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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陨寒霄 云梦遭劫(上)

小说:赤陨寒霄  作者:孤云雁翎  回目录  举报

小女子花晓云,请公主殿下莫要忘记了,日后咱们还有相见的机会呢.声音既娇媚又清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入郑方园耳中,郑方园一个激灵,转眼望去,却见花晓云早已立在远处,而方才那声音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又见赤灵神色无异,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针对自己而言的,她心中大感奇怪,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何道理,若要说那是自己的幻觉,却又不愿相信,只得随着赤灵一起跟上,但心中却加了十二分小心,忽听花晓云道:”两位请随意关上,恕晓云不能相陪.”郑方园见她望着天边,意味萧索,言谈怎么也不像是个花园执事,脸色一沉,却听赤灵道:”姐姐请便,我们随便看看就好.”花晓云淡淡一笑,转身去了,郑方园见她窈窕身影隐没花丛,走到赤灵身边道:”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这人好生古怪.”赤灵笑道:”哪里有什么古怪哦?只不过是终年与花为伍,对咱们这些俗人看不上眼而已.”郑方园沉吟了一会道:”但愿是我多心了.”说完转身要走,赤灵忙问:”郑姐姐,你要去哪?”郑方园懒洋洋道:”回去休息,被这丫头一扰,哪还有什么赏花的兴致.”赤灵听得摸不着头脑,心道:”那个晓云说了些什么,为何我一句都没有听见,”眼见郑方园要走,只好跟在其后,到了卫国王宫之后,才发觉一整日都处在无聊之中,被困在那间华丽的大房间里,王宫之中地形复杂,又怕出去之后再也找不到路,偌大的宫殿里,除了郑方园外再无一个相识的人,而那个郑姐姐自从在花园中见了花晓云后,便也变得奇怪了.这一整天里再也没见到人影,直到深夜正要上chuang休息时,门声响动,赤灵只道是昨夜的侍女,也不以为意,却听来人道”赤灵快些出来.”一听之下,竟然是郑方园的声音,赤灵无奈的苦笑一下,似已经猜到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当下强打精神,出门迎接,见她立在门外,笑道:”我们这就去吧.”郑方园闻言一愣,道:”去哪里?”赤灵道:”去花晓云那里夜访,我说的可对?”郑方园哼道:”好小子,我的心思当真瞒不住你.”赤灵道:”今日早上的种种古怪,以郑姐姐专爱刨根问底的性子,若是不去一探究竟,岂非大违常理?”侧着脑袋又问:”姐姐干吗要叫上我,凭姐姐的本事还会遇上什么危险不成?”郑方园道:”单轮轻功的话,我大可以溜之大吉,可若是敌手太强,没有逃走的机会呢,我若是受了什么损伤,庆忌那里你也不好交待吧.”赤灵暗自摇头,心道:”她说的多少也在理,只是,唉,自从离开了匡地的大寨,这几个月来已经是第四次半夜不睡觉,陪着别人东奔西跑.夕夜谷,积雪境,白狄狼主大营,想想都觉得头痛,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着实不简单,她所说的话,无论对错,自己还真是不敢违抗.”郑方园见他被自己一番言辞说动,心中暗喜,拍拍他肩头道:”这样才是乖孩子,放心好了,既然为姐姐出力,姐姐也不会让你深更半夜白白出力.”低声道:”你和羽心的婚事全都包在我身上.你若放不下面子,便由我去同她说,保管那小丫头不敢不从,””什么?”赤灵心中一惊,险些叫出声来,郑方园见他面红过耳,只当他心中欢喜,喜形于色,笑道:”也不用谢我,总之你心中所想,做姐姐的全都知道,定会让你称心如意.赤灵听了哑口无言,浑不知从何开始解释,郑方园不待他开口,道:”事不宜迟,快随我去后山花园,若是误了大事,你和羽心的事就别怪姐姐心狠,来个撒手不管.”