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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 098 思想斗争

小说:  作者:idMHS_4287365151  回目录  举报

刘明亮和李尚来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信口说出来的“小蜜”和“奸污女知青”这两句话,正击中了卜月娥心中的疼处,使她悲痛、愤恨和焦虑;尤其是后一句,就像一把小铁锤“当”地一下敲在了她的脑袋上,使她立刻想到了生父卜学仁给她和家人造成的灾难和不幸。

目前,虽说卜学仁离家出走不知去向,但他毕竟没有死,他的存在仍然给全家人笼罩着阴影。比如:

柯季村开辟的农贸市场,就是以古庙旧址和路南村民住宅区后边那条东西向的土路为街道。卜月娥家的两间草房正好在新街道南侧的街面上,按照规划图,在她的宅基东边还要开辟另一条南北向的街道。这样一来,她家的宅基和菜园正是十字街口的“黄金地段”。

她们一家人根据村里的规划,欢欢喜喜地商定:等猪场二期工程结束,就扒掉那两间破草房,在街道南侧盖四间门朝北的门面房;再从后边30米处(菜地边上)盖四间,作为扎制鹅毛香扇的场所和库房;靠西侧盖三间厢房,东边暂时垒起院墙,待南北向的街道开通后再作调整。

石道梅高兴地说:“这个宅子不管咋发展,就是盖大楼也是月涛和月娥你们兄妹俩的,将来……唉!要是你爸回来了……怎么办啊?”

顿时,欢乐的气氛没有了,全家人垂头丧气,谁也没有好主意。

他们心里都清楚:离婚判决书上虽然明确了这两间草房归石道梅和卜月娥所有,但没有提到宅基和菜园的土地呀!

何况,卜学仁是不会跟他们讲理的,是他的归他,不是他的也得归他;这还不算,还不知他会出什么想不到的鬼主意呢!

想到这里,卜月娥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全国每天的交通事故,意外工伤,自杀急症死那么多好人,为什么这个让自己的亲人都担心害怕、恨之入骨的‘坏人’却轮不上呢?

她认为,只要卜学仁还活着,不仅是她本人和家人的安全隐患,同时也是经济实体、柯季村、甚至是社会上的安全隐患。

接着,她又想起了前一句话中的——“小蜜”,不仅使她心里隐隐作痛,而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们怎么把我看成“小蜜”呢?难道我的言谈举止有什么不庄重的地方?我也没和他们说什么话呀!

唉!也难怪,他们大概是听别人说过“小蜜”这个词,只是胡里胡涂地知道这个“岗位”是女的,真正的小蜜他们可能见都没见过,所以就给我戴上了这个帽子。

“小蜜”,多难听的称呼,多没有尊严的职业,在人们眼里,不就是情妇的代名词吗?我卜月娥就是穷死、饿死也不做什么“小蜜”,要做,就做妻子,做一个正大光明的妻子。

农伯啊!怎么把我说成是你的侄女呢?难道“干女儿”是拿不起来的称呼吗?

哦!难怪有些女人讲我是他的“干女儿”时,把“干”字拉得老长并带有一股酸溜溜的味呢!难道……除了嫉妒之外还有别的意思?

哼!管它呢,反正我的决心下定了,“干女儿”的身分不要了,我要做他的妻子,看你们能怎么着!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国庆节那天晚上的情景:

他俩在院子里默默地站了很长时间。

开始,她握着他的手,后来又用双手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他想摆脱她,但几次努力都没成功,他只好连推带哄地把她送回宿舍。

她虽然躺下了,但没有丝毫睡意。

他吃过药丸以后的那种神态,不但在她头脑中反复闪现,而且还使她的心像猫抓了一样难受。

她翻来覆去地分析他如此痛苦的根源,寻找能填补他的空虚、使他变苦为甜的良方。

想了很久,她悟出一个结论:他的苦楚之根就是丧失了爱妻,空虚之源也是缺少一个使他充实的妻子。

妻子?对!是妻子;他的确需要一个妻子,一个真心爱他、热心帮他,细心侍候他的妻子。

这个妻子——我能胜任吗?

