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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77章 大虫逞强丧命,虞候寻地安身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山!恶虎出林色斑斓。尖爪厉,行人心胆寒。山!岱岳比重义气天。贼休走,俯首认罪愆。山!怪崖险峰道艰难。一声笑,豪杰唱太玄。

——十六字令·三联

却说那冯大,被邓通打倒在地,见势头不好,爬将起来,便往回逃。邓通看得真切,哪会再让他如愿,手中铁栓当即扔砸过去。

铁栓沉重,去势甚急,正中腿上,当时折了。冯大惨叫一声,跌倒地上,打滚哀嚎,涕泪横流。模样甚是凄惨,不复早先嚣张。

好邓通,大踏几步追上,踩住胸脯,提着醋钵儿大小的拳头,酒意更增怒气,双眼泛火也似,看着冯大道:“你这天不盖、地不载、该遭剐的泼贼,狗屁也不是,却出来祸害州县?说,那莫家小娘,你将她掳去了哪里?”

那冯大果然不负大虫凶名,虽打他不过,但不肯失了威风。忍着痛,嘴里说道:“爷爷做事,用你这贼汉管!”

邓通只把一双怒眼圆睁,大骂道:“猪狗不如的腌臜,到死也不悔改!”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在肚腹上,踢出丈余,好大一口血喷出,肚里翻江倒海一般,苦的、辣的、酸的、咸的,一发都涌了出来。

冯大挣扎着抬头,恨恨盯着邓通,口里吐了口血痰,兀自叫着:“打得却轻,再加些力才好!”

邓通又是骂道:“直娘贼,鳖王八,却充什么硬汉!”上前又是一脚,踢在肋下,擦地滚出丈余远,抵飞几个箩筐,一面墙上撞着,骨头不知断了多少。

邓通奔上前,冯大这里害怕,再忍不得,也不敢再装硬汉,出声求饶。

邓通见听,骂道:“你这个腌臜,胡作非为,却气死自家老娘,只这一条,打死你都不解气!”

那冯大慌忙道:“好汉饶命,本府司户曹大人,是我亲娘舅,最是疼爱我,若能相饶一次,许多金银把来,都与你作谢!”

见他这般说,邓通心里更加气愤,喝骂道:“若非你那个贼娘舅包庇,你有多大的狗胆,敢在这里为恶?你这孬猪狗,伤天害理,气死祖宗,须饶你不得!”

话音落下,就是一拳杵下,胸口打个正着,后脑向下撞在地上,就见眼前金星乱冒,昏天黑日也似,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这里高玉见了,上去鼻下一探,还有气息,便暂时放下心来。然后对邓通说道:“哥哥,这厮稍后再摆弄,眼下还是搭救莫家小娘要紧。”

邓通也晓得,见这冯大不经打,晕死过去,只得去问别人。便指着那几个没走的冯大心腹,喝骂道:“你们这些个贼杀坯,扮甚么忠丁良子?洒家问你们,可知晓把人藏在了哪里?”

那几人虽有心维护,却怕再惹得这煞星性起,害自己也吃了苦头,似闷头葫芦一样,不敢言语,只连连点头。

邓通瞪眼骂道:“不开眼,杵那里做死?还不来抬了这狗贼,前面带路!”

那几人早被吓破了胆,哪敢不答应,抬起冯大,急忙忙城外走去。刚出城,迎头就碰到几人,正是莫大郎并高家几个庄客,原来他们城外等候,久不见高玉回来,也是担心,赶来帮助。

高玉简要说了经过。莫大郎得知邓通如此义气,要去搭救自家妹子,自然一番感谢,一同前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便跟着来到城外一处庄园。真不知冯大使了多少手段,才挣了这么好大一份家业,正应了他那刮骨大虫的凶号。

几人当时打杀进去。那些下人瞧这几人,凶神恶煞一般,又见冯大凄惨模样,不敢上前拦一下,都散出庄子,邓通他们也不去追赶。不多久便寻得莫小娘子,看她:

金莲慢移,素手合福。云鬓鬅鬅,横青玉簪;纤腰袅袅,束红罗裙。樱红竖领掩雪颈,鹅黄细衣笼洁身。眉黛紧蹙,犹迷一处魂;粉面低垂,更显三分春。好似溪畔浣衣女,真如塞外弄琴人。

果然秀丽颜色,十分动人。这莫小娘子,见了兄长,忍不住轻声哭泣。真个:

丹眼见珍珠,似空林黄莺貌;朱唇听碎玉,如幽谷杜鹃音。

等止了哭泣,知是因为邓通他们出力搭救,自己才能逃脱虎穴,莫小妹上前盈盈万福,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邓通不耐烦这些俗礼,忙道:“现今说这些作甚?咱们今番闹了州城,怕是早惊动了官府,派兵前来缉捕,这里久待不得。高玉兄弟,这莫家兄妹,却劳烦兄弟护送个安全处,洒家还有一些小事,要和这厮了结,正好阻上片刻官兵!”

高玉忙道:“哪能让兄长涉险,哥哥先走,小弟留下断后!”

邓通拒道:“兄弟便不要争了,好意洒家心领。你那庄子上下还指望着你,如何能陷在这里?你等先走一步,洒家随后就到!”