说着,脚步错动,当先而出,赤灵松了口气,忙拔足跟上,心中暗道:”真是会乱弹琴.”花园距离王宫约有四五里,深夜一至,便漆黑一片,与灯火辉煌的卫王宫大为反差.隐约望见一屋中灯火如豆,在月黑风高之下,甚为醒目,夜风来袭,夹杂着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花园四边稀稀落落盖着几间茅屋,供花奴居住,而那唯一亮灯的屋子门庭周围布置得十分别致,较其他房屋大了近一倍,靠近看来,仿佛那股花香便是从这屋子中透散出.料想是园中执事花晓云所居之处了,赤灵心中大感为难,深夜之中不论所为何事,偷窥女孩儿家的闺房终是不妥,这数月来夜行之事,便属此次最令他尴尬不已,郑方园走在前面,回头看到赤灵踟蹰不前,心中好笑,打手势告诉他,自己上房察探,让赤灵在门口守着,见赤灵领会,飞身一跃,带起一阵微风,身子如一片树叶轻轻落在房顶,这一纵看似平平无奇,却令郑方园将凌燕诀催至数重,她心中早已认定屋中的那女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若不加谨慎必定被她瞧破.小心翼翼伏在屋顶,揭开一片细小的草帘,屏住呼吸,偷眼向下张望,却见花晓云独自一人靠在一张方桌前,对这着油灯一手铺着一卷雪白的长帛,一手握着笔杆,不时向桌旁的几个瓷碟中蘸去,那几个瓷碟中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鲜艳明快,似是颜料,心中暗道:”这小丫头果然不时寻常人,这么晚还不睡觉,在搞什么鬼?”但见她右手持笔,片刻不停在那长帛上描描画画,只是画帛被她身子挡住,看不真切,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花晓云才从桌旁直起腰,长长舒了口气,拍打了几下酸痛的后腰,拿起桌上的一樽小巧的木杯,边喝着那浮满花瓣的清水,边仔细打量自己精心绘制的画.郑方园见她移开身子,不再遮挡,忙趁机去看那幅画帛上究竟画着什么.这一看之下,着实吃惊不小,只见那雪白的丝帛上绘着一位身着水蓝衣衫的少女,双十年华,眉目英挺,却又不失娇媚,窄肩纤腰,头上斜斜挽着发髻,腰间悬着柄短剑,另一边挂着一支卷起的长鞭,脚下踏一双快靴,形如燕翼后摆,更显得画中女子清丽脱俗,整个画像便似将郑方园缩小后,印入帛中一般,笔法细腻,惟妙惟肖,郑方园心头诧异不已:”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路,深更半夜画人肖像,一个年轻姑娘家,若是偷画自己情郎,倒也还说得过去,偏偏画的是自己这个女子,又画得这般神似,到底有何图谋?”左右猜不透花晓云心中所想,为了一探究竟也不敢妄动,花晓云又将那幅画像仔细看了看,觉得再无修改的必要,又从怀里取出一枚寸许长的乳白色玉柱,在一端轻轻呵了口气,压在画帛的左下角,戳出一个五色花印,又将那玉印收好,待画帛上墨迹干透,小心的卷成半尺来长的卷轴,收在袖内,赤灵躲在草屋窗外,向内看去,禁不住面热心跳,不住祷告:”花姐姐,若是不甚看到什么难堪之事,你可千万担待.”隔着窗只见花晓云伏在桌上作画,待瞧出她所画的不是别人,却是郑方园时,也不由得满头雾水,嘴里不自觉咦了一声,那声响虽轻,屋中的花晓云秀眉一皱,不动生色收好画轴,仰头将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赤灵见她并未发觉,刚松了口气,咻的一声,毫无征兆一道白影闪动,夹杂着一股略带香气的劲风,直奔赤灵额头而来,赤灵大惊失色,待要闪避,早已来不及,被那道白光径直打了个正着,心中一沉,却在片刻后发觉自身并无异状,忙伸手去摸,触及之下,觉得脑门上湿漉漉一片,微微发粘,对着灯光细看,却是一朵指甲大小的白花,不甚出奇,倒像是花晓云所饮的水里泡的花瓣,赤灵惊讶之余,又暗自庆幸,若她无声无息发出的是暗器之类,自己哪里还有命在,郑方园伏在屋顶,见花晓云手不抬足不动,将杯中浅浮的花瓣当作暗器射出,心中赞道:”好精明的功夫,”见她虽然察觉有异,还未动杀心,当即放下心来,心知再也藏身不住,纵下屋顶,轻声招呼过赤灵,同他一起推开木门,踏入屋中,一股沁人欲醉的花香顿时将二人包围住,

