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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与舒城 21.

小说:舒与舒城  作者:东篱云开  回目录  举报

有过杀/人/犯的前车之鉴,陈舒舒动作停了停,不敢贸贸然开门。

门是木门,没有猫眼,陈舒舒只能扒着门缝,大声地问门外:“你谁啊?”

黄尚灿声音传来,里面夹杂着颤栗和惊恐:“我,黄尚灿。”

陈舒舒没法,头疼地扭开门锁,把门掀开了一条缝。黄尚灿一点也没犹豫地直接钻了进来。

陈舒舒回手锁上了门,她打量着黄尚灿,穿着睡衣,锁骨上还有几个红印,像是刚印上去。她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凉凉开口:“黄小姐,大半夜你不好好睡男人床上来我这是吃撑了么?”

黄尚灿跌坐在床边,看起来受的惊吓不小。她小声嗫嚅:“我和他摊了牌,他发了怒,要强我。”

陈舒舒简直无言以对,“是不是我还得夸你幸亏跑得快?”

“......”静了几秒,黄尚灿惨淡地扯了下嘴角,才说:“我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再睡男人......,所以,他才不甘心,要强我。”

陈舒舒目光考究地盯着她,似乎在考虑食肉动物转吃素这一行为是否可信。

黄尚灿低垂着眼睑,没理会她的探究,只是肯定地说:“我没有在开玩笑。”

往常她找男人是为了取暖,不论是以哪种体位的取暖。不过,她有底线,必须带套。不过现在不用了,毕竟,她找到了热源。

虽然人家不太待见自己,可黄尚灿相信,人心还是能捂热石头的。

况且,陈舒舒也不是块石头。

默了半晌,陈舒舒先开了口,她实在看不惯她那个鬼样子,说:“快滚到被子里。”说完,她掀开被角,又从箱里掏出件睡衣,没好气地丢到被子上,“把人皮给我披回去了。”

黄尚灿慢条斯理地裹上睡衣,包住/身体,呲溜地滑到被子里。末了,轻轻笑了一笑,说:“陈舒舒......谢谢。”

陈舒舒没做声,只用鼻子哼了哼气,算做回应。接着,她又去洗漱洗漱,冲了个澡,没多久也钻进被窝。

临睡之际,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过,半梦半醒间,她眯过去了,于是这个问题被遗留到了第二天清晨。

陈舒舒习惯性早起,扑腾扑腾地下床,用电话点了早饭,俩人份。

整理得差不多后,她坐在床边沿,好整以暇地抱肩,望着黄尚灿在梦中人畜无害的睡颜。心里的感觉却有点复杂。

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陈舒舒起身时候她就醒了,不过没好意思睁眼,就那么虚虚地合着。可现在被人直勾勾地盯着看,饶是她定力再好,也睡不住了。

黄尚灿悠悠地掀开眼皮,还惬意地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你怎么坐在这?”

陈舒舒没顾她的吃惊,淡淡地说:“你闹出这么些破事是为了什么?”

黄尚灿枕在枕头上,一手捏着被角,“我们是一类人。”顿了顿,黄尚灿又笑了:“所以我找你,取暖。”

陈舒舒脸抽了几下,瞬间黑了。一把把她从被子里拽了出来。义正言辞:“我他妈没有和女同志搞蕾丝的习惯。”

黄尚灿捂着肚子,看着她板脸,乐不可支:“正巧,我也没。”

“......”陈舒舒真的半信半疑。

“我想交心,找个交心的朋友。”

她嗤笑了几声,“你不是嫌弃我是放屁的么?”

黄尚灿失了几分底气,声音低幽,有几分歉疚,“我以前傻得冒泡,真的。”

她只看到了被蒙蔽的表面,没看到陈舒舒的内里。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陈舒舒开了门,说了几句,又锁上。她一手一个,托着餐盘放到桌子上,朝着床上说:“起来,吃饭。”说完,她落下座,左手捏住筷子吃起了小菜。

黄尚灿也二话没说,从床上直起身,两脚蹬进拖鞋,就坐到桌前吃包子。

陈舒舒解决了早餐,顾及着带团,又迅速下楼和游客们会合。临走前,她看着黄尚灿,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以后少他妈不论什么男人都往床上招。”说完,她拖着拉杆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尚灿撇了撇嘴,叹息从嘴角溢出。她以后也真的不想再睡男人了,除非......她喜欢。

大厅集合后,陈舒舒核对了下人数,确认无误后又合了照。这算是旅途的尾声,虽然路上意外层出,但她还是希望能给游客一场说得过去的旅行。

拍完照后,游客们纷纷上了大巴,陈舒舒倚在车座上,心里一阵阵怅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了几下,扒拉出手机。她重重地压着开关,一分钟,没反应。

车身颠簸了几下,她又正了正身体。扶了下歪扭的包,从里面掏出充电宝,给手机插上。

充了会后,手机不再死气沉沉,陈舒舒开了机,滴滴声响起,短信电话都涌了进来。

几乎都是储城,他发了好几条短信,还有几个未接,都是昨天的,她捡着几个看了看。

“为什么换号码?你他妈知道老子在旅游公司找了多久才找到你新号么。”

“—你睡了么?”

