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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78章 好哥郎请留还恩,善佛子拜住报德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天理循环报应爽,休欺人心瞒上苍。为恶到头终遗恨,善行难时有人帮。

话说邓通被人拉住,急扭身来看时,不是别人,却是歙州的莫大郎。

莫大郎环顾左右,低声道:“恩公,这里人多眼杂,请随小人来。”引着邓通,捡那人稀僻静的地方去。

路上,莫大郎说道:“恩公,怎恁地不小心?方才那里张贴的,乃是个海捕文书,画绘图形,出一千贯赏钱,要缉捉恩人。您那里观望,若被人认出,贪图钱利,官府里具报,却不是要被做公的拿了去?”

邓通说道:“各州府张贴榜文,洒家原也晓得。只连日赶路,一时松怠,不曾留意。”

只见莫大郎满是愧疚,问道:“敢问恩公,此番犯了人命官司,可是因小人兄妹?”

邓通道:“却不关你们事。不瞒你说,自当日分别,洒家离去前,本想教训那冯大一番,那厮却耍蛮,拿言语折辱洒家。他却不中用,只一脚,就踢死了。”

莫大郎道:“那厮死了虽好,只是害恩公受累,有些不值。”

邓通道:“甚值不值的,出了胸中恶气,那才痛快。洒家虽没了差事,但这些时日江湖里行走,倒也自在。”

莫大郎听了,当即拜倒尘土里,拜道:“因着小人兄妹两个,却害恩公吃罪,奔走在外,有家也难回!此恩此德,万死难报一二!”

邓通忙把他扶起,说道:“莫要这般说。那厮早有恶行,便没有此回,别个被洒家撞见,也容忍他不得。”

莫大郎起身,仍满是愧疚,眼滚热泪:“看恩公这般田地,小人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嗳,这些个小事,却不值得提,兄弟就莫放心上。”邓通劝了一回,又问道:“对了,你怎在此?可是高家大郎那里不容你?”

莫大郎道:“恩公有所不知,俺兄妹二人自那日得救,高大官人好心,请到庄上过活。只是小人后来打听知道,司户曹那狗官派下公人,四下寻俺兄妹二人。小人怕连累了大官人,这才拒绝挽留,奔走东京去投个远亲。”

邓通说道:“难得你也恁地义气!既是去东京投亲,缘何在这里?可是又遇到甚难处?你说与洒家,定不推却半分!”

“谢过恩公好意,小人并无甚么难处。”莫大郎笑着继续道:“也要告知恩公知晓,此间有个张员外,原是儿时玩伴,后来这里营生。与小妹有婚约,就请到家里安身,前不久将亲事办了,又在县里给小人寻了个生计糊口,是以不曾去得东京。”

邓通爽朗一笑:“不曾想还有这样好事,恭喜贤兄妹,得遇良人。洒家本该登门作贺,叵耐人命官司在身,莫搅扰了院舍清静,这便告辞。”拱手唱个喏,便要离去。

莫大郎急忙把住他的手臂,道:“若非恩公,我兄妹能有今日?今到这里,哪有过门却不入的道理!若不嫌弃,便请家里住下,小人好报一二恩情!”

“你们眼下才得平安,也是不易,洒家如何能再来牵累你们?”邓通婉拒。

莫大郎道:“若说牵累,也是小人牵累了恩公。海深恩德,不敢一日或忘。小人那妹婿,为人友善,也能刺枪使棒,最爱结交好汉,对恩公十分佩服感激,时时想着当面拜谢,却不得机会。小人若就这般教恩公离去,他知晓了,怕也是要埋怨小人不晓人事。万请恩公家中相见,切莫再推却!”说罢,便拉邓通前去。盛意难却,只得跟随去了。二人说话其时,也行了里许路程。

两人避了人群,又行一二里,来到一处宅院,莫大郎推门便喊道:“小妹,咱们恩公在此,快来相见!”

那莫家小妹,已作了张氏娘子,在阁楼里看的真切,忙从上面下来,请他至中厅上首坐了,堂下盈盈一拜,道:“若非恩人搭救,奴怎能够有今日?请受拜谢。”

看那女子,端庄秀丽,温婉浅笑,不复前时的悲戚哀怨,另是一般丰韵:

黛眉映明眸,面绽春花浅笑;朱唇显皓齿,口传杜鹃脆音。青丝摇金钗,素体动绣衣。飘扬翠袖,轻笼玉笋纤纤;摇曳湘裙,半露金莲窄窄。袅娜体态,含清香增秀气;轻盈身姿,蕴幽芳添雅意。静伫巫山夸温柔,安立洛水赞婉约。

邓通连忙还礼。爽朗笑道:“正要道声恭喜。如今你兄妹二人安康美满,洒家当初奔波便值当的紧。”

莫家兄妹想起今时境遇,又是一番感谢。邓通开口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洒家的性子,这般谢来谢去,叫洒家好生不自在。”

二人这才作罢。张氏娘子道:“便请恩人家中筵席吃酒。”

邓通道:“不须恁地麻烦,洒家便要去。”