花晓云似早已料到一般,见二人进来并不显得如何惊讶,微笑道:”二位深夜至此,所为何事?”一双杏眼像是能看透人心思,与白日那种透着淡淡哀婉的双眸迥然不同,这样的从容自若,反倒是让赤灵浑身不自在起来,郑方园却浑不在乎,直盯着花晓云忽地笑道:”小姑娘,千万别在我面前弄鬼,你到底是谁,快快从实招来,免一顿打.面对一上来就是咄咄逼人的话锋,花晓云面不改色道:”姐姐莫恼,这番话让晓云好生不解,请姐姐说个明白.”郑方园只当她是混入王宫欲要图谋不轨,冷笑道:”谁是你姐姐啦,少要装模作样,你刚才画的画像哪里去了,拿出来让我好好瞧个清楚.”花晓云听了这话,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但一闪而过,随即镇定下来,语笑嫣然道:”不过是一幅画嘛.姐姐干吗大惊小怪,晓云胡乱涂鸦,姐姐也要怪罪么?”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好不亲热,在郑方园听来却别扭十足,道:”你画画我也管不着,可我分明见你画的是我本人.这又如何解释?难不成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是个好色之徒?那可真是天下奇谈了.”花晓云脸上微微一红,也不否认,强笑道:”是呀,今日一见姐姐的绝世容光,让晓云心羡不已,只好图以形象,以解钦羡之苦。”心中却暗骂道:“呸,若非主人有命在身,我才懒得费这么大劲,管你长得好看难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女孩家,还会图你的美色不成?当我是什么人了。”郑方园听她说的句句离谱,心道:“看来,若不用强,你这贼丫头也不会说实话了。”当下笑道:“既然你言不由衷,姐姐我也只好不客气了。”花晓云一见郑方园要动手,忙道:”姐姐息怒.”郑方园手按剑柄沉声道:”还有什么话说?”花晓云道:”本来被你们瞧破.便不容你们活命,可你们都与门中大有渊源,我也只能破例一次”这话说的半带威胁,郑方园赤灵听了均是一愣,赤灵方才见到她画了郑方园的画像,只道她们有些关系,不料花晓云把自己也牵扯进来,却令他大感迷惑.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姐,此话怎讲?”花晓云打量他几眼,掩口笑道:”好乖巧的孩子,管谁都叫姐姐,我很老么?”这一句话,倒让赤灵不知如何回答.花晓云一摆手道:”也罢也罢,随你怎么叫好了.我且问你,卫含是你什么人?”赤灵脑中转了几圈,想不起以往听过这个名字,如实道:”我从没听说过.”花晓云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沉吟道:”对了,听说近十年来,他练了吸血邪术,改了名号,自称血狼,”赤灵身躯一震,霎时间,与何雨霏同困石洞,误打误撞习得积雪寒气,血狼瞳术等事闪过脑海.花晓云见他神色有异,笑道:”怎样,这个人你该听说过,不,是见过吧?”赤灵点点头,郑方园曾听赤灵提过血狼的名号,以及在石洞中的种种际遇,也不觉奇怪,倒是眼前的花晓云却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冷冷道:”别说些不相干的话,那个血狼与你有何关系?”花晓云摇摇头道:”半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这孩子既然是血狼的传人,便与我门中大有关系了.”赤灵心道:”我从血狼前辈遗物中得了好些益处,如今身上打扮武功也都从那得来,说我是他的传人倒也差不多.”花晓云又道:"那个卫含后来虽然叛门而出,但毕竟曾是我门中之人,说你与我大有渊源,难道有错?"郑方园忽问:”他并未显露什么本事,你又怎生得知的.”花晓云指着赤灵道:“你且看他的眼睛,双瞳黑中泛红,煞气内敛,这分明就是血狼瞳修成后的表现。而那种瞳术非有寒气催发而不能施用,如此推来,还用我多说么?”