“—我没睡,我想睡你了。”

“你不来,我就去。”

陈舒舒又看了一遍短信,偏着头微微笑了笑。阳光正好对着她的脸,灿烂至极。

那次是个偶然,她在搬行李时,一阶一阶的上楼梯,不过,一个没注意,手机从牛仔裤口袋滑出来,直接从二楼滚到了一楼。机身分离,手机摔了个稀巴烂,连内胆差点都要蹦出来了。

那时她有几分颓丧,还有点万念俱灰。她叹了口气,没有下楼,理会死去的手机,而是继续拖着笨重的行李,一点一点挪到三楼。

陈舒舒又点开了几条短信,是曾晴,那个泼辣开放的直白汉子。

“你他妈换什么号,老娘差点就和你失联了知道不。”

“长能耐了,还敢关机。”

“滚哪去了,什么时候死回来。”

“回来的话告我一声,我去接你。”

她又忍不住笑出声,以前的那些记忆很鲜活,跳跃在脑子里。她和他,她和曾晴,说不想念是假的,距离拉长了思念。

她舍不得西藏,和自由。也舍不得那些人,两难的选择。

下了大巴,黄尚灿拎着行李,率先跑到她面前,“我住在泸市,你可以来找我。当然我估计你也不大可能来。”

陈舒舒看着她,为之一笑,说:“你真有自知之明。”

黄尚灿不放弃,“所以我会经常来找你的。”

“.......”

陈舒舒脸耷拉了下来,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没说话。要是那俩人也有她这份热情就好了。

黄尚灿搭上了飞机,折腾了大半天,回到了半山别墅。她用脚推开门,没想到的是,黄世甫就那么直挺地坐在沙发上。

他翘起二郎腿,扶了扶无框眼镜,遮去了眼底的锐利,不咸不淡地说:“这么些天,又去哪疯了?”

黄尚灿讽刺地笑出声,“好不容易才从医院出来,多管闲事的毛病怎么还没给你治了?”

黄世甫手重重地拍在沙发上,语气阴狠:“你他妈还怨我是不是?”

她不答,反问:“你平时关心过我么,现在,又有什么立场管我?”

黄世甫狠狠皱眉,扔下眼镜,厉声说:“少在外面找野男人,脏。”

黄尚灿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他,“你玩女人,我玩男人。不是正好么。”说完,她反手拎着行李,打算抬上楼。

黄世甫前她一步抢去拉杆箱,喘着气,口气不善:“就你,他妈还玩男人,小心被男人玩的渣都不剩。”说完,他连个白眼都没留给她,转身就上了二楼。

黄尚灿面色复杂地盯着他,直到他进了卧室,背影消失。

说到恨他,也算不上。毕竟是亲哥,她就是埋怨,埋怨他间接让父母死去,埋怨他没有给她承诺中的亲情,对她一贯放之任之。

可现在......又是那种她厌恶的若有若无的关心......

就像是掐着寸的示好,不曾逾越,没有过界,偶尔他会给她顺顺毛,或许,也是心情好的时候......

他一向使那种惯用的借口,忙着赚钱,没工夫陪她。他妈的,赚那么多钱是要买棺材本么。

久而久之,她也心累,爱陪不陪,要不来的,她也强求不了。

......

日子依旧过得不急不喘,不过偶尔会起几点波澜。

储城自打陈舒舒手机关机晾他之后,就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差点成为爱岗敬业的良好青年。

这个差点,是因为王师傅住院了。

饭店的工作紧,王师傅请假的这段时间,新来了李大厨顶他工作。不过,这个李大厨脾气有点和他合不来。

李大厨比较不好动,脂肪有点囤积过剩。他动不动就使唤储城做这做那,一会切菜,一会淘菜,不停地轮轴转,真是切切实实把储城当劳力使。

说实话,这些天储城确实是累着了。白天上班干活强度大,下了班还要去医院看王师傅。

其实,这一段时间处下来,他对王师傅或多或少也有了感情。王师傅人挺耿直,脑袋几乎不转弯,偶尔还流露出几分长辈的关怀。

所以,储城不愿相信,他会助纣为虐。有时,他也会想,或许在考虑某件事时,掺杂了主观情感,连思考结果也会......有所偏差。

到了医院,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蹿到储城鼻腔,他没忍住,被激得打了个喷嚏。走到病房门口,他轻轻扭了下扳手,进了房里。

王师傅看到了他,挂着吊瓶的手微微动了动。储城忙凑过去,按住他的手背。他手心里的触感,枯槁粗糙,皱纹盘在手皮上,像是老树的树根。

他看着储城,眼神有点浑浊,染着几分苍凉。

储城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轻松地说:“谁还没个小病小灾的,住个院,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没多久就好得差不多了。”

王师傅苦涩地笑了笑,白色的被子裹着消瘦的身躯。静了一小会,他平静地说:“小储啊,人这一辈子,要走正路。”

他闭了闭眼,似是不忍,但又艰涩地开口,说:“人在做,天在看呐。”

储城闻言,身子不由僵了僵,眉上染着担忧,问道:“王师傅,您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他眼底如同死水般平静,望着天花板,说:“肝上有块肌瘤,大夫说,情况不太乐观。”说完,他咽了下唾沫,又重重地吐了口浊气。

储城面上浮着隐痛,丝丝浅浅,几不外露。他绷着脸,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半晌不言。

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生活,人们总在被迫谋生。久而久之,被迫成了习惯,愧疚成了麻木。没有外物的刺激,麻木无法苏醒,人也无法挣脱良心蒙蔽的苦途。

储城觉得,这个被刺激的契机,正在从暗处爬向明地。现在,它正悄无声息的,默默在深处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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