莫大郎道:“恩公既到这里,如何能这就走,叫小人以后如何做人!”把他按回座位上。

看一旁放着包裹行囊,莫大郎捧起,说道:“小妹,你先陪恩人说话,俺去让人收拾房间,安排饭来。”

邓通见此,只得道:“如此,便叨扰一二。”

莫大郎道:“活命大恩,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味,何足挂齿。”

女子陪着邓通在大厅说话,莫大郎出来,叫丫鬟生火烧水。又唤来两个家丁,吩咐一个,街上去寻家中员外,好来拜见恩人。莫大郎和另一个去外面铺子里,买了些鲜鱼、嫩鸡、肥鹅、香肉、时令果子之类归家。在大厅摆开筵席,将盛了菜蔬鱼鸡的盘儿、碟儿,放了满满一桌。有丫鬟将烫好的酒取来,眼前酒盏斟了,兄妹二人轮番请饮。

三人慢慢地饮酒。未及多久,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高呼:“恩人在哪里?快请领引俺拜见!”

邓通循声望去,就见院中一人风风火火赶将进了厅来。微一打量,也有些英雄气:

头上抓巾青深,面如满月银盆。七尺躯干昂然立,素缎绣袍正合身。眉分八彩英气,目似朗星有神。悬胆鼻下方唇口,髭须齐整秀三分。

那人看到上首坐着的邓通,翻身纳头便拜,嘴里道:“可是恩公?张二这里拜谢大恩。”

邓通连忙起身回礼,问道:“敢问官人尊姓?素不相识,缘何便拜洒家?”

莫大郎道:“恩公,这个便是小人妹婿。姓张,单名讳个慈字,家里行二,相熟的人都叫他张二郎。早先独身来到此地,挣下一份家业。因他生性良善,时常散发钱财,周济贫苦,好做好心,是以人都叫他‘善佛子’。适才小人特让家里伴当寻他,告知恩公在此,请来拜见。”

邓通忙来扶他,道:“原来是家主人,快快请起来。洒家粗人一个,不当员外这般礼待。”

张员外这里起身,再请邓通上首落座。

邓通道:“员外在此,洒家如何能坐在这里!”

员外道:“恩公不坐,哪个能做得?相敬之礼,万勿推辞。”

推辞不得,邓通只得席上坐定,员外陪座落坐,莫大郎重整杯盘,再备酒食相待。

张员外敬了几回酒,这才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小可多闻恩公侠义豪杰,今日天赐相见,实为万幸。”

邓通道:“员外休如此说,洒家是个粗卤汉子,又犯了杀人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

张员外也是正直的人物,最喜似邓通这般的义气好汉。听他这般说,心中如何不欢喜,又连连请吃了几盏酒,动问打死冯大一事,说些闲话,讨问些拳脚。这酒直吃到夜深才住了。邓通贪吃了几杯,便有些醉意,员外又细心安排邓通房间睡下,才自回房歇了。

次日天明,邓通起身,就听得外面嗬嗬有声,开门看去,却是张员外在舞一根哨棒。邓通细看,倒也有称豪的真本事。见他哨棒花团锦簇也似到了精彩处,邓通忍不住高喝了一声彩。

张员外听得耳中,知是邓通,慢慢收了势,将哨棒放下,拱手唱礼道:“搅扰恩公好睡了。”

邓通还礼后,开口道:“不想员外武艺也恁地了得。观员外棍法,每到关碍时候,攻势便不再凌厉,不知是何故?”

张员外喜道:“恩公眼力果然不凡。这套棍法原本狠辣,只传我武艺的师傅,是个慈悲的出家人,又知俺是温吞脾气,便依着俺的性子,将这棍法修改一番,倒也使得顺心应手。”

邓通道:“这套棍法确实适合员外,若到洒家手里,只生生糟蹋了好东西。”

张员外道:“恩公却是自谦,早听说恩公本领,不知能否一观?”

邓通哈哈一笑,道:“看员外使棒,洒家也是手痒的紧,便耍上一路,松松筋骨也好。”

当时来到场下,拎起一根哨棒,嘴里道:“却是有些轻了,也将就使得。”拧个棍花,使将起来。舞到精彩时,引来府上家丁丫鬟围看。如何:

棍声呜呜,棒影重重。棒到身相随,棍走人紧跟。手中招迷形,似镜中花,真假难分惑人眼;脚下步隐踪,如水中月,虚实难辨乱心魂。直如猴王,起意狂耍千钧棒;更似翼德,乘兴奋使丈八矛。水底黑蛟掀起浪,叫河伯水神起波涛;天边乌龙卷走日,唤雷公电母施云雨。歙州英杰好本事,绝伦功夫谁人敌!

那邓通一路棍棒使了出来,直教场外众人看的头晕目眩,咋舌不已,连连称好手段、好本领。

张员外更是大喜,等他停下棍棒,携住邓通的手,直至堂上,分宾而坐。一面吩咐取热水毛巾来洗面擦汗,一面叫杀羊置酒相待,十分殷切。

邓通道:“员外这等错爱,洒家如何报答。”

员外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何言报答?若蒙不弃,愿以兄长待之。”

邓通感念他情义,自无不允,当下就结拜了。二人把盏言欢,好是惬意。正是:

侠义客逢慈善人,性情相契金兰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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