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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 第八章

小说:  作者:向倩  回目录  举报

“我叫杜亮静,来自陕西,刚刚大学毕业,我是来这儿玩的,一下火车我就爱上这里了,这里比我们那里好玩多了,我来这儿三个多月了,认识了很多人,我真是太喜欢这里了。你的名字很好听,也很有寓意,‘孜孜不倦’,呵呵。”

“嘻嘻,‘孜孜不倦’,‘孜孜不倦’。”

她不停的说着喜欢这里还有来到这里的见闻,王孜开始喜欢上了这个热情大方的北方姑娘,她很快就可以和你拉近关系,这点王孜真的很欠缺。

很快就来了很多人,装满在大厅,温度也越来越高了,感觉大厅像个蒸笼似的。

她们排成几列队伍,杜亮静站在王孜后面,硬要帮王孜提袋子,王孜真觉得她实在太好了。王孜掏出一片湿巾给她。

“谢谢,我正愁没纸巾擦汗。”

“这里怎么没有垃圾箱,这扔哪儿呀?”王孜拿着纸巾四处张望着问。

“这里这里,垃圾箱在这里。”一热心女生指着一箱子对王孜说。

王孜来到杜亮静身旁说,垃圾箱在那边。她有点慌乱,“我扔了,扔了,扔地上了,车子来了,不然没座位了。”

她拉着王孜飞快的朝外跑,她们挨个上车,杜亮静站在王孜身后叮嘱着她,“你看好你的东西,别让人给拿了,他们都没带什么生活用品。”

车子一路疾驰,王孜们做在最后一排,杜亮静很快和她旁边的女生搭上了话,王孜真是佩服她,没聊一会儿工夫,那女生的家庭住址交过几个男朋友甚至连她隔壁家的狗的颜色王孜都知道了。

“这个,我刚认识的,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最后的朋友了!”杜亮静很快就介绍她两个认识了。

那女生递给王孜一包饼干,“吃吧!”杜亮静在一旁微笑着说,好像是她给的王孜饼干。

她们两个几乎没停止过,王孜怎么都插不进她们的话题去。

车子驶进一山道里,但这山道路面倒很宽广,山道就是山道,车子驶过的路尘沙漫天。她们一车人忙问负责人这到底是去哪儿,怎么和想象的培训学校不一样。

那负责人说,“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他这么一说,那地方越发显得神秘起来,大家都开始都揣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车子在山道上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目的地令王孜们大跌眼睛,几棵大树几乎就快要把学校大门给遮住,但幸好还没遮住这学校的名称“国宾旅游学校”。

王孜刚从一学校出来现在又得呆在一学校里,一进这学校大门就有种强烈的排斥感,但校内倒是十分的吸引人,因为这学校竟然种着果树,前面两旁各种一根枇杷,校道左边是一大片桔林,王孜们无不赞叹竟然还有种一大片桔林的学校,右边则种着一排釉子,这釉子很奇怪,竟是葫芦形状的,王孜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稀奇古怪的釉子。再往前走你就会看见几棵板栗树,树枝上结满了果实。看着看就快要流口水了,尤其是那还是青皮的橘子,看着腮帮子里就涌出酸水来,那得有多酸!

王孜们被领进了操场,这操场还在顶上搭了个蓬。王孜们分成组,一组八个人,住在一个宿舍里,可以自由选择。王孜当然和杜亮静还有她刚刚在车上认识的一个女生在一个宿舍里,然后王孜们就去宿舍整理东西,王孜很想住下铺,但好像已经晚了,下铺被杜亮静给占了,一进门她很麻利的把她的那个大书包放在床铺上,以表示这是她的了。王孜突然感觉这女的看上去很真诚热情但……但……王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很模糊。

“梅子,呆会儿我们两个去领被垫。”

“好啊!”

梅子过来拍王孜的肩说,“你叫我啊?”

“恩!我好像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呀?”王孜看了看杜亮静。

“我看见了你的简历,真人比照片漂亮!还有,你的名字,很特别,王孜很羡慕你能有这么一个好名字。”

“哦,难道你也姓王,叫王梅?”

“不是不是,我叫简梅。”

“梅子,走啊!”

