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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与舒城 04.

小说:舒与舒城  作者:东篱云开  回目录  举报

“哦?那就是无业游民?”陈舒舒胳膊半撑,试图从床上起身。

储城本想去阻她,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顿时没了立场。

伸出的手最终搭在了喉结上,来回按压,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甚至感受到了声带微微的震动,一小股气流汇在喉头,又缓缓下涌。

还是曾晴一把扶住陈舒舒,嘴里还小声埋怨:“臭倔驴。”

陈舒舒闻言,笑了笑,又闭上眼。眼皮下的情绪氤氲不明。“因为我?”

储城沉默半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像是无形的默认。

陈舒舒眼皮变沉,逐渐耷拉下来。她阖着眼。翁着鼻子,情绪不辨,“我们这里刚好有闲缺,你要不来试试?”

就当报恩了,这么含蓄的意有所图,她也不是瞧不出。一次搭救换一个职位,如此便可两清。

直接痛快。

听到这,储城就算再迟钝也心下了然。他有些烦躁,就算他是想进饭店,但从未设想以这种方式。尤其是对着他有意思的姑娘。

他不屑靠女人,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会是。

顿了几秒,储城才用手拨了拨夹克下摆,漫不经心地说:“不用,我有手有脚。自己会找。”他看了看床头的铁栏,又说:“你好好养病,我就先走了。”

储城又停了停,神情不太自然,表情有些别扭,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

可最终,人不由心,话还是蹦了出来。“以后少沾酒,穿肠。”

陈舒舒听了这话后,又小幅度地掀开了眼缝,重新审视面前的男人。

黑眸似海,深如王阳,短袖下的肌肉微微膨起,健硕有力。宽肩窄臀,身形伟岸。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起了西北酷沙地里的胡杨,顽强,雄拔,笔直地挺壮。

屹立于风沙而不倒,虬根扎根地下,树身饱饮雨霜。

看着储城,她有些心乱,不知怎么接话,于是轻轻的嗯了嗯,消化了这种别扭的关心。

......

曾晴送走了储城,又回到了病房。显然老大不乐意。

“哎哎,我说的话也没这么受用,他是给你灌迷魂汤了,你这么妥帖的?”曾晴豪放不羁,说话一向直接。

陈舒舒倒也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神色奕奕。

不过,她在心里喟叹:这年头,妥心的温暖挺不多见,但也总归是有,不是么?

曾晴不满她的反应,又挪到床边接着打击她。“你就这点能耐了,只敢在我在时装人,我要是走了,看你敢和他说半句话不?”

陈舒舒听了后,狠狠瞪着曾晴,不过,她又想到了什么,只能幽怨地剜了她一眼,泄愤地啃着苹果。

毕竟,陈舒舒无法驳斥这个事实。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

不过,以后总不能次次巴着曾晴装人吧,可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如此,倘若离开曾晴,她反倒不知该怎么活了。

她狠狠地咬了口苹果,悲叹,习惯和痼疾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

储城倒底还是进了饭店。不过走的是另一条曲折迂回的路。

他通过些关系,给饭店人事部二把手塞了好几条烟,托人家给自己谋个好差事。

过了几天,就收到了电话通知。

“储城是么,饭店缺人,你来顶个吧。”

于是,他顺理成章进了饭店工作。不过,不是他预想之内的职位。而是,底层的泊车小弟。

刚收到这个消息,储城拍了拍抽搐的面孔,过了会才恢复了平静。

其实,有些事他也明白,打从出了警局大门之日起,现在所经历的都是避无可避。

所以,只得硬着头皮上。

于是,他拉了拉套装,正正帽沿。站在酒店门口,活脱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泊车小弟。

所幸在这里基本没人认识他,要放在省局那儿,这身打扮还不得给兄弟们笑死。

倒底储城适应能力强。

在警校的时候,教官就评价他,桀骜,重情,有血性,适应力强悍,是个好苗子。

倒底今时不同往昔。

几天工作下来,他已经得心应手。

......