郑方园不禁向赤灵眸子里望去,果如其言,只是那道红圈若隐若现,不细看决然发现不到。赤灵更是不知道自己双眼中已然发生了重大变化,但见郑方园神色,便知花晓云所言非虚。郑方园厉声道:“你现在还没回答,为何要绘我的画像。”花晓云道:“这个嘛,暂且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日后你一定会知道,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坏事。”郑方园怒道:“你怎知我想的是哪种坏事。”花晓云笑道:“那你更可以放心了。”说着伸手向腰间按去,郑方园早已暗自提防,却见花晓云从腰间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绣花香囊,冲这二人微微一笑,道:“好姐姐,后会有期了。”指若兰花,将那香囊轻轻一抖,郑方园见她欲要遁走,急忙纵身上前,不料才踏出一步,一股奇异的花香扑面而至,郑方园深恐有诈,忙屏住呼吸,终究还是吸入了少许,微感眩晕,眼前落下数百片花瓣,落英缤纷,好似下了一阵花雨,将郑方园与花晓云隔开,那层花雨的另一侧,传来花晓云银铃般的娇笑:“我只不过是门中的无名小卒,二位何必费尽心机为难小女子呀。这迷花雨是晓云的看家本事,权当见面礼,还请姐姐勿要嫌薄。”郑方园心中怒极,绝影长鞭猛的甩出,将那阵花雨从中间打散,层层的花瓣被长鞭上传出的劲力荡开,纷纷坠下,却早已不见了花晓云的踪影,二人谁也没看出她是如何离开的,仿佛是从屋子里凭空消失一般,郑方园见她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恨恨一顿足,转头见赤灵原地未动,恼道:“你怎么不去追?”赤灵看到花晓云掷花手法曼妙难言,被那奇怪的手段吸引住,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等归依美妙的武功,尚未回过神来,听到郑方园质问,支支吾吾道:“她好像没有恶意。”郑方园看着花晓云消失的地方,哼了一声道:“装神弄鬼,难免不是混进来的奸人。”她见花晓云逃遁,仍不死心,又将屋中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指望从中找出有关她身份的物事,却只找到几盆花土和一些寻常的花种,其余的一无所获。赤灵笑道:“你不去找她,她也迟早会来找你,否则她何以大费周章,不惜暴露身份。”郑方园听了,眉头稍缓,恨恨道:“若是她主动送上门来,我定然先抽她几鞭子出气。”赤灵听了,含笑不语,郑方园未料到今夜竟会无功而返,不由得大感丧气,,无奈道:”罢了,也懒得管她是谁,嗯,半夜里扰你跟我来这里瞎折腾,真是对不住.作为补偿,今晚带你去个好玩的取出.”举目看了看天色,道:”跟我来吧.”二人原路返回,赤灵紧步跟上,脑子中依旧回想着草屋里的情景,不知为何,见到花晓云后,脑中第一时间便想到那狄族少女何雨霏,手指下意识按了按胸前,心头微微刺痛,怕再勾起回忆,又添伤感,忙收敛心神,二人行了许久,见前方一座精舍,舍旁栽满草木,虽不如方才花园中那般,繁茂怡人,却也别有一番清雅韵味,赤灵心中惊奇,道:”这是哪里?”郑方园道:”这本是我在这里的书斋.请进.”说罢,走进精舍院中,不多时舍内亮起点点灯光,赤灵借着灯光四处打量,见屋门上方挂着一块长条木匾,上书随愿斋三个大字.”随愿,天随人愿么?”赤灵喃喃的道,郑方园听了转头笑道:”不错,取这个名字不过是一时的痴心妄想罢了.”书斋内一片淡朴,透着风雅气息,不似女子香闺,倒入同一间琴韵小筑,雪白的墙壁上嵌着一块青色的石板,四四方方,颇为醒目,青石板上刻着几行字,”紫电利闪穿云壁,绝影荡尘斗星移,玉雪寒丹碎烈阳,凌燕足下腾雾气.”字体银钩铁划,一气呵成,饱含苍劲之力,赤灵看得心为之飞,连道:”好字”郑方园听了笑问:”你且说说好在哪里?”赤灵一愣,自嘲笑笑,却答不上来,郑方园叹道:”这块板是你庆忌大哥为我刻的,就算难看,我也会留着.”赤灵将那四行字又读了一遍,忽道:”我记得羽心说过,这几句诗内包含着郑姐姐的生平绝技,果然是这样.”