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武学高下
——一个人在成名以后，成名以前的许多事情，都是不愿意提起，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起。
关于他的刀剑，他也不愿意想起。
因为无论刀也好，剑也罢，都牵扯到了一个女人。
有智者认为世上所有麻烦的事情，都会牵扯到女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女人亦或者女人和男人共同出现在这个世上，因此这个世上才凭空多出了诸多难以用言语解释的爱恨情仇。
从东瀛到高丽，而后到中原。
跋锋寒以其果断的性情，明快的作风以及天生的魅力，这一路上邂逅过不少女子，甚至也有不少女子愿意为他倾心，甚至于倾家荡产也甘之如饴。
他对于这些女人也并不会太过于客气。
跋锋寒这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之中邂逅的女人，虽然不少，可真正留在他心中的女人，也只有那个女人。
他的刀与剑，都是出自于那个女人的手笔。
他们原本是相恋的人，只可惜如今已是互相憎恨。
有时候躺在谷堆上，望着天上皎洁明月的时候，他也会思忖这个问题，为什么他和那个女人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跋锋寒是很想找那个女人见一面的，即便如今他们也已不能如昔日恋人相见，但他也希望两人能在一起喝茶聊天，不在视彼此于仇敌。
只可惜他还不能这样做。
毕玄就是他眼前的一座大山。
只要他回到突厥，毕玄就一定会杀了他为大弟子报仇。
跋锋寒并没有击败毕玄的把握，因此还不能见那个女人，这也是他在中原、东瀛以及高丽，刻苦修炼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他要击败毕玄，似乎也只有击败毕玄以后，他才有资格立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说话。
刀与剑都已在手中。
刀走霸道刚猛，刀出鞘，就如猛虎下山，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霸气。
剑走灵巧。
剑拔出鞘，就化作了一团精芒，随即爆射开来。
刺眼的光已令人睁不开眼眸，而刀与剑在这时候却已施展着极其致命的杀招。
欧阳希夷对于跋锋寒的判断实在是没有谬误的。
跋锋寒的确是一个天性薄凉的人。
在他的人生之中，可以被他记忆住的人，实在不多，那个女人算得上其中一位，除此之外，但凡被他记住的人，似乎也只有仇人，至于他生命之中的其他过客，无论生死，他都是不太在意的。
甚至于即便自身的生死，他也不太在意。
这样一个人可怕起来，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想象得出的。
跋锋寒是异族，欧阳希夷是不允许异族之中，有这样的青年高手留存于世的。
刺眼的光令人睁不开眼睛，跋锋寒的眼睛虽然是睁开着的，可他也已瞧不见柳随风了，但他知道柳随风的位置。
他不但有眼睛，而且还有耳朵，而且武感也极其敏锐。
刀剑同时出鞘的那一刻，他就已将全部的心神都落在柳随风的身上了。
柳随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心中。
他的这一刀一剑挥出的角度速度力道，都绝对算得上无懈可击。
这一瞬间他的刀剑也已指向了柳随风十三次极其致命的杀招，只有有一处柳随风闪避避开，就是死。
生与死，有时候是极其遥远，有时候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但有时候生死之间的破局，也不过是一剑的事。
亦或者说一刀的事。
柳随风平静的挥剑。
剑在剑鞘，因此他挥剑，就如同在挥动一口刀。
而且他挥剑的手法，也极像挥动一口刀。
倘若傅红雪瞧见柳随风的挥刀，是一定不会诧异的，柳随风挥刀的手法力道以及速度角度等诸多方面，都已符合一名世上最顶尖的刀客。
其实傅红雪第一次见到柳随风的时候，认为柳随风根本不是剑客，而是一名刀客。
