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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50章 故地重逢故人,旧事翻说旧情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把盏酒浓烈,举杯味馥华。满腔醉意义气发。夜归踩月寻路,惊起水上花。影照万粼波,风吹千翠纱。宿燕飞过野人家。此处故地,此处却天涯。此处停步问柳,几回听寒鸦。

——喝火令·醉夜过野人家

此刻月明星稀,时有煦风吹面。

辞别了胡春他们,赵信几个行走街上。眼下正是东京夜间热闹时候。但见花灯照夜昼,欢声盈水沸。行人如川流,动影似波连。涛辉霜月,无涯天堑,道不完的河山胜景;市列珠玑,户盈罗琦,说不尽的街市繁华。

五人好不容易越过人群,挤了一身的潮汗,来到几株绿杨柳旁,环境也是清幽。

石宝轻舒口气,忍不住道:“人都夸赞东京繁华,如今算是亲眼见了。”

一旁时迁接口:“可不是!恁地是人多,俺再多待一会儿,怕要给挤得走丢了。”

縻貹笑道:“时迁兄弟,你若是走丢了,不是因为人太多,而是兄弟太瘦啦。”

几人正感叹这繁华景象时,忽听树荫里传来噗嗤一声脆笑,然后就见那柳荫里,一个小娘蹦跳着出来,站在那里脆生生地笑,也就十六七岁模样,甚是调皮俏丽,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扑闪扑闪更添几分灵动。

见几人看她,这小娘也不怕生人面孔,笑问道:“你们好有趣,这么大的人,也能走丢么?”正是:

一时闲话有趣,惹来俏丽小娘。

见几人没有回话,这小娘就嘟起嘴,跺一下小脚:“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回答呀。”天真直率,全然是女儿家的娇憨调皮。

赵信几人觉得有趣,都笑呵呵看着她,这小娘一时有些害羞。

看她有些羞恼,赵信正要回答时,林间又有声音传来:“巧儿,不要胡闹。”

赵信听了这个声音,顿时面色就变,但见袖口下,隐隐紧握着拳头。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心情甚是激动。看不远,柳影月色里,显露一处人家,可不正是永庆坊的那所院落!

赵信望向那里,隐隐约约,仿佛有个身影。出声问道:“阿姐,可是你么?”

但听柳荫后,也是一嗓莺啼,然后一声盈盈脆语传来:“郎君,是你么?”声音惊喜激动。

一阵碎步,就见那柳荫里,又婷婷聘聘急走出一位绝美女娘。石宝几人见了,顿觉眼前一亮,那女娘怎生模样:

半妆美人,盛颜仙姿。一袭白衣绣蝶纹,三千青丝流苏绾。黛细蛾眉,凝两弯新月;流盼清眸,含一泓秋水。丹唇列素齿,嫣笑绽春花。似巫山神女,天香姿国色;如凌波洛妃,倾城美佳人。不施脂粉天然态,纵有丹青画不成。

这位娘子,约莫桃李年华,虽只一身素妆,但清冷美艳不可方物。恰恰今夜月色也好,借着朦胧月光,更胜似广寒仙子一般。

未到身前,这女娘已是面色潮红,喘息也粗急。把双手捂在心口,想按下急促跳动的心儿。细细看着眼前的郎君,何止千百回,梦里与他相会,不想今日却真个遇上了。

莫不是在做睡梦?女娘掐一下手背,感到疼痛,却面露欢喜。果然是郎君他,眼下就彬彬立在那里,比起当年的青稚俊秀,如今多了几分成熟,更添许多温玉般的风流洒脱。如何不教思春的女儿,见了就羞红双颊。

再看赵信,也是这般,二人默默凝视,一时竟都是无语。

高忠也认出那位女娘,轻轻扯过石宝三人,示意他们转去一旁。那个叫巧儿的小娘,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一回,无声一笑,神情调皮古怪,也是轻步跟着出去,把这里留给两个久别重逢的人。

不闻人语,唯有四下清风轻抚,夜虫低鸣,凭添几分宁静。

许久之后,赵信回过神来,轻声问道:“阿姐,果然是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你道赵信为何会这般问,原来这位女娘,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赵信一路护送到东京的女子。当年一别,苦寻不着,不想竟在今日此地再次相逢。

那女娘此时眼神飘忽,还未缓过神来,自没听得赵信言语。待回转过来时,就听赵信又是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听在这女娘耳里,直教她身儿酥了,心儿融了,魂儿也化了,只觉腿脚绵软,一时间使不得力,扶了身边柳树,半倚在上面,把一只芊芊玉手,紧紧咬在口里。凝眼看着赵信,一双妙目里,忽就扑簌扑簌滴下了许多的泪珠儿。

赵信见了,心里好是一番悸动。就上前,抬手想要替她拭去泪珠,却又怕唐突了佳人,就停在半空,眼里满是心疼。

那小娘子见了,不顾擦泪,伸过一只葱白,几回犹豫,想要将他的手牵握,乍碰手指,触电一般收了回去。脸上染添几抹晕红,眼波流转几分羞喜。一颗泪珠流到唇角,舌尖儿轻舔,咸涩里带着一丝欢悦,这便是重逢的滋味么?

