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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86章 拜别路旁酒店,投宿山中古观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寺内众僧得邓元觉去了,无一个不欢喜。长老教火工道人自来收拾打坏了的金刚、亭子。过不得数日,张员外自将若干钱物来九华山,重修起山门,再塑起金刚天王,不在话下。

再说这邓元觉,自下了九华山,行至半路,见不远处两骑奔来。马上二人,却正是张慈和莫大郎。

邓元觉见是他们,想起自己自上山来,几次添增麻烦,害他们吃牵累,数次奔波,一时臊的脸红,便想避过了,好自离去。

张慈这里,远处看见有个和尚,正是元觉,当时喊道:“师兄,你如何在这里?”

元觉听了,不好再躲他们,便就来迎。张慈也勒马落身,前来问候。还未等张慈他们开口,元觉先就致歉道:“兄弟,又害你受累一回,洒家实在过意不去,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说着,翻身便要拜倒。

“师兄这是作甚?”张慈见了,嘴里说着,顾不得别个,慌忙扶住了。这时看他背着包裹,一副出远门的模样,就又问:“师兄,你这是要哪里去?”

邓元觉见他发问,脸色一红,只是又不好不作回答,便回说道:“兄弟急赶过来,想必山上之事,你也听说了。洒家一时卤莽,闹得不成模样,寺里僧众再相容不得。长老慈悲,安排个去处,教洒家前往太室山落脚。今日下山,刚到这里,就撞着兄弟你们。”

张慈听了,忙就说道:“师兄今次下山,正好请到小弟家里,多住上几日。”

元觉心里正过意不去,就说道:“兄弟心意,洒家这里心领了。眼下就不去兄弟那里,再添麻烦了。”

张慈道:“咱们一家的兄弟,有甚么麻烦。师兄莫作客气,就随小弟一同回家里去。”莫大郎也是劝说。

见他们盛情,元觉便假说道:“兄弟,你们不知,洒家不是不去家里,只因长老安排,教洒家赶路,莫作停歇,能早些到太室山去,也好安排个清闲职事做。”

张慈听了,只得作罢。说道:“原来是这般,那兄弟这里,还真不好再留师兄了。”

邓元觉点头道:“不必留,洒家这就走。兄弟你有事情,也自去忙罢。”

张慈道:“师兄要出远门,小弟也不好作留,只是今日和师兄一别,再作相见,却不知是在何时,就相送一程也好。”

见他神色坚决,邓元觉知不好拒绝,道:“也好,都依兄弟便是。”

张慈强笑道:“师兄最是爱酒,前不远正好有个酒肆,咱们兄弟,便去那里吃一回酒,也说会话。”就把了元觉手臂,前行去了。莫大郎牵了马匹,后面跟随。

三人到了那酒肆,店家却认得邓元觉,忙笑颜来招呼,听得元觉要远行,店家忙唤过浑家,把自己深埋的老酒起出来,把与元觉他们吃,村菜野味,也是上了满满一大桌,元觉这里谢过。店家陪吃了几碗酒,说些祝福的话,知他们有话要说,便就作礼旁去。

别时酒无味,离去景添愁。三人吃了几回酒,又说了会子话。看看天色,元觉就请辞离去。知道挽留不得,张慈就忍着不舍,和莫大郎并店家,陪着元觉出了酒肆。

此时分,翠柳拂晴,明水映暖。景色虽好,只是离别在即,几人都无心赏看。

张慈从身上取了些金银,交给元觉,让他做盘缠,路上花销;叫莫大郎分匹好马与他,好做脚力赶路。

元觉知推却不得,便收下了。张慈又几回叮嘱元觉,到了太室山,一定要来信,好知平安,元觉也都应下。几人就在路边,与元觉拜别。张慈目送邓元觉远去了,又别过店家,才和莫大郎一起,去往山上去不提。

邓元觉这里,自取路投往太室山去。行了半月之上,于路不投寺院去歇,只是客店内打火安身,白日间酒肆里买吃。

一日来到蔡州,正行之间,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色已晚,山林之间,不着村落,赶不上宿头,路中又没人作伴,那里投宿是好?又赶了三二里山路,远远地听见风吹得铃铛响,就在树木丛中,闪着一所道观,观后重重叠叠,都是乱山。

元觉心喜,就过去。抬头看那观庙,悬着一面石青牌额,上面刻有三个大字,写的是“玄虚观”,也有年代。

元觉叩门,有道童出来,三两言语说明了,就引着他,拜见主持真人。元觉禀说缘由,求宿一晚。那真人也是好心,就布开饭菜与他吃,又安排房间休息,几次提说晚间若无事,就早些睡下,不要出观游走。元觉未作多想,没口子应了。

此时天热气燥,半夜时分,元觉仍睡不下,就披衣出了房间,观里游走。不多时,隐隐闻听有动静,竖耳细听,却是女子哭泣声音。

元觉心中暗道:“这里是出家人住处,缘何半夜时分,有妇人在此哭泣?那老道人又分说洒家,不让走动,其中必有不明之事。且探看个明白。”

这般想着,当时就循声而来,却到了后殿。也是元觉胆大,张口就问道:“是哪个在殿里面作哭?”

