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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51章 皓月映美绝代,画楼起舞倾城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栏杆彩画檐。

——鹧鸪天·说矾楼

二人相视无语,却觉此时无声胜有声。都不忍开口打破这难得的宁静甜美。

沉默片刻,赵信见她手还捂在自己嘴上,嘴唇间有些发痒,忍不住使舌头轻舔一下,却碰着李师师的掌心。

就听哎呀一声,李师师后退了一小步,那里羞红了脸庞,看向赵信,眼眸里荡漾一泓秋水,神情似嗔还喜。

见她愁眉舒展,赵信也是欢喜。想起她的身世,心疼于她。想到这些年,也不知她受多少委屈,是怎般的生活,忍不住一声轻叹。

李师师正自满怀柔情,听耳边轻叹,心神不觉就是一阵悸动。抬眼见他,只见目光清澈如水,微微蹙起的眉头间,满是感叹怜惜。

不知为何,就看懂了其中情意。李师师宽言安慰:“郎君,你不必这般心疼,奴家虽入了倡籍,但也只是唱词演艺,谁也不能逼迫半分!”

赵信见她说到这里,满是倔强坚毅,心里怜惜她,就道:“阿姐,不如就随我去杏花村吧,虽不如东京城繁华热闹,却是安闲自在之乡,阿姐在那里,更不需委屈自己!”

李师师听了他这话,先是欢喜,后来却摇摇头,说道:“若能随了郎君去,奴家自是愿意。只是现在却不能。”

“为何?”赵信不解。

“当初若非事由李姥收养周全,奴家怕不是早死,便是沦为娼妓。”李师师道:“如今奴家虽为歌舞姬,但李姥甚是关爱,千般迁就,凡事都依奴家的心意,不曾有过一句呵言。”

赵信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终究不是个好归处,吃酒耍泼的,仗势威逼的,那里甚么人没有?”

李师师轻声回道:“奴家也知这些,只是如今李姥处境也不是很好,奴家却不好一走了之。郎君,便给奴家些时日,也好报了李姥的恩情。”

赵信叹道:“阿姐要报恩情,又何必委屈自己?我也不是十分放心。”

“奴家不曾委屈自己,郎君放心。”李师师说完,又抬眼看一眼赵信,顿了一顿,羞红着脸,耳边低声喃呢:“奴家,奴家至今仍是清白的身子。”说完,身子发软,半靠身上。

赵信环扶着她,都是脸红耳热,一时无言。

待稍好些,李师师才有些不舍的起来,柳荫下和他说话。赵信也把一些经历来说,说到惊险时,就听师师几声惊呼;说到有趣的地方,身边佳人也娇笑出声。叫不远的高忠几人也是好奇,频频来看。

欢聚总觉天短。

二人那里诉说衷肠,浑不知已是夜色转浓。

那巧儿却怕自家大娘子出来久了,李姥要担心,就进来催促一回。

就见她来到二人身前不远,轻咳一声,似自语般说道:“呀,这天色怎这般黑了?巧儿也该回去了。不然,李姥要着急哩。”

李师师这才想起,和赵信低语一声,轻移莲步,转出柳荫,赵信身侧随着。

这时高忠几人也迎上来。李师师知道他们是赵信的兄弟,羞红着脸,对他们盈盈一礼。

高忠他们也都赶忙回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因是要归去,李师师有些不舍,凝眼看着赵信。

这里縻貹见都不说话,瞪着一双牛眼先看看赵信,又看看李师师,他是个粗脑筋的爽利人,没有许多心思,开口要说话,高忠轻拍他一下,石宝摇头,示意不许说话,时迁笑嘻嘻冲他挤眉弄眼。

縻貹却道:“时迁兄弟,你眼睛怎么啦,哥哥,他们不让俺说话。”一时更显尴尬。

倒是那巧儿爽快,嘻嘻笑道:“大娘子莫看啦,再看魂儿也丢了。咱们快回去吧,待会儿李姥姥要着急。”

李师师说就走,却不舍得挪动脚步。

这巧儿却是个机灵活泼的,看着赵信,笑嘻嘻道:“你就是赵郎君?果然是个俊秀的好郎君呢,难怪大娘子早晚都想着你。”

李师师听了,便觉面目烫热,忙说道:“巧儿,说话就好好说话,却提我作甚?”

巧儿看二人面红耳赤,觉得有趣,就笑着问道:“大娘子,是谁说赵郎君词写得好,人长得好,又最是个怜惜女儿家的?”

见她还在打趣,李师师羞得一跺脚,急忙开口道:“好你个不知羞的小女儿,休要打趣我!”一双眼却来看赵信。

巧儿笑着躲了:“对啦,赵郎君,我要替我家大娘子问一回,那阙雁丘词,你是写给谁的?”

赵信看了看李师师,也是觉得脸红耳热,说道:“一时涂鸦,巧儿小娘子,你莫笑话我才是。”

巧儿笑着对李师师说道:“嘻嘻,大娘子,我就说是写给你的吧。”

李师师听了,把一双妙目来看赵信。

片刻后,巧儿道:“大娘子,快回过魂来,咱们真该回去啦。”又转过身来,笑嘻嘻对赵信道:“赵郎君,我家大娘子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不如请郎君护送我们一路,也好使我家娘子安心。”

李师师先是白了巧儿一眼,然后看向赵信。

正碰上一双眼睛,似有熠熠辉光,恍得她如心怀小鹿,撞个不停。臻首欲低不舍,妙目频频投来,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见赵信冲她点头,李师师心中欢喜。

见巧儿那里来回打量二人,一时羞窘,娇喝一声:“巧儿,还不快走!”她自先前面走去,好平复心情。

巧儿冲赵信嘻嘻笑道:“赵家郎君,你还不去护着我家大娘子,真真是个呆子!”