郑方园笑道:”什么生平绝技,不过是你庆忌大哥替我大吹大擂罢了.我这点微末本事实在不值一哂,”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弹琴的本事却能拿得出手,你要不要听听?””求之不得.”郑方园一笑起身,从里屋捧出一张七弦瑶琴,放在案几上,正襟端坐,十指纤纤轻抚在琴弦上,琴音袅袅,不绝如缕,传在耳中如坠入云端,赤灵于此道本是外行,却也听得如痴如醉,只盼这天籁般的琴声永不停顿,郑方园十指交错有序,起伏有致,片刻后,琴音忽转高昂,隐隐透出杀伐之气,仿佛战马狂嘶,兵士攻杀,有若千军万马呼之欲出.赤灵心中突得一跳,血流似也随着琴声加快,正惊异间,铮的一声锐响,琴音戛然而止,种种意向忽地凭空消失,赤灵好容易稳住呼吸,却见郑方园眉头大皱,盯着琴身,那琴上七弦连断了两根,再看她指尖上泌出几滴血珠,竟是被断弦割破,见赤灵神色关切,道:”不碍事的,只不过扰了你听琴的兴致.”继而长叹一声道:”看来是心有些乱了,”这弹断琴弦之事,从未发生过,郑方园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却又说不清是何缘故,默然半晌道:”改日再弹吧,今晚着实现眼了.”赤灵赔笑道:”哪里?姐姐的琴艺无双无对,令人大开眼界,今晚真是不虚此行。”郑方园苦笑道:“真是如此么?”忽地伸出手将剩下的五根琴弦用指甲一一折断,赤灵不明何意,正要向文,却听郑方园道:”折腾了一宿,天快亮了呢,”赤灵向天窗望去,果然微微露有白光,他虽一夜未睡,但仗着内力精纯,并不觉得如何困倦,方才又听郑方园奏出的肃杀琴音,更将倦意驱赶了大半,此时天色讲明,站起身来正要告辞离去,忽听斋外马蹄声响,二人同时一惊,出了房门,却见一人一骑立在院中,赤灵眼前一亮:”羽心,是你?”宁羽心跳下马,道:”赤灵哥,你果然在这里,害得我好找.”郑方园在赤灵身后,见到宁羽心前来,微露讶色,道:”羽心,天还没亮,有什么急事?”宁羽心撅嘴道:”我是来找赤灵哥的,”郑方园故作恍然道:”那好,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只管说来,我不听便是.”说着转身便要回屋,宁羽心俏脸一红,道:”才不是,庆忌大哥不让我告诉你,”郑方园左脚还没迈出,听了这话又收回来,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连我也要瞒着。”宁羽心嘻嘻一笑,道:“他虽然不让我说与你听,但你若肯给我些好处的话,未始不能破例一回。”她这番话故意调郑方园的胃口,饶是郑方园善攻心计,此时也拿她毫无办法,笑道:“真会趁火打劫,也罢,做姐姐的便大方一回,你尽管开价好了。”宁羽心道:“这好处简单的恨,便是要听姐姐弹只拿手的曲子。”郑方园一愣,道:“这确实易办,只不过你迟来了一步,那瑶琴刚刚坏掉,你便到了。”宁羽心小嘴一噘,摆明了不信,赤灵忙道:“羽心,别闹了,是不是山寨中有什么急事?”宁羽心这才转过头来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是庆忌大哥让我来找你回去,说是有要紧事商量。片刻也耽误不得。”赤灵犹豫道:“不用和卫王说一声?”宁羽心道:“若是说了,你便走不了了。”赤灵心中一沉,隐隐觉得有事将要发生。便道:“那我们即刻启程。”他本无行李留在卫王宫中,也不必回去收拾,郑方园道:“慢着,我也去。”说着转身回屋,不多时打理好行装,宁羽心皱眉道:“庆忌大哥临来时特别吩咐过我,不能让你知道的。”郑方园秀目瞪圆道:“这是什么话,哼,他还敢有事情瞒着我,我偏要跟着,看他能把我怎么样。”看到宁羽心面露难色,心中一软,道:“放心,你们先行回去,我随后跟着,保管他不会责怪你.”宁羽心见她执意要去,也不好再说什么,对赤灵道:”赤灵哥,上马.”赤灵点头,脚尖点地,轻轻纵山马背,郑方园等二人绝尘而去.再也不见踪影,这才运起凌燕诀遥遥跟着,随愿斋建在卫王宫旁的郊外,自也无人打扰,郑方园身飘若燕,踩着民房跃到城墙之上,守卫也丝毫不察,赤灵宁羽心一路直奔大寨而去,到了城门,宁羽心取出庆忌交于的令牌,守卫之人认得,自是无话,忙打开城门放行.”