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鹿言情小说网

天目寒眸 第四章:礼成磬止 第二回:兄妹龙仙两对相言,宝琛婢女双人共语

小说:天目寒眸  作者:宇意琦  回目录  举报

那屏风后的人已现出身影,因是其所站之处未着灯火,所以尚难辨出此人模样,待若灵定睛一看,便瞧出其身姿——飞凤冠映月辉,抖乌袍盈银光,九尺身宇,长影射地。“杨戬!”若灵暗惊。八妹、嫦娥正细细辨认。“二郎表哥!”“二郎神!”这两声齐发。敖若灵倒显得后知后觉,才道出了:“二郎真君。”杨戬听得三人唤他,方走上前来,待行至其面前,抬眼望了下玉树。八妹、嫦娥笑着却不言语,只若灵道:“真君,有礼了。”随即她也瞧了眼玉树,又观杨戬神色,即不再讲话。嫦娥见了二郎神,倒是无话可言,这月宫仙子退了三步,与八妹站了一起。几人中独八公主见了二郎神,确是喜不自胜,她离了嫦娥,走上前去。杨戬笑着瞟了眼玉树,又望了眼嫦娥,因这司法天神高大,而八妹站得离他近且正侧转着身子,自是瞧不见他此举,嫦娥冲二郎神会心一笑,杨戬自是放心了。若灵远站着,不露辞色,对二人似瞧非瞧,好像低着头一般。八妹问道:“二郎表哥,有何贵干?”杨戬笑道:“哦,是这儿事,娘娘原命你出游四方仙家,巡查下情,随我走趟,所见所闻,不可不报啊!”说完,即望了眼嫦娥、若灵,以示自己在此多言,应道告辞了。随即二郎神便说:“嗯——。仙子,‘三’——”杨戬忽地一顿,接着讲:“三——,公主,杨戬来请八妹的,先行告辞。”话音刚落,又望了嫦娥一眼,便要转身携八妹出宫,此时若灵忽道:“真君大人,还是叫我本名,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小仙不敢在您面前妄称。”若灵嫣然一笑,看了眼嫦娥。杨戬闻后,心下冷笑,分明忆起,当日这龙女是如何张扬自己三公主之身份的,思至此,杨戬便道:“还是莫失了官名称谓说完得好,告辞了。”讲完即与八妹扬长而去。

若灵看杨戬走远,转而瞧着嫦娥,若灵凝住她一阵,见其不言语,便用手去抚玉树,并道:“可惜了,好端端的玉树,残损了。不知是谁,竟敢将玉树损伤。”嫦娥惭愧道:“三公主,你不知道是谁?”若灵疑道:“我久住海底,深居简出,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新天条修改,我也是刚听说,不比你,出入朝堂,消息灵通啊,娘娘咳嗽一声,想必你们这些上仙定是洞若观火,我可不行,就是娘娘下凡,这头等大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的。”嫦娥惭愧道:“三公主,你方才,没听清,玉树之事,是因我护它不周,才叫其成了这般,有些事虽是我考虑不到,可嫦娥难逃其咎啊。我身上有因,自然果也终会落至吾身,我只怪自己,不怨他人。三公主,你不用责怪他人了,怪我便是了。”若灵闻言,暗忖道:“‘不怨他人,只怪自己’嫦娥啊嫦娥你究竟想道些什么,你越是讲自责,倒让我信了此事另有他人涉及,,真应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不等我问,便急着揽罪责,说不定那人就是……”若灵笑道:“仙子,我知有些话,你不便言语,亦或是不愿多言,那我就不再追问了,倒惹你心烦,玉树即是你宫中之宝,我不多作打探了。”嫦娥松了口气,若灵转言又道:“仙子,我还是方才那话,你莫叫我‘三公主’,叫我大名,在私下,叫若灵也行,仙子加不加姓,你看着办吧,我在乎这名上的礼儿,二郎真君愿意讲个官名称谓,咱们二人我看不必了。”嫦娥闻言道:“公主,我看你是个爽利人,那我可改口了。”“改,快改,哈哈哈——。倒怕你学杨戬,不肯改呢!”若灵笑道。嫦娥闻言,即收了笑,走至其身旁,边抚玉树边道:“你别怪杨戬不肯,他身为司法天神,要极讲规矩,遵得便是天庭之序,也许他并不愿如此。”若灵闻之便笑,即道:“我可没说他不好,你怎就急着为其分辨?我虽不常来天宫,天庭不甚清楚,可我无意中——听见亲戚讲过‘二郎望月’的故事。”若灵说着便凝了笑,盯住嫦娥之眸,这月宫仙子倒不瞧她,将身背转过去,她缓缓道:“天下望月的人多了,夜晚仰头最易看看见月亮,不只是他会望月啊。再说,我管不了别人的眼,可我管得了自己的心,方才我仅是讲句公道话,与这人是谁无关,你我虽相识不久,若有人暗里误会敖若灵,而我却明了实情,我亦会为辩解。”若灵闻之,抿了抿嘴,暗忖道:“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唉——,二郎神心里不是嫦娥,先前也不必对她那般了。”若灵复道:“你莫怪我,我随口说的。都道这二郎神相貌武功一流,足智多谋且官居高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如此本事之人,实不可多得,仙子竟不觉得他好?”嫦娥面露难色,道:“除了后羿,我心里再容不下别人,正如你所言,杨戬确是难得的人才,是心怀三界,悲天悯人之神,不过吾与其至多为知己,便不能再多了,若灵公主,你我向来无交集,往日无渊,近日无仇的,可我心里明白,你对杨戬,嗯——,或者对我,似有不满之处啊。”若灵闻言,断未料及嫦娥竟如此直截了当挑明,只好忙道:“仙子定是多心了,我这人虽是粗笨些,不善交际,却尚未至那无事生非之境,何谈不满之处啊?”嫦娥笑道:“我平日与人为善,私下也有些朋友,自觉没和谁有大仇大怨,可我却知有一人曾恨极我。”嫦娥不再道下去,若灵急蹙了下眉,忽道:“此人可与我有关吗?嗯——,难不成与我沾亲?”嫦娥微点头,而若灵却忽地抬头,惊道:“吾姑——寸心,是否?”嫦娥复有点头,她道:“你与寸心有亲,而寸心与我曾有隙,因此你我不必相识,见面一定不卯,我自料到,其实看得出,公主哪里是不善交际,只是一身傲骨,不屑与喽喽小厮熟络,更不愿与我搭讪了。你可知我心中怎会去扰他人驾驶,寸心公主,我为她惋惜,可我帮不了她,反会害了她。”嫦娥独自叹道,又摇了摇头,接着望向若灵,一片期许柔光,她复道:“我清楚你是通情达理之人,而嫦娥是不愿徒生是非之人,所以特此邀你来吾宫殿,将肺腑之言与你道尽,若你我不和,以后共事,又怎得周全?我这身上也会多份怨怼,还是我先将话道清了。”若灵闻之,又细嚼嫦娥之言,思忖往日其言行,未觉此人有甚不妥,心想:“先听她言语,瞧其倒似明理人,不然便是深沉之极,城府不浅啊,而杨戬真如传言一般——单相思之徒?原不大信,自来天庭,越发觉得是了。”若灵想至此处,心中又暗嘲二郎神,一番思绪后,她实觉应多与这月宫仙子打些交道,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欲明其是何人,尚须时日。”若灵与其亦言语了几句不论亲疏的公道话,叫嫦娥不必多言往日,自己已明其是何为人,今后自会与她和睦,还让她莫怪自己前日失礼。一席话完,二人表面朋友是做定了。