过得片刻,里面人却不曾回话,元觉见门上好大铁链锁着,心里越发好奇,就回身到房中,唤道童讨要后殿钥匙。

道童道:“这钥匙师父自家收管,其中有机密大事,不许闲人开看。”

元觉想道:“人言多说‘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仁!’这里的主持,原来不是个好人,三回五次言语,只教洒家早睡,莫出外闲行,却是干这等勾当,出家人成甚规矩?今日便去砸开殿门,怕怎的!”

方欲移步,只见住持真人进来。元觉就含怒相迎,口中自没有好言语,气忿忿地问道:“你这老道人,在此出家,却干得好事!”

真人出其不意,便道:“不知老道做甚事,惹得大师父动怒?”

元觉道:“你却装糊涂!洒家问你,后殿内锁的是什么人?”

真人方才省得,便摇手道:“大师父,你莫管闲事的好!”

元觉急得暴躁如雷,大声叫道:“你也是出家人,一般讲说清净无为,红尘不染,为何锁着个妇人在殿内哭哭啼啼?你要放出良心,讲一道二,说得明白,还有个商量;若是敢欺三瞒四,却作那非礼不法的勾当,洒家可不论你年岁大小,一样照打!”

真人见他言词峻厉,忙说道:“大师父,你错怪老道了!”

元觉道:“怪不怪是小事,你且说,殿内可是妇人?”

真人道:“这里锁的,虽是妇人,却不干本观道众之事。”

元觉喝道:“你是一观之主,就是别人做出的歹事,寄放在殿内,少不得你知情。”

真人道:“大师父息怒,此女乃是两个有名强人不知那里掳来,几日前寄于此处,叫我等替他好生看守;若有差迟,寸草不留。”

元觉道:“强人在哪里?”

真人道:“这个老道也不知,怕是暂往别个去处了。”

元觉却不信,道:“岂有此理!快与洒家打开殿门,唤女子出来,洒家自询问她详细。”说罢,往前先走。

真人忙道:“大师父是外来僧人,不知他们厉害,还是莫管这事。”

元觉性如烈火,那会让他遮拦,喝骂道:“好个胆小的糊涂老道,谅他几个响马,能多大本事?修要罗嗦,赶紧开门,不然洒家先打你三拳,知道厉害!”

真人无奈,慌忙取了钥匙,随后赶到殿前。真人在外边开锁,那女子在殿中听得锁响,只道是强人来到,愈加啼哭。

元觉也不谦让,才等门开,就一脚跨进。那女子躲在神道背后唬做一团。元觉近前,看那女子,玉面桃腮,翦水秋瞳,虽无十分姿色,也是生得标致。

元觉安慰道:“小娘子,洒家不是歹人,你不用惊慌。”

那女子听了来看,见是出家的僧人,方才举袖拭泪,深深道个万福,元觉这里还礼。

女子先问:“敢问大师法号?哪里修行?”

元觉道:“洒家释家名叫元觉,九华山出家。小娘子家居何处?是谁把你引诱到此?倘有不平,洒家与你解救则个。”

女子道:“元觉大师听禀!”只是她此番遭逢大难,惊魂未定,未曾说得一两句,早已扑簌簌流下泪来。

元觉惜她可怜,便耐心温言相劝。女子听劝几回,方收了悲声,把经过道来。

原来那女子,家姓陈,年方一十六岁。家住登封县。因去嵩岳还香愿,半路上,却遇着两个响马:一个叫做蹿天妖张广,一个叫做滚地魔李大,乃是罗山上的强人。见她颜色姣好,就掳掠去了。张李两人争要成亲,不肯相让。一路议论了两三日,二人恐坏了交情,将陈女寄顿于玄虚观后殿内,又拿言语恐吓老道人,要他为他们小心看守。他们再去别处,好再寻个美貌女子,掳掠而来,凑成一对,然后同日成亲,带回山上作压寨夫人。去了十几日,至今未回。道人惧怕他们,只得替他看守。女子这一番诉说,有分教:

和尚仗义,护送苦命女;佛陀逞威,铲除奸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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