高玉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劝阻不得,当时门下洒泪拜别,领着几个庄客并莫家兄妹出庄去了。

邓通等他们走的远了,心中正寻思如何处理事情时,那冯大幽幽醒来,对着邓通说道:“贼汉,俺今日受你这般欺辱,必不与你甘休!俺若还有一口气,定要告诉俺家娘舅,砍了你的鸟头!”

见他死到临头,仍这般跋扈嚣张,邓通只觉心头火焰腾腾,按捺不住,喝骂一声:“贼撮鸟,你作恶多端,死到临头,还嘴硬,天理也难容!洒家说不得,今日便除了你这祸害!”当时一脚含恨踢出。

冯大一旁挪躲,不巧心口上正着,只见一口鲜血喷出,夹杂些脏腑碎块,直挺挺歪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弹不得。

邓通了结了这厮,心想:“今日伤了许多人命,杀了冯大,得罪了那甚鸟司户曹,便是老刘相公有心回护,却也难做。不如及早撒开,另寻个安身处。”当下在这庄子里,拣些细软、银两作盘缠,提了一根白杆哨棒,出了庄子,一道烟南走了。

且说冯大庄上众人,在外候了许久,远瞅见邓通匆匆离去,方敢回庄子。却见冯大倒在地上,早没了气息。慌忙去城里禀告司户曹。

那司户曹听说甥儿惨死,痛怒下带着一干大小,径来州衙告状。正直府尹升厅,就接了状子,看罢,心内暗道:“这邓通,本是安抚使府上的虞候,不敢擅自拿来问罪。”

府尹即命人摆轿,来到安抚使府前,下了轿子,把门军士见是州府长官,就进内报知。安抚使听得,教请到厅上。与府尹施礼罢,问道:“州长何来?”

府尹禀道:“好教相公得知,府中虞候邓通,今日州城生事,打死本州司户曹甥男,现今府衙报案,要申冤屈。特来禀过相公,不知该是怎样章法?”

刘安抚相公听说,不禁吃了一惊,寻思道:“这邓通,到底还是惹下了祸端,俺虽惜他武艺,有心提拔一二,可今番做出人命事,如何护得短?俺便说上一说,看他是甚意思?”于是回说府尹道:“邓通这人,原是下县乡勇,有些好本事。我怕他乡里惹祸,无人能伏,便点拨他来做个虞候,磨练性子。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差人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即可,不必问我。”

府尹禀道:“他即在相公身边日久,定非有意。怕是酒后迷了心智,误杀了那冯大,下官让他过堂问了情由,合行申禀相公知道,方敢断遣。”

府尹辞了安抚使刘相公,就回到州衙里,升厅坐下,便唤过当日缉捕使臣,押下文书,捉拿犯人邓通。

当时缉捕使领了公文,带二十来个公人到邓通住处寻人过府。进了屋舍,不见有人,一应物什安好,不曾翻动,左右邻舍也都道,未见邓虞候归家。便拿了邻舍,同到州衙厅上回话道:“邓虞候惧罪在逃,不知去向,现有邻舍作证。”

府尹见说,一边安抚原告司户曹,一边发下海捕急递的文书,各路追捉。出赏钱一千贯,绘写了邓通的年甲、贯址、形貌,到处张缉不在话下。

且说邓通自离了歙州,东逃西奔,急急忙忙,真个是:

难顾高低,登山涉水崎岖过;休论远近,冲州撞府艰难行。孤村野林,稍敢歇脚;荒郊破庙,才得停驻。恰似孤雁离群去,犹如漏鱼潜底匿。

邓通这一路,真可谓是“逃生不避路,四海皆是家。”本想去高玉庄上暂歇,却不料听得左右乡县,都贴了捉拿自己的画形文告。怕给高家招来麻烦,只得作罢。不知何处落脚,只在这江湖里流落。急急忙忙行也了二三十日,过了好几个州府,这日,却走到池州青阳县。

入得城来,倒也是个热闹的市井,如何见得:

人言鼎沸,嘈嘈切切太平象;车马并驰,辚辚萧萧安乐景。胭脂铺、果蔬铺、成衣铺、茶酒铺,一应杂物百货不缺;牛羊声、莺燕声、童叟声、买卖声,诸般喧音千语可闻。虽是县治,胜如州府。

邓通正行之间,便见前面十字路口,簇围着许多人。见那里:

胖瘦贵贱,穿绸着褐成一处;老壮高低,白头绿鬓围几团。念文的,摇头晃脑作先生;听讲的,眉开眼笑扮学生。乱糟糟争个正解,热烈烈喝声好彩。

邓通不知就里,但他生性就喜欢热闹,静不得心来,又是奔波数日,心下难免松懈。心下好奇,也钻在人丛里,才知原来是看榜。

他是军汉,识不得几个字,只听有人读道:“池州青阳县治,依奉江南东路安抚使司,特张歙州文告,现有安抚使府前虞候邓通,因杀死本州居户冯大,负罪在逃。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嘉赏银钱一千贯文。若有人知情不具,或帮藏宿食,视为共犯,一并同罪论处。”

邓通正听到那里,知是张榜捉捕自己的文书,那里还凑这个热闹,忙按下遮阳斗笠,分开人群以退。

这时便觉旁边一人扯住了衣袖,邓通只当被人认出,便要排开那人时,就听那人压低声道:“恩公,是我!莫声张,随小人来。”正是:

仗义杀人轻身去,四海漂泊英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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