“幽草,帮我梳妆。”王母道。“是,娘娘。”一女婢答道。说完她拿起王母首饰“蓝映彩攒花牡丹孔雀开屏璎珞”正欲给其戴上,只听娘娘道:“不戴它了,将它收起来吧。此饰物——嗯——,其中玄机非同小可,我不在,若出甚差池,损了这东西,你腔子上的脑袋可不够用!”女婢听得,忙跪俯在地,颤声道:“娘娘,奴婢不敢对此物不上心,千万年,我就是专看守它的,无论娘娘身在何处,吾皆尽心尽力,做好本职。”王母闻后点点头,对镜抚了抚发髻,轻声道:“没你事了,下去吧。”

幽草颤颤巍巍起身,走路踉踉跄跄,携着那“蓝映彩”去了,王母见状,,便喊道:“稳当着点,仔细那宝贝。”幽草一惊,随即整了步子,徐徐行进。至储饰殿中,她方松了口气,拿了精致匣子,正欲将宝饰放进。忽听一句人声:“你何时来取?”幽草一惊,捧着那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之宝,细瞧着。只见她一对丹凤眼,一张圆润脸,尽映宝饰之上。“我知你,鹅脂凝面,唇着熟樱,可别这般瞧着我,太近了,叫人不适。”那人声又起。幽草将那圆润俏脸撤回,对着“蓝映彩”道:“我的好姐姐,我的姑奶奶,求你小声点,叫人听着了,我就是三头六臂还不够他们撕的呢!”“瞧把你吓的,千年来整日里提心吊胆,你竟受得了?松口气吧,这没人,除你一个会喘气的,我一个会说话的,再没其他长心思之物。”那人声复道,“你莫不是将我永锁匣子?”幽草忙道:“好姐姐,忍耐些吧,等娘娘回了,你自可重见天日。”“你是说,让我再回那发髻上?”那人又道。“嗯——”幽草点头道。这话音刚落,只听的一人叫道:“你不是说若有出逃之机,我们一起吗?当下正是千载难逢之时,你怎不手疾眼快,抓住时机,难不成真愿永世与人为奴?”幽草凝眉,将脸复凑至宝饰前,道:“不可冒险,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到时你小心,你——,你可连个活路都没有,不用别人怎么着,没准你一出来,就不行了,何必冒险呢?”“凡事哪有尽是周全无险的?有七八成把握就得做,你不用忧心我,我就是刚出来就——,就——,你也不用管我,汝为盆中草,吾是阶下囚,你是受气的奴,我是遭罪的鸟,你但凡过得好些,我至于拉你下水,你放心,我等这千年之久,还是有点数的,到时候小心行事,随机应变,大典将近,趁乱行事。若真不成,你就别管我了,大家各自保命。”幽草道:“这算什么话,我还得管你啊,不过你所言合适之人,若其永不现身,你找不到,如何是好?”那声不出,似在思忖,片刻后答:“我若找不出合适之人,我也自有他法。”幽草闻之一惊,随即便听见:“你慌甚?急着,行起事来,莫要优柔寡断,凡事伶俐些,一不做,二不休,还有多替我瞧着合适之人前朝后宫,玉帝王母身边之人也仔细些,此典礼,来往者甚多多看着些。”幽草与那人话完,便将宝饰放入匣中,离了殿。