陈舒舒出院了。

可她又被拉去应酬,本来她百般推拒,可是这次那群人来头太大,根本推不起。

最后,领导被她磨得不耐烦,就撂下一句狠话:拽什么拽,不去就别干了。你当谁都是你爹妈,惯的你。

陈舒舒听完后,怒不可遏,当即就摔了手机。

可一想到爸妈为自己操劳的白发,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的使在药上。她还是低头妥协了。

临出门前,她吞了几片胃药。又想起什么,喝了点粥,垫了垫胃。

破天荒的,今个她心情好,自驾飙车到饭店,一反往常。要搁平时,她和曾晴早就窥见先机,请代驾了。哪能这么疯。

说实在的,她可没酒驾的癖好。可是今个,她想放纵一回。

不计后果的放纵,生死不知的沉沦。

又是百无聊赖的饭局,酒劲上头,陈舒舒快撑不住了。曾晴实在看不过眼,随便编个借口就拉着她溜了。

......

女厕里,陈舒舒用手捂着胸口,可劲的吐,胆汁差点也呕出来不少。

曾晴受不了她这颓废样。伸手就搡她,“你个倔驴,下次再喝这么喝看谁去医院捞你。”

陈舒舒有点意识混沌,怕是没听懂。嘴巴殷红殷红,憋着劲可劲嘟哝,“回家。回家。要回家。”

曾晴口袋抖个不停,她掏出手机,接通了。没过十秒,她就皱着眉,眉头拧得死紧。

她拍了拍陈舒舒的脸,妄图她能清醒几分,“舒舒,我有急事,你一个人能行不?要不我给你找个代驾?”

陈舒舒趔趄了下,又挥了挥手,她不要。“你要走,我就自己开车回去。”

曾晴差点没把她扔出去,真是唾弃她的偏执。“你就作吧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毛放屁声都没有。”

曾晴没时间和她磨叽,也赌上了气。“你要开就开,大不了事后我给你收尸。”

她就不信了,陈舒舒这么大一人,自己还不回去家了?

所以她还是走了。以一个正常人的视角估量偏执症的心理世界。

陈舒舒醉眼迷离,但也看到了曾晴的背影渐渐模糊。

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心尖泛苦,就像一把匕首在心头翻绞,苦不堪言。

......

夜色沉沉,地下停车场却明亮依旧。

陈舒舒踉跄地走向车位,或许她的周围唾弃四起。怪声不断。可是此时,她没心情在乎那些,她只看到周围模糊的黑影,依次轮换。

以及,自己形单影只的孤单。

......

储城把车开进停车场,驶进车位,扯下车钥匙,锁车门。过手几百次,周而复始的工作步骤。

直到,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或者可以用不正常来形容。

陈舒舒左扭右扭地走向车门,没有发现车后的目光。深邃而绵长,久久不散。

储城不知是什么情绪,总之,有点咸涩。他的肢体先一步越过理智。绕到陈舒舒背后,在偌大的停车场里,似鬼魅般无声。不过,隐忍的怒气却若隐若现,亟待发泄。

陈舒舒看着腰上多出来的手,迟钝地回头,却被吓得着实不轻,不过存着几分理智。“你要干嘛?”

储城没理,他的鼻子敏感,嗅到了酒味。或许是敏锐判断力留有残余。他隐有不悦,“又喝酒?”

陈舒舒没答,张牙舞爪地嚷着要回家。

储城狠狠皱眉,语气带着点狠。手带着点劲捏上她肩膀。“还是白的?”

陈舒舒眼睛糊得睁不开,只是听声音低沉浑厚,有些耳熟。但又有几分防备,于是,手一把挥开他。大声叫喊:“你谁啊,管我?”

储城气急眼了,眼睛有点泛红。“我谁?我你老子。”

陈舒舒被这句话激的,眼睛勉力掀开一小条缝,嘴巴微撅。有点费力地辨识着他的轮廓。

小半天,她才好不容易开口。胳膊又搭回他肩膀上。口气略有调侃,“你是那个司机?哦,不不不,是那个无业游民。”说完,她又咯咯笑了,脸上的酡红未散,倒有几分小女生的娇态。