“恩,你就不用去了,我帮你带过来。”她对王孜说。

王孜刚要张口说谢谢,她们就已经出门了,王孜心里怪怪的,有点不是滋味。这时,王孜才仔细注意到和王孜分在一起的人,满口的本地方言,王孜只能依稀的分辨王孜能听得懂的词汇,王孜无法插入她们的话题,只得呆在一旁当个听众。

她们很快就彼此介绍,开始交流,王孜偶尔的插上几句,但始终不能像她们那样落落大方,敞开心扉。熄灯,王孜躺在床上,感觉还是在学校的宿舍里。头顶上的电风扇发出“哒哒”转动的声音,在学校的寝室里是没有电风扇的。

以前的一切,都不会与王孜有关了。王孜的生活开始关心柴米油盐,成为市井小老百姓,王孜发现自己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向往,她不知道原因,可能是这和自己以前的生活完全不同,所以会这么向往吧,王孜想自己的未来一定会很好很好,上帝也一定会眷顾自己的。

之后就是严格的军训,王孜努力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学生了,你是一个市井小老百姓,你跟他们一样的,最重要的是你比他们年轻。我年轻我怕谁?但在年轻的时候又很无知。

她们开始训练,比起学校的军训严酷许多,站军姿,跑步,反正整得够呛,一天下来,王孜就已经完全蜕变成了“非洲人”了。吃饭的时候她们站在食堂门口唱着刚刚学会的军歌,王孜真是想笑。饭菜极其难吃,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但肚子已经饿得不管好吃不好吃了,吃的时候王孜竟不觉得难吃,这要是在平时,王孜连看都不会看的,因为这帮吝啬的企业家们竟然给她们酸菜吃。

在这个炎炎的夏日里,她们有种不怕晒死的变态精神在这个破落的“国宾旅游管理学校”持续了一个多月了魔鬼训练,王孜想起以前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想做服务生应该是最简单的活儿了,可是等王孜接触到了之后才知道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讲究。

一个星期的军训完了后还有一个星期的专业训练,从这里出来以后值得庆喜的是,王孜瘦到了她理想的体重,悲哀的是,王孜的肤色换了“种族”。

一天她们进行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王孜在学校里就体检过了,有健康证,所以这好象不关王孜什么事,吃完晚饭回寝室。

一进门就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王孜对面的杨阳在收拾东西,王孜不解地看着周围的人,她们都沮丧着脸。

“怎么了?”王孜小声询问。

没有人回答,她收好东西对王孜们说,“王孜,走了嘞。”她勉强的笑容让人想哭。

王孜跟着他们一同出去,在校道上还有几个男生同样提着行李,王孜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终于和杨阳最要好的那个女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经理在一旁安慰。

“没什么事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是啊,当然没什么事了,又不是你得肝炎,你的路当然还长着!王孜在心里说。

王孜送走了她们。杜亮静在她耳边说,“做餐饮的最忌讳这个啦!”

“我在学校就体检过了,健康得很呢?”

“我也是在学校体检的。”

“是吗,那你的证呢?”

“哦,在包里。”她掏出一个蓝色的本子飞快地在王孜眼前晃了晃,王孜看见了“职业”这两个字。王孜有些纳闷,听杜亮静自己讲她是陕西大学财会专业毕业的,健康证上怎么会有“职业”这两个字,王孜乘她们都不在寝室时好奇地偷偷从杜亮静书包翻出那个蓝色的本子,上面居然写着“职业技术学校”,年份是今年的。王孜张大嘴巴重新塞回她的书包,一声不吭地坐在杜亮静旁边的床铺上。

吃完晚饭过后,杜亮静和简梅起先起身倒掉饭菜,王孜没有吃饱,继续吃,看着她们两个,以为她们会等自己,她们都也没回走出大门,有说有笑,王孜赶紧端起饭盘,倒掉跟在后面,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感觉怪异,很不舒服,但又没有理由。前面的两棵压着沉甸甸板栗的板栗树,她停下,小心摘下一支,双手避开板栗可怕的刺,然后扔在地上,用脚踩在上面反复揉滚,两只脚分别踩在两端掰开,白色的没成熟的板栗果实裸露出来,王孜剥出一粒塞进嘴巴。

“你还在这里吃,教官说了,在发现谁吃栗子了,吃一粒罚十块钱。”旁边一个陌生男生警告她。

王孜警觉地站起来,看下四周,“没……没被他发现吧?”说完把栗子壳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来了!”他又说。

王孜看向后面,他们的教官,从食堂的阶梯下来,漫不经心地朝这里走过来,王孜紧张地装做轻松随意走掉。

宿舍里面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杜亮静和简梅说笑着,互相分享各自的零食,王孜坐在杜亮静的床铺上插不进去话。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简梅问。

“陕西大学,我读的财会!来这里玩的,一来这里我就喜欢上这里了。”杜亮静说。

“你读的大学,还是财会啊,我们这儿招聘一收银员的,你……”

“我应聘了的,可是他们说已经招满了,现在大学生满地抓呢,他们问我有没有经验,我是他们的一经理介绍过去的,说如果有经验的话可以给我安排一下,可是我没有经验啊,我刚刚从学校出来。”

“哦,现在真的很正常的了,我在一所幼稚园做过一年老师,我是读的师范大学。”

“那挺好的,教小孩子多有意思,我最喜欢小孩子了,我只要看见小孩子就会逗他们玩。”杜亮静兴奋地满脸童贞。

“哪儿啊,整天脑袋都快要爆炸,遇到调皮孩子,不知道怎么让你头疼!”

