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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在天主 第三一章 商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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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已是七年过去。

这一日,彭衍虎踞大堂之上,驻手沉思。

七年过去,他的武功逾高,手下势力更加庞大,已经到了一个巅峰,得到他今日的地步,已是再无所求。论武功,他只差一步就将任督二脉打通,天下间已经没有几个敌手;论势力,关内三省八山五十四寨,关外草原五盟十八绺马贼皆受他辖制,只需一声令下,就能聚起几万人马,已是不下于朝廷的封疆大吏。

但有了这般权势地位,彭衍却浑没觉得半点快乐,随着武功越高,他越是孤独,世上几无争锋之人;随着权势越重,逾是寡高,没几个人能说得上心里话,已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况且来到这世上已有十余年,对如何完成真正的任务却丝毫没有线索,又让他如何不郁怅于心

这时,戚千军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这几年他练兵强军,得以大展其才,很是得志,故而精气甚足。

他见彭衍神色中似有郁气,就问:“主上,所为何愁?”

彭衍出了神思,问道:“戚大哥,以你所观,今后我当如何行事?”

戚千军腹有远志,故素来矜持自守,清白有威严,大有名将之风,彭衍对他一向敬重,每有大事皆与之商略,只是彭衍此刻的心事不能对他说,故而随意扯了一个理由应付于他。

戚千军听得此言,却神色一整,此子甚慕古名士之风,每论及大事,总是好为韬论,他肃然道:“依属下之见,主上如今虽称得上兵多粮广,却失之偏隅一地,声名只在北方几省流传,为一方豪杰,却不能称天下骏雄,主上如今需得广交天下豪杰,引为臂助盟交,得到举大事之时,振臂一呼,天下景从,所愁大事不成!”

戚千军一直以为彭衍有逐鹿之志,这几年行事都是在为其积蓄,故有此言。

彭衍对其话中的纵横之意不置可否,只笑道:“戚大哥此言大是有理,蛰伏山林多年,我早有静极思动之意,不若借你这言,出去走一走吧!”

山东武定县,商家堡。

窗外,大雨如注。

“胡一刀,曲池,天枢!”

“苗人凤,地仓,合谷!”

大厅内,一个嘶哑的声音低沉的叫着。

出言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白发婆婆,指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英俊青年发镖,靶子正是两个纸人,一个上写着胡一刀,一个写着苗人凤,浑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却被窗外的一对少年男女瞧去了。

窗外两个少年男女轻手轻脚,俯在窗纸上钻了一个洞,探首往里瞧,那少女眸如点漆,鹅蛋脸上肤色莹白,虽有几分青涩,却也算是一个青春明媚的美人。

而她身旁的青年比她大上六七岁,长相粗蔽,脸上全是疮洞,有些粗陋,但其身形健壮,也算有几分英挺之气。

“师妹,走吧,师父会担心了!”青年说道。

此时雨越下越大,连两人身上的蓑衣也遮拦不住,又怕里面的两人发现,这对少男少女只得离了窗子,回转到前面的花厅去。

回到前厅,厅内生着火堆,显是堡主人善意,让这些淋了雨的人烤干衣衫,火堆边已有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伙镖队十余人,又有三个武官打扮的汉子,想是都是来避雨的。

三个武官带着一贯的骄横,见了那娇美的少女进来,皆不由眼前一亮。

那一对男女走到镖队中,少女带几分调皮,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前,叫道:“爹!”

那老者精神健旺,双目一睁道:“又去惹事生非了。”

那少女分辨了几句,旁边几个武官才知道,这个明媚动人的少女叫做马春花,是那个老者的女儿,那个老者叫着马行空,却是飞马镖局的总镖头马行空,江湖上外号百胜神拳,那与少女一起的青年叫做徐诤,是马行空的徒弟。

三个武官看马春花颜色动人,心生觊觎之心,便说了两句调笑的话,口中不干不净,徐铮对师妹马春花一向爱慕有加,那容得了这个,当即便争执起来。

清朝的官儿欺压良民那是惯了的事,见这帮奴才竟敢回嘴,大怒下就要动手,正此时,却听得大门外有马蹄车辄之声,随之又进来一对男女。

众人一见进来的两人男才女貌,皆不由喝了一彩,马春花见那男子三十七八年纪,气宇轩昂,长身玉立,说不出风流倜傥,让她一颗少女心怦然心动;而那女子花信年纪,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佳人。

两人状甚亲密,进得厅来也不与其他人说话,只凑在一起亲呢低语,好似恋奸情热,哦不,在少女心性的马春花眼中,这分明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

众人为二人神采气质所慑,架一时自是打不成了。

马春花自小娇生惯养,性子调皮,天不怕地不怕,直想着要将刚才那个调戏她的武官打上一顿,却被马行空阻住找不到机会,不由嘀咕个不停,她爹马行空低声道:“噤声,我们撞到仇家手里啦!”

马春花与徐铮大惊,道:“仇家?”

