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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80章 空门心能自在,释山身得安闲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落发为僧九华山,不修佛法不参禅。袈裟不着权当被,真经取来作枕眠。

——逍遥僧

智善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转将下来,书记僧人填写了度牒,付与邓元觉收好。长老又赐法衣袈裟,教他过后自穿了。邓元觉只当已毕,就要起身,旁边法僧连忙阻止。

元觉不解,问道:“你这和尚,拦洒家做甚?”

法僧忍着不悦,回道:“你却不晓事,还须听长老训诫!”

元觉便说:“不想你们这里,也恁是多事!这和尚做的,忒也不爽利哩!”

殿里众僧听了,都是不喜。

智善长老道:“元觉,你且跪下,我与你摩顶受记。”张慈也轻咳示意,邓元觉只得应诺,重回蒲团上。

就见长老上前,手放在他头顶,道:“一皈佛,自性觉。二皈法,自性正。三皈僧,自性净。元觉,此是为三皈,你须时刻记心上。”

邓元觉道:“长老说的玄虚,洒家却不知是个甚意思。”

长老点点头,道:“知即说知,不知便是不知。我等出家人,莫作诳语。你这般,正合此论。心性率直难得,大有慧根,果是于我佛有缘!”

元觉挠头道:“长老莫怪,洒家却不甚明白,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如何便是有缘了?”

长老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时机一到,自会知晓。眼下却莫再多问。我所说的,你须记着便是。”

邓元觉见他不说,便说道:“也好,那洒家就先都记下了。以后得闲,再向长老请教就是。”

长老便仍摩顶,说道:“既受三皈,当持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元觉,此五戒,你可能遵守?”

邓元觉却道:“长老,怎恁地多鸟规矩,酒也吃不得?”

长老道:“你既入我空门,须遵我清规。能否守得?”

元觉就觉苦恼,当下道:“这个却不好说,洒家尽力忍着便是。”众僧听了都是暗笑。

长老轻拍一下,念道:“咄!今日跳出红尘,他朝修成正果。”便完成受记戒礼。

长老引了元觉,参拜众师兄师弟,又安排住宿僧房给他。诸事罢了,便去偏殿用些斋饭。席间张员外恳请僧人以后对邓元觉多加关照,大小职事僧人,各有上贺礼物。当天寺里住下。

次日用罢早斋,员外来见长老请辞。长老知他山下俗事颇多,便不再挽留,并众僧都送出山门。

员外合什道:“长老师傅在上,众位高德,俺兄长元觉,生性莽撞耿直,若是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慈悲,恕免一二。”

长老道:“他这里老僧自会看顾,你且宽心则可。”

员外道:“长老师傅恩情不浅,日后弟子自有报答。”

又人丛里唤过元觉,来到一旁,低声道:“师兄,你且在此安身,遇事忍让则个,莫要托大。早晚衣服,我使人送来。手里短缺,便去家取,万望兄长保重。”

元觉道:“贤弟吩咐,洒家都依了,若得闲暇,早晚相见。”

当时员外辞了众人,下山去了,元觉直送到山脚,再要相送,员外只是不依,二人便山脚把臂泪别,元觉目送他不见了身影,方回转寺里。这般昏沉沉一日,长老见了,便叫他自去歇息不提。

次日,邓元觉正睡得香甜,却觉有人推他,便醒来,迷糊糊里,却见一个和尚在跟前,一时没转过神来,喝问道:“你这和尚,哪里来的?却扰搅洒家好睡,又是作甚?”

那和尚见问,哭笑不得,只得回道:“师兄却还没睡醒,我自是本寺出的家。因是要做早课,见你仍在沉睡,这才叫你起来。”

邓元觉摸下脑门,恍然道:“洒家才想起,昨日也做了和尚,却错怪了师兄。勿怪。”

那和尚笑道:“师兄刚来,想是还不曾习惯,才会这般,以后就好了。不过你莫睡了,不然,被监寺见着,定会怪罪。”

邓元觉也是笑道:“谢过师兄提醒,洒家省得了。”

听得外面几声铜钟敲响,和尚道:“师兄,这醒钟敲响,我却不能在这里,这便先去了,你也快些起来,早些去大殿里汇合。”说完匆匆离开。

邓元觉歇了一回,清醒了些,便起身穿衣,出了僧房,不知该去哪里,就信步寺里走着。入目好景,近看雄殿古塔,院见翠山青松,赤霞白云,一阵清风吹过,入鼻檀香提神,顿觉清爽,邓元觉便喝一声好。

这时,却被人喊住。邓元觉去看,乃是个僧老。却也认得,正是本寺参头。那参头上来,问明缘故,就领他到大殿,正赶上僧人参禅诵经。

见他们念的抑扬顿挫,邓元觉甚觉有趣,就一旁蒲团上箕坐了,瞧他们诵读。未多久,便觉得无趣。乏意上涌,在那里打盹。

僧值见了,过来叫醒,问道:“你如何不诵经,这里瞌睡?”

