殿中玉帝、王母及八位公主东向坐,杨戬及众高官南向坐,小吏西向坐,独留面北之位一行,无人入席,玉帝一声吩咐,即请四方仙家神佛进殿。

接着可见一队远方仙佛自左毯进,依序坐入面北之席。至此众仙皆齐,千数号人物聚会于瑶池,共庆下凡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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