马行空一指厅梁上的一个印雕,低声道:“十五年前,你爹给人砍过一刀,劈过一掌,养了三年方得康复,你们可知,那人是谁?”

徐铮年纪大上几岁,却是知道这事,一惊道:“商剑鸣!”

马行空嘿了一声,道:“半点儿也不错,这里正是商家堡,那个印正是八卦印,是八卦门的标记,我们躲雨太急,却撞到仇人家里来啦。”

徐铮大惊下正欲抽刀,马行空抬手一阻,淡淡道:“不用慌,商剑鸣早已经给人杀了!”

徐铮大奇,道:“是谁杀了他?”

马行空低声道:“刚才你俩看到屋内那练镖青年的靶子上,写着什么?”

“胡一刀和苗人凤!”

“不错,商剑鸣正是死在胡一刀和苗人凤手中。”

马春花一直以为自家父亲是江湖一等一的人物,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武功在他之上,不但商剑鸣的武功远在自己父亲之上,还有更在商剑鸣之上的胡一刀和苗人凤二人,不由向往道:“不知胡一刀和苗人凤又是何等人物?”

马行空语调中带着一丝钦佩,道:“胡一刀武功胜我十倍,自是天下数得着的人物,可惜已经死啦!”

马春花更惊:“他武功这么厉害,有谁能杀得了他?”

马行空嘿嘿一笑,语气中竟有几分轻蔑与讥诮:“嘿嘿,胡一刀武功这么高,自然是死在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手里的。”

三人正说间,马行空忽觉背后有人在注视自己,不由回过头去一瞧,只见门外又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没了右臂的独臂人,一条极长的刀疤划破了他整张脸,显得极是可怖,这独臂人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黄瘦少年,两人衣衫都很是褴褛,注视马行空后背者正是那黄瘦少年。

马行空回过头来,正好与那黄瘦少年四目一对,心下就是一动,这少年虽然黄瘦,但眼中神气甚足,显是身具武功,不知是何来历。

这时,那面目丑陋的独臂人拉了黄瘦少年一下,哑声道:“小爷,我们进去吧!”

“是,平四叔!”那少年收回目光,扶着独臂人走向了火堆。

马行空生下心疑,不知这形貌怪异的二人为何偷听自己谈话,但他乃是小心谨慎之人,不欲生事,便将心中的疑惑按下。

正思间,就听得门外远远有马嘶间传来,隐有蹄声靠近。

那独自矜坐一旁的中年人与美貌少妇听到马蹄声,脸上露出了惊惶之色,虽强自镇定,但还是掩不住身躯轻轻发抖,好似害怕着什么一般。

那马蹄声渐近,听得有十余匹奔到庄前,戛然而止,接着几声唿哨声响起,七八匹马转到了堡后。

马行空听得唿哨声,忽地脸色大变,叫道:“大伙儿抄家伙,护镖!”

飞马镖局一众镖师登时大乱,知道有剪径的强人前来劫镖,都跃将起来,两个镖头并五个趟子手将十几辆镖车围成一团,如临大敌。

等不稍歇,只听扑扑一串响,一色黑衣打扮的八名大汉已立于围墙之上,看着厅内众人一言不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个什么章程,就听得砰地一声,大门推开,进来一个汉子,衣服甚是华丽,上面缀着宝石,面目却极是猥琐,与衣服大不相衬,混似一个暴发户般。

此人进得厅前,对马行空团团一揖道:“在下阎基,做些没本钱的生意,好几月已没开张,还请百胜神拳马总镖头赏口饭吃。”

马行空一挥手道:“铮儿,给阎寨主奉上五十两银子。”他这是按江湖规矩行事,算是买路钱。

阎基哈哈一笑,道:“阎某虽穷,却也不是叫花子,五十两作得甚事,马总镖头一押就是三十万两镖银,便作个好事,二一添作五,打发我们十五万两吧!”

说毕,也不等马行空开口,就对手下八个黑衣大汉喝道:“听着了,还不去领马总镖头的赏!”

八个黑衣汉子轰然应诺,就朝镖车行去。

“住手!”马行空又惊又怒,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今日必不能善了,说不几句,见阎基不愿罢手,当下喝了一声,一拳对着阎基打去。

阎基早防着他来,怪叫一声,滴溜溜一转,双后反拐过来,接下了这一记“踏步追身掌”,随后左腿一钩,向后倒踢,这一招来得很是古怪,马行空从未见过,措不及防下险些中招,幸得他几十年造诣颇深,忙一招狸猫上树,缩身躲了过去。

两人就在厅上交起手来,马行空号称百胜神拳,诸般拳法自是精通,由查拳到燕青拳,再到少林派各路拳术,皆是烂熟于心,但是遇到这阎基古怪而又笨拙的拳法,却是奈何不得他,反而在对方刁钻百出的拳招下束手束脚,大大落在了下风。(这章内容与原著重复,但不得不由此串连情节,故且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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