女娘想起当年,在自己孤苦无依时,就是眼前这个郎君,将自己从贼人手里解救出来,一路闯过千山万水,经历风风雨雨,多得他细心照料,自己平安回到东京城里,才得存活到今日。一时间,眼里满是柔情。

赵信终是不忍,轻轻伸手替她擦去眼泪,女娘又是更见羞意。赵信仔细端详了许久,然后轻声问道:“阿姐,当年一别,我却再也寻你不着,也不得你一丝音信,却究竟去了哪里?”

听赵信问起,只当他有不满,这女子想起自己的身份,苦涩一笑,说道:“郎君,不是有意欺瞒,实是奴家乃是低贱之人,怕辱了你的身份,不敢劳你记挂。”

赵信忙说:“当年问你时,阿姐便说这话,不要我多问,今日仍是这般!阿姐,你可知晓,自当初匆匆一别,我有多少牵挂?”

女娘含着泪,连连点头:“你的事情,奴家都知,也不知有多少回,忍不住想去找你。只是终究不敢,怕有误你的名声。若是因我害你被人看轻,奴家死也难安!”

赵信急道:“难道就因这些,阿姐便不愿与我相见?你和我同行数千里,也该知晓,那甚么身份虚名,我从来都不看重!”

那女娘摇头:“可是奴家却怕,怕你知晓了后,不愿再理睬奴家。”

赵信闻言,急切之下,未有多想,一把抓住了玉手,就说:“阿姐,当初咱们经历无数风雨,患难不弃,甘苦与共,我早把你当是至亲之人,从未有一丝轻慢之心。你难道不信我么?”

二人自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接触。女娘羞喜之时,轻抽了一下手,见他握的紧,就由着他。见他紧紧盯看着自己,就觉脸上滚烫的厉害,一双手都是颤抖。

赵信察觉了,却会错了意,当她心里害怕,就又紧握了以作安慰。

那女娘的秀脸,就似天边的红霞一般。就听她悄声道:“郎君,你握得奴家的手有些疼呢。”

不知何时,自己竟握了女儿家的手,赵信也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暗怪自己唐突了佳人,赶忙松开手。那女娘却有些不舍,只是她一个女儿家,也不好自己再去牵他的手,心里失落落的。

等平复了心情,赵信就说:“阿姐,你就把实情告诉我,可好?”

那女娘听了,停顿一二,见他甚是关切,只好说道:“也罢,奴家今日都实说。”看一眼赵信,幽幽叹道:“郎君,其实奴家也并不曾骗你,原本真是王家女,三岁时寄养佛寺里,那里的长老给起了个名,叫师师。只是在四岁的时候,父亲亡故,奴家被李姥买到教坊,随了她的姓,便叫作李师师,如今在矾楼里过活。郎君,想必是听过吧?”

赵信这时才知,她的真实姓名。那里一愣,不知想些什么。

“奴家的身份,郎君如今尽知,若觉嫌烦,就可自离去,你我从此也不再往来。”李师师看赵信那里失神,以为他知了自己身份,轻看于她,就如此这般决绝说道。

赵信为何发愣?这里却要点一下。当时有秦大学士,闲游矾楼,闻听师师之名,便请一见。不过是碧玉年华,便初现倾城容颜,学士当时动容。一时兴起,留诗一首,以赞其美貌:“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至那以后,师师声名鹊起,慕名之人不计其数。赵信听得这个名字时候,脑中有许多纷乱的消息。因是有些不解,便也偶尔关注一回。三二年后,果然隐隐有问鼎花魁之势。

印证记忆后,赵信也就不再理会。不想今日得知,那个柔媚无双,风情绝世的美佳人,正是自己苦寻多年的阿姐,一时感慨世事无常。

赵信见她面色悲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误会了,忙道:“阿姐,你却误会我了。我欣喜还来不及,如何会嫌烦?若当初就知阿姐消息,我就早与你相见,怎会苦苦相等这许多时日!”

“真的?你真个不嫌奴家?”李师师问道,声音颤抖,满是期许。

“千真万确!我这一片心,都是热的!”赵信郑重道:“阿姐若不信,我就立个誓,若有一丝欺瞒阿姐,就叫赵信······”

“我信!”李师师慌忙捂了他的嘴,不让说出:“奴家信你就是,你莫胡乱赌誓。”面带喜色,看向赵信的眼里,盈盈都是化不开的情意。

正是:

旧地重逢眼前人,低言忆说往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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