储城黑着脸,看着陈舒舒笑得身都歪了,又好心地腾出手,拉她一把。心底又火又无奈,自己和一个醉酒的计较什么劲。

不过,陈舒舒一个没站稳,重心前倾,直扑扑地撞到储城怀里。就跟撞到了硬邦邦的梆子肉一样,虽然有点硬,但是心里踏实,安全感十足。

储城躲避不及。偏过头也没侧闪过她突然的袭击。

陈舒舒的嘴唇贴在他的嘴角。软软的,带点几分肉感,倒挺饱满。她嘴边残余的液体,也沾在他的唇角。陈舒舒又轻轻呼吸,喷出刺鼻的酒气。

储城被这味熏的不轻,差点没打了个喷嚏。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照她这样投怀送抱,他指不定就有那个心思。

可现下这局面,他可不是禽兽,面对这种毫无反击能力的醉鬼还有兴致。况且,刺鼻的酒味浇灭了他的好胃口,什么旖旎的心思早就散远了。

这一次,阴差阳错的,他又成为了她的司机。算是代驾的吧。储城摇头苦笑,把她扛进车里,开车。

储城挺想把她扔到后座驾,但又怕她闹腾,滚了下去。想来想去,还是把陈舒舒拴上安全带,扶到副驾位上。

回到饭店门口,他顺便把钥匙还给车主,正好赶上了下班时间。所以,他直接载着陈舒舒,开走了。

车窗大倘,空气在车内流通。冲淡了刺鼻的酒味。可一阵刺耳的嘭嘭声传来。似重物撞击。又很像某种器官发出的声音,类似于放屁声。接连不断地活跃在空气中。

他扭头,分神望向旁边。储城疑惑地偏头,不太肯定地确认了声源,是陈舒舒。

于是他腾出只手推了推她的肩,语调佯作平静的问,“你有什么病没?”

陈舒舒醉眼朦胧,循着他探寻的目光,纯心逗他,“我有艾滋你信?”

储城无奈地笑了声,第一次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主。“......好好说话。”

“没劲。”余劲上头,她又阖上了眼,头偏到一边,小寐。

储城欲开口,还想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问问那种怪异的声音。

陈舒舒闭着眼,似乎也读懂了他的内心。语气带着三分醉意,三分清醒,好像神智回笼。“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有那种声?”

储城心思被点破,只是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大反应。

不过,此时他又有那种感觉,她身上有层白雾拢着,忽近忽远,飘忽不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地。我可以告诉你,可你确定,你能接受得了么?”陈舒舒声音低哑,句句入心。话头直接残忍,现实的鲜血淋漓。

她甚至为两人准确地定位,划清了楚河汉界。

她深吸了口气,又看着窗外,喃喃地补充,“一个精/神/病偏执狂的世界。”

储城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心里一分一分地抽紧。他听得出,她的口气里带着怨念,连带着对他,以及对这个世界,毫无保留深深的怨念。

他有点哭笑不得,这辈子怎么就净和精/神/病结缘了呢?先是警局遇疯子,再是现在遇偏执狂。他有点怯了。这八字怎么偏成这样?

储城强作平静,又退到了安全距离。淡淡地说:“是我逾越了。”

陈舒舒冷哼,其实,她早料到了结果会是这样。可当真正面对时,还是会心涩。毕竟她们这类人只被社会小众,甚至更少。不是么?

当然,小众里有个曾晴。

她看到他擤鼻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放心,有声音,不会有味道。”她又在心里补充,即便有,我也听不到。

储城捕捉到了她的敏感。轻描淡写的解释。“只是感冒。”那天大雨留下的后遗症,断断续续好些天,鼻子还有点不太舒服。

她也没多说什么,侧头,靠窗,闭眼装睡。

尴尬的气氛在车厢里流淌,同时那种嘭嘭声在车间乱窜,像是平地惊雷,不甘心让人们忘记它的存在。

储城闲的无聊,又一条一条地捋了捋,又觉得细节上有点不对劲。毕竟,声这么大,以前见面好像...没听到过?

还有,曾晴和陈舒舒这么久,她...晓得么?

思绪飘了会,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多事,他用舌抵了抵后槽牙,选择性的压下了满肚子疑惑。不是说好避开么,干嘛还管东管西。真他妈的像个娘们。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储城撇了撇嘴,收回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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