此时此刻柳随风的挥剑，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剑光划过，如巨浪朝着跋锋寒汹涌而至。
刹那一瞬金，刀光剑芒相碰。
一切又已恢复了寂静。
刺眼的光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柳随风的手中握着剑。
剑还在鞘中，他似乎刚刚准备出手，可又还没有出手。
这决斗似乎才刚刚开始，而又没有开口。
可在这极静的天地之中，滴滴滴的声音却已响起来了。
眼力过人，观察力敏锐的人，就可以瞧得出跋锋寒的双手虽然握着刀与剑。
可刀柄和剑柄上都已经在滴着鲜血。
这鲜血不是柳随风的鲜血，而是自跋锋寒虎口之中流出来的鲜血。
刚才两人的确已经交锋了，而且交锋的力道速度，超出了大部分人的预料之外。
柳随风微笑而立，望着跋锋寒。
他什么都没有说，跋锋寒也不用柳随风说什么。
柳随风眼中流露出的笑意只是在说一句话：“第一招。”
刚才的交锋只不过是第一招。
第一招已经过去了。
而柳随风放出的话，是三招。
跋锋寒心中涌现出一阵血气，可整个人更冷静了。
直到现在跋锋寒也没有法子不承认，柳随风的武学造诣比起他预料之中，还要厉害还要可怕，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令他屈服。
他猛然向后飞退两步，随即左手持刀右手挥剑，刀剑同时强攻，踏着一种极其轻妙的身法，以游走的方式攻向柳随风。
司马超群、卓东来都感觉眼前一亮。
他们的武功虽然算不上绝巅，可在江湖上也绝对排得上名号的，他们的眼界也并不小。
跋锋寒的身法虽然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这套轻功身法之中的玄妙他们还是可以瞧得出来的。
这套身法虽然是以各种巧妙变化，游走对柳随风发出可怕的攻势，但实际上跋锋寒每一次回到出剑，轻功身法也随之配合着跋锋寒的出刀挥剑。
刀剑挥出的速度都奇快绝伦，而且竟然都是以直线斩下。
因为轻功身法的变化，因此显得跋锋寒的刀剑，是以弧线斩下。
这虽然说起来，不过是一丁点的区别，可实际上的结果却天差地别。
人的眼睛有时候也会欺骗自己。
以直线挥出的刀剑，速度当然比以弧线出手的速度要快一些。
可倘若明明是以直线出手，但让对手形成了以曲线出手，那也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在判断对手出手的时候，会慢一些呢？
而实际上对手出手要绝对快一些。
高手对决，胜负不过瞬息之间。
而这瞬息之间，是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谬误的。
倘若让对手的判断出现了谬误，那就是等同于设下了一个极其精巧的陷阱让对手往里面钻进去。
这也构成了对手犯下本不应当犯下的错误。
而这犯下错误的代价，岂非就等同于死？
这一刻司马超群、卓东来不禁暗自赞叹跋锋寒对于武学的领悟，竟然能想出而且可以创出如此奇特的招式。
这位异族高手果真名不虚传。
司马超群、卓东来对视一眼，眼中也不约而同生出了杀机。
可他们也不约而同都没有出手，他们都很好奇的盯着跋锋寒、柳随风的交手，想瞧一瞧柳随风是否有本事破解这一招，用什么方式破解？‘
他们相信柳随风是有本事破解的。
柳随风也已瞧出跋锋寒招式与身法之间配合变化之玄妙，可他重重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刀不错，剑不错，人也不错，只可惜用错了人了。”
手腕一抖，剑鞘已激射而出。
一口精光四射的宝剑也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随即剑就如天外流星划过。
人与剑几乎已是一体。
人就是剑，剑就是一人。
跋锋寒望见的不是人，而是一口剑。
天底下最可怕的武器。
是的，高渐飞也已经感觉萧泪血那蜡黄的面庞已流露出一种血红与苍白，一双如深渊的眸子中忽然涌现出一种魔力。
高渐飞盯着这一剑，暗中思忖：难道这就是天下最可怕的武器，也就是击败萧泪血的那一剑？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