八妹入了真君神殿,其室恰如往日一般——灯火阑珊,待杨戬坐定,八妹环视四周,却不见可坐之处,杨戬坐下忽瞧见案上卷宗,那卷宗已打开,杨戬也不去碰,斜目而视,有一眼,没一眼的瞧着,其心思很快便不再八妹的事上了。杨戬只等八妹先开口,她欲问甚,问就是了。只见八公主四处漫步,不作言语,杨戬总瞧着一人影飘来飘去,抬眸即道:“八妹,你不言语,怎也不坐?嗯——”杨戬忽停住,四下瞧了瞧,八妹见其神情,不禁笑出声,道:“二郎表哥,并非我不肯坐,瞧啊,你这殿中肃静,但物件倒算齐全,唯缺些椅凳,除了你有个座儿,谁还配坐啊。”杨戬闻之即笑道:“哈哈,我之过失,怎能带你来正殿,走去后殿。”八妹瞧二郎神笑得起兴,自己蹙了眉,低头行着,暗忖道:“

凄宫冷殿,灯火阑珊处,

阔楼危阁,形影缥缈户;

森然可怖,熟料有心人常住,

衎尔尚洁,怎知无暇者久居;

手不释卷,谈笑间,正殿留,

目难离书,聊语刻,斜眸顾;

少椅凳,应是席不暇暖,无须物;

多卷宗,自然桌未能清,有所由。

“二郎表哥,我走的这些年来,出了什么事?你得一五一十说给我,莫要瞒我。”说完八妹将嫦娥路上所言尽讲于杨戬听。二郎神闻之,缓缓点头,并将往日实情悉数道出,八妹边听边泣,其间相问不解之处,明了后,复又痛哭道:“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啊,我说什么来着,未料到,昆仑山,神斧出,惊天动地,故人险不复。他朝回,返宫阙,空余此殿,表兄恶号留,盖世功名,良苦用心,付诸东流去。”杨戬轻按八妹肩头,随即道:“此言差矣,我之用心,怎是徒劳、白费?你觉我是命丧黄泉魂归天,而吾自感是心赴长安身不讳。,何来怨怼留遗恨?”说罢,杨戬已晓得言语过久,瞧了眼八妹,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俩儿有话,三天三夜说不完,不早了,今日言语不须对他人讲起,况且现在,谁比你知得清楚,速回广寒,莫叫嫦娥忧心,改日再叙。”杨戬见八妹仍替自己痛心不已,甚为感动,走上前去,递了白绢至于其娇容面前,八妹缓缓接过,轻拭几下,原是桃核泪眼,如此一拭,竟去了红肿,二郎神稍躬身子,凝着八妹,八妹不语,垂睑自叹,杨戬即道:“八妹,方才吾看你双眸消了红,我便放心,不过细看尔目,只觉不复当日了。”八妹凝眉而视,甚为不解,她道:“表哥何意?”“你啊,许是受罪久了,莫想得太多,莫苦了自己,莫为前事所困,日后会好的,你要问我怎么瞧出你的,表哥也讲不明白,只觉你笑得勉强,哭时真切。唉——,不言这个了。你啊,光顾着为我一人之生死叹惋,怎不觉天条出世,何等欣喜之事,损我一人,可得三界之福,天下哪有如此划算事?”“不,表哥你错了,只要你在,新天条就在,不须其出不出世,即是公正严明,你若不在,新天条即便是有,亦是形同虚设。表哥,你比我看得透,福祸相依,因果可循,不用哄我开心,说些个未必算得上好事的,你叫我欢喜,而我却要问表哥一句,你欢喜得起来吗?天条改了,日后怎样,谁也说不准,不过有点,表哥所言甚是,八妹确是不复当日了。”说罢,八妹起身欲走,行出几步,便停了,似是若有所思,一会儿又撂下话:“表哥,我对你不想多心,不妨直言相告,八妹定不长留天宫,日后再别,从此,依旧山高水远,只愿各自珍重,切莫再行那傻事,你若有甚三长两短,天庭——,不管天条怎么变,可天庭没变,也不能变,因而表哥亦不能变,任重而道远啊!”话完八妹即出,杨戬扶于桌上,攥紧了那绢子。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上一章  回目录  阅读下一章
(按左右键翻页)
天目寒眸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