赵信讶然,也不好解释,便紧走几步,跟上李师师。

几人三转五弯,就来到矾楼,好一个热闹场所。见这里:

三楼相加,五楼叠高。飞桥栏槛,漆金挂彩明暗通;横梁画栋,雕玉缀珠错落致。处处灯红酒绿,时时莺歌燕舞。文人雅士,饮酒作风流;达官显贵,拥美纵心怀。实乃富丽地,真个堂皇所。

几人走进楼去,迎面一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见了李师师,拍着胸脯说道:“我的儿,你怎这许久才来?叫人好生着急担心。”她目光扫过赵信,却是一愣。

这时一位客人道:“李姥姥,不妨事的,若是连这点时辰都等不得,如何能见咱这李大家的风采?”

看他儒生打扮,面容清秀,自有一股文人雅气在。他见赵信看来,拱手施礼道:“在下建州刘子翚,见过仁兄。”

赵信忙还一礼,道:“不才济州赵信,仁兄有礼。”那位李姥姥听了,眼睛又是一亮。

刘子翚大喜道:“原来是济州赵诚明当面,果然是好风采!仁兄那句‘明月微醺,一蓑烟雨,半江自在’写的实在是雅致,那阙‘滚滚长江东逝水’,更是大气豪迈。”

赵信忙道:“见笑了,见笑了。”

这时李姥姥却道:“济州山雄水清,从来多出英豪,这位赵郎君气度不凡,恁地是好,想必家学也是渊源吧。”

赵信笑着拱礼:“祖上都是村户人家,并无甚么渊源,只自己胡乱读过几本书。李大家谬赞,小子实不敢当。”

李姥姥笑道:“赵家郎君却是谦逊,都快请里面安坐。”便引了几人捡个干爽的地儿落座,又笑着说:“几位先请稍坐,老身就不打扰你们说话。”又叫李师师去做准备。李师师美目看向赵信,赵信微笑示意。她告了声罪,轻移莲步,上得楼去。

赵信便和刘子翚交谈。这刘子翚是建州崇安人,太学生。是东南儒宗之后。其父刘韐为陕西经略转运使,庄重宽厚,刚正有威严,都称他小刘经略相公。子翚长兄叫刘子羽,秉赋刚毅,通晓韬略,武艺超群。二兄刘子翼,生性好爽,武艺精熟,如今都随其父军中效力。可谓满门豪杰。

赵信问道:“仁兄与那熙河路大刘经略相公是何关系?”

刘子翚拱手道:“那是家伯父。”遂又苦笑道:“如今他老人家赋闲京师,早不是甚经略相公,仁兄就莫再提了。”

赵信劝说:“不过一时失意,英雄终有用武之地。”

正说话间,忽听一声清脆弦音传来。抬头看去,就见李师师清颜素衫,青丝墨染,白纱飘逸,若仙若灵似从梦里中走来。天上一轮圆月悬坠,月下的女子时抬腕低眉,时轻舒云手,怀里琵琶轻拢慢捻,似素笺信笔,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如清泉从山涧上淌下,撞击卵石发出的声响,迷蒙水雾,顿觉得一阵清凉。再后来,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一双眼眸,似迷烟含秋水,眼波流转,万千风情悄然散露。扯出水袖,身影流动,风吹衣袂,恍恍然便是瑶池盛会仙子轻舞。

座中有那常客叹道:“这李大家的曲舞是矾楼一绝,轻易见识不得,今日花魁娘子怎地有如此雅兴?”

底下时迁听了,笑嘻嘻低语:“我敢打赌,这分明是给咱哥哥舞的。”

石宝也笑着低声道:“洒家看这李娘子,真个不错,正能和哥哥成一对。”

縻貹嘟囔道:“都说不错,那咱就请她给咱们做个嫂嫂。”几个忙堵住他的嘴,见大家都未注意,才松口气。

刘子翚叹道:“昔年有公孙大娘,剑舞名动一时,今日李大家月下之舞,也当可传为佳话!赵兄觉得如何?”

赵信点点头,十分认同。看台上佳人起舞,一时有些走神,不禁低声吟道:“素肌更增天真,疑是瑶池玉立。亭亭翠盖洁清莲,盈盈笑靥羞游鱼。琵琶轻转流波,霓裳起销魂曲。袖影掩月惊药兔,直下广寒呼娥女。”

这时,赵信就听耳边一个大声道:“这个俺却知道,哥哥是夸这娘子长得好!”

赵信去看,却是縻貹,不知何时从旁边来到身前。台上李师师听得,俏面晕开胭脂红,更显天香姿色。

“好一个‘袖影掩月药兔惊,直下广寒呼娥女’!曲妙人美,某活这许久,才知竟有如此佳人,真个是半生白活也!”一个声音门外传来。正是:

一曲霓裳惊鸿舞,半袖暗香疑月宫。倾城一笑百花暗,来客门外叹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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