元觉说道:“洒家刚做和尚,不晓得念甚么经,如何诵读?”

僧值便取了部经书给他,说道:“诵的便是菩萨的本愿经,拿去自看,莫再瞌睡。”说完便去他处监督。

元觉摊看经书,见密麻麻许多字,就觉头疼,他又不识得几个字,也只片刻功夫,又自睡去。鼾声如雷。

僧值过来,再次叫起他:“如何不看经书,又在作睡?”

元觉道:“它认得洒家,洒家却不识得它。你莫要扰俺好睡。”

僧值道:“那也不能这里就睡,却搅扰了他人功课。”

邓元觉道:“好没道理!洒家自睡,你们念经,两不相干,如何就搅扰了?”

正吵闹间,长老走来,问道:“因何这里吵闹不休,佛前失了礼数?”

僧值不敢怠慢,连忙叙述因由,直说元觉懒睡,不读经文。

长老听了,说道:“佛堂庄严之地,怎能教你们搅瞒?元觉,你既困乏,且先回僧房休息。”那僧值不得多言。

邓元觉也觉无趣,对长老一礼,自去了。

长老这才对众僧说道:“不是老僧要偏护,你等行事,却欠许多考虑。他是新来,如何知道寺中规矩?引来这里,岂不是自寻烦恼?都争让些,导他向善,方是我佛慈悲!”僧众们连声称是,各散去不提。

有了佛堂之事,寺僧们一时不去招惹于元觉。见没人说他,也乐得自在。吃喝拉撒诸多事,都随自己心意。

僧人们几次去见长老,说元觉无礼,搅扰寺里不安,全没有出家人的体面。长老只说休去理他,后来必改。一连几次未果后,僧人们再不去提,任由他胡闹。

日头东西转瞬过,光阴黑白眨眼换。不经意间,邓元觉在九华山便过了三两个月。期间张员外也时有上来看他,说些江湖上的闲话,讨论些枪棒武艺,也是自在。

元觉性子粗放,在寺里受不的许多规矩约束,也不知闹了多少笑话,更惹了许多事端。只是一有员外薄面,二则长老回护,慢慢便无人敢说。

此时天气渐热。这一日,不冷不热,晴明正好。元觉久静思动,想起张员外也有几日没有上山,思忖着去拜看一二。他便换了件七布素淡僧衣,着双皂布僧鞋,离了寺院,大踏步走出山门来。

下到山脚来,一片热闹景象。随眼看去,四周金禾翻波,人喊牛哞,正是麦熟收割的好时分。“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王维这句诗说的便是此间情景。真一个田园美风光:

新晴百里色澄黄,千顷金浪送麦香。田夫汗透忙不顾,腰镰频频映日光。花甲翁媪拾遗穗,总角儿女送凉浆。老牛埋首不知苦,吱呀声里走谷场。

难得今年雨多水足,地里庄稼长得茂旺,这收成自然比往年要好了许多。打下的粮食,刨除官府和山上寺院的税租,家中剩余也算丰盈。农事繁重,乡民虽辛苦了些,但想到家中老小能吃上几顿饱饭,这脸上不时地便露出喜意。见了邓元觉装扮,知他是山上的和尚,也都笑着点头招呼,请他吃碗凉茶解渴。

乡民热情质朴,邓元觉见了,也是喜欢。一路上或帮着推几回牛车,或停下和老翁寒暄几句,听得收成不错,便道声恭喜。不过多久,便来到城门口。

元觉心中寻思:“适才田间长者说,他们恁地辛苦,只是为求个‘有瓦遮身,有餐饱肚。’洒家自打死人出逃在外,若不是张慈兄弟,帮着寻得安身之所,时常费心,吃穿不曾短缺,此时洒家还不知在哪里喝风,恩情着实不浅。今日上门,空手去他那里,须不好看。便这左近买些点心礼品,也算洒家心意。”

这般想了,邓元觉便去寻了间铺子,挑拣些精美点心,三五样买了,又置购些其他礼品,左右拎了,寻庄子里来。正是:

身得逍遥天地间,此心安闲不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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