她认为自己找准了“根源”和“良方”,心里觉得一阵轻松。刚想入睡,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刚刚入手治疗的那个病。

她分析:他之所以要拒绝苏丹若和柯兰菊,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病,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说实在的,为农世通的这个病,为帮他治这个病,卜月娥没少动脑筋。

自从确认他“残废十几年了”的是阳痿之后,她的思想就开始了斗争:

到底应该不应该帮他治这个病?这不是一般的病,他同意不同意我帮他治?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同意?这个病怎么治?能不能治好?得多长时间才能治好?治好了当然好,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当农世通说出“想你妈”三个字的时候,她确实兴奋了一阵子:这下好了,只要农伯与我妈结合,我就能让妈出面为他治这个病了。

后来,发现这是她的误解,她和妈妈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妈还真有点儿“变误为真”的想法。

又经过一段时间和无数次激烈地思想斗争,特别是为他治疗痱子期间,卜月娥终于做出决定:帮他治病——反正我是想嫁给他,实在治不好,我也决不后悔!

农世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虽然同意她帮自己治病了(这是卜月娥的一个胜利),她也已经开始为他治病了,但要做他妻子这件事,从目前的情况看,她就很难如愿了——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卜月娥和农世通相处的时间虽不是很长,但她却对他的性格和脾气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明白:他不可能顺顺当当地答应,如果这样,那他就不是农世通了。所以,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她不感到奇怪,也不感到气愤。

当然,她还是很着急:我的决心是下定了,可你的决心在哪里?让我去猪场,这是工作的需要,我愉快地去了;又想让我回家当厂长,还想把我介绍给张云汉,这不是明摆着要拒绝我吗?我心中的人啊!你,你的决心为啥要和我的决心南辕北辙呢?

我不能再犹豫了,该到下决心的时候了;不能再拖了,我不能眼看着他慢慢地消瘦下去。

怎么办呢?如果现在就和他挑明,他能接受得了吗?

不行,肯定不行,连接触我一下都不敢,哪能同意我嫁给他呢?

为什么不能同意呢?你是个没有妻子的男人,我是个没嫁过的女人,这不是一桩合法的婚姻吗?年龄的差距就能成为无法跨越的障碍吗?

她翻了个身,又从另一方面想:

如果他同意和我结婚,妈妈能同意吗?哥哥能同意吗?大伯能同意吗?路南的亲戚邻居能同意吗?季老师会怎么想?她是支持还是反对?二姨会怎么样?她肯定反对,因为我夺了她的爱嘛!

唉,难哪!阻力太大了:传统观念的阻力,世俗习惯的阻力,道德规范的阻力……我这样做与道德有悖吗?违反法律吗?

既然不犯法,就应该是合法的;合法的婚姻是应该受法律保护的,也是正大光明的,有什么不行呢?

唉!难哪!

平时贪睡的卜月娥,那天彻夜未眠,整整想了一夜,直到卜贵英喊她起来吃早饭的时候,才算停止了这方面的思考。虽然犹豫心理尚未彻底消除,但她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要想方设法地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农世通把两个战友送出村外,看着他们骑上自行车,目送远去的身影。

他回忆着当年在新兵连的李尚来和刘明亮,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呼出来,心想:人啊!怎么老得这样快?

回头走了几步,他突然想到刘明亮说卜学仁奸污女知青的那句话,肯定要刺激卜月娥的思想,影响她的情绪。

他又联想到“小蜜”这个词和战友的眼神,顿时觉得鼻腔里酸酸的,这种突发性的感觉立刻诱发起难以控制的思绪。

这些天来,他一直为那天晚上的“失态”痛心疾首,可那并不是诚心而为、而是情不由己呀!

他也清楚:这个“情不由己”的根本原因虽不能说就是卜月娥变化了的心态,但可以说它是诱因,是契机。

为了这事儿,他已经和卜月娥谈过几次了,虽然谁也没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但都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被动,甚至是“窝囊”;无法“驳倒”卜月娥的道理,不但没说服她,反而……

凭心而论,农世通现在正处在十字路口上,是拐弯还是直走,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清醒”的时候一个样,“糊涂”的时候又是一个样。

他想过拒绝用药,刚刚试探性地透露一点意思,卜月娥不但急得流了眼泪,而且还说得让他心里难受,再也不敢提了——毕竟是两码事嘛!再说,她的心思就是为了这个(目前看的确是为他治病),难怪人家流泪。

他也想过把这事说给季霞,让她找卜月娥谈谈。

反过来一想又觉不妥:人家毕竟没有直说嘛!你让她和人家谈什么?怎么谈?弄不好会上“圈套”——越谈越糟。

算了,让光阴和她谈,让时间去消磨她的感情吧!只要她与张云汉接触的机会多了,日子长了,她的思想自然会转变。

怎么办呢?这毕竟是人生之中的次要事件,不能因此而耽搁事业呀!先冷静冷静再说吧!

想到这里,他用双手使劲摩挲了几下脸,提了提精神,试着头脑清醒了一些,便顺着村后的田间小路,向西大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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