过了一个时辰,赤灵便听到山寨附近隐隐有伐木之声传来,心下大奇,待入了山寨,庆忌早已在偏厅等候,见二人赶来,起身笑道:”贤弟,有件大喜事正要告诉你.”赤灵见他面上神色大有深意,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庆忌道:“你当初入山寨所为何事?”赤灵不料他问出这句话,道:“大哥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要伺机伐吴,杀了阖闾老贼,讨还一个公道。”庆忌点头道:“如今咱们二人的心愿就要得遂了。”赤灵心中一喜,却又生出许多疑问,庆忌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赤灵转目望去,见门外闪出一人,身形矮小瘦弱,右臂已断,衣袖自然下摆,满脸愁苦之色,依稀记得他是出兵御狄前,投靠本寨的要离,眉头不禁皱起,庆忌道:“你且把得来的情报再说一遍。”要离对着众人一躬身,道:“半月前,属下已探明确切消息,吴王阖闾将于近日由水路于吴国边境出巡,寨主若要报仇雪恨,正是大好良机。”庆忌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且下去,传令贾氏兄弟,日夜加紧不必再三日内完工,不得有误。”要离领命下去,请即对赤灵道:“贤弟,此事是否算作喜事,不出十日,我定要将阖闾的人头取来,祭祀我二人生父的在天之灵。”赤灵犹豫道:“只是阖闾出巡将走水路,山寨众人不习水战,此事是否操之过急。”庆忌摆手道:“机不可失,若是错过了这次的大好时机,又不知要等上多久,唯今速战速决之计,莫过于水上突袭,我昨日已命属下加紧赶造战船,不日即将完工。”宁羽心插口道:“可是山寨中兵马刚从狄方战场回来,尚需时日休整。”庆忌一挥手道:“顾不得许多了,我已说过,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要等到那老贼躲回乌龟壳里,凭我手上的这些兵马,怎能动得他分毫。此事我主意已定,不必再说。”赤灵心中一动,忙道:“还有一事,望大哥斟酌。”庆忌道:“你且说说看。”赤灵道:“方今天下,与吴国大有深仇的唯有江南越国,不知大哥可曾考虑过与之结盟,大哥曾是吴国王子,此举名正言顺,共伐阖闾,或可收得奇效,何必急于一时,定要在这几日内一决胜负。未免太过仓促了些。”庆忌一愣,赤灵所言,自己却从未想过,但这念头只在心中停了片刻,便即否定,缓缓道:“其一,我与越国君臣素无来往,且他为一国,我为一寨,何必寄他人之篱下,其二,此次出兵,只图击杀阖闾,又不打算灭了吴国,更不想什么重登王座,贤弟好意,为兄心领了.”又淡淡道:”五日之后,阖闾当由云梦泽一带出没,从这里水路前往最快也需两日,剩下的三天里,依山寨军士工匠之能,昼夜不停,当可造出艨艟舰船二艘,楼船四座,走舸十二支,数量虽不多,但此番是偷袭出击,这些也足够了.”不待赤灵再言语,起身而去.赤灵见庆忌离开,长叹一口气道:”只怕庆忌大哥已被复仇冲昏了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宁羽心道:”这也不能怪他报仇心切,这种心情他原比你要强得多.”赤灵一愣,转头望向宁羽心,只听她又道:”庆忌大哥是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刺杀,而且我还听他以往的部下说过,庆忌大哥亲手将刺进他父王体内的鱼肠短剑拔出,血染满了双手,那时他才只有十一岁.他隐忍了这十多年,好容易才等到这次的大好时机,又岂能轻易放过.”#审核:18280292415 时间:12 11 2019 2:19AM#发布:18280292415 时间:12 11 2019 2:19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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