“你多大啊?”王孜问。

“二十!”

王孜心里咕噜,十九岁大学毕业啊,真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听上去好假,王孜半信半疑。接着她们一起聊了起来。

“我也是师范大学的,不过我读的是专科。”刘红说,“我二十三。”王孜觉得这个比较靠谱,但她接下来的话让大家大吃一惊。

“你这么漂亮,肯定很多男生追吧?”简梅问她。

“没有了,我都已经和我男朋友盖章签字了,孩子都两岁多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和他结婚了。”大家张大嘴巴。

“不可思议,怎么那么年轻就结婚啊?”

“我读书的时候我男朋友天天接我,他怕我跟别人跑,就硬避着我跟他结婚了,二十一岁就给他生了孩子,他三十四岁了。”

大家有加吃一惊,只见她翻开钱包,满脸幸福和甜蜜,“我把我宝宝的大头贴贴在钱包上面,每天晚上我都把它放在我的枕头旁边。”说着她嘴巴亲了钱包上面的宝宝一下。大家都觉得此时温馨,空气可爱,冒着彩色泡泡,大家纷纷找要她的宝宝的照片,大夸可爱漂亮,好象妈妈,王子看了递过来的照片,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趴在狗熊上面,天真可爱,叫人喜欢。

“你们都是大学生啊,大学生也跟我们一起做服务员来了,我高中一年级读完就出来打工来了,出来都快十年了,我今年二十五岁都满了,上个上班的酒楼关门了。”靠窗的卷头发女生怏怏说。

“现在不就是这个形式吗?大学生怎么了,还不是要自己争钱养活自己。”杜亮静说,“你呢,王孜。”她突然转头问王孜。

王孜心理一阵紧张,一边揣测她们刚刚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一边考虑自己应该说谎还是说真话,她脸一阵红,但马上假装自然,她平静地回答,“我今年十七岁,在读高中呢?暑假打工的锻炼自己的。”王孜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十七岁呢,好小哦。”

王孜不自在地叠衣服,紧张心虚。杜亮静说,“我们其中最大的今年二十七岁了。”听了,王孜又一阵得意。

“你们都快有代沟了!”

“谁呀?”

“我呢!”靠在门边斜放着的床铺下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懒洋洋地接过话茬。大家纷纷看向这位“大姐”。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杜亮静洪亮的声音又问。

她从床上爬起来,有些许的紧张,小声地说,“我也跟刘红一样,读的大专,师范。”

“哦,那你还是我的学姐呢!”刘红惊喜。

她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我三个月前失业了,整整三个月都呆在家里看电视,没有钱用了,就出来做事。”接着她打了个哈欠。

“难怪,你一点都没有晒黑。”杜亮静说。

“你结婚了吧?”刘红小声问她。

“还没有,连对象都没有,我还没有谈过男朋友!”她老实回答着,重新躺下拿起一把扇子使劲扇,“这样的天气热死了!”

大家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侧身脸对着墙壁,大家面面相窥。王孜简直都快要惊呆了,她高中三年没谈过恋爱,都被同学取笑,没想到会有二十七岁了都……都没谈过恋爱的,这样稀有的物种她一出校门就遇上了。

晚上他们组织开个茶话会,还有主持人,就是这些一起培训的人。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生异常活泼,她的一席红色连衣裙实在漂亮,灰棕色的波浪卷披散着,加上精致的高跟凉鞋,别有一番风情。她成了整个茶话会的焦点,她落落大方地窜来窜去,很有派头,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口气装佯得十分有领导范儿。几个男生还要了她的电话号码。

杜亮静对一旁的王孜说,“她是女子大学的呢!”

“你怎么知道的。”王孜好奇地问。

“好风骚的女人,一整个晚上就她出俏!”简梅说,“我最讨厌这种爱出风头的人,自以为是,我还以为她是我们的‘官’什么的,原来也是个服务员。”

“真的?我一直以为她是主管领班什么的,刚刚那么有气势,还指挥我唱歌来着,我都吓死了,我又不会唱歌。”“大姐”惊诧地说。

“她们女子大学的女生都是很放得开的,在学校里她们的老师就是这么训练她们的。”简梅似乎十分了解,“你们不知道吧,那个张迷挺迷她的,昨天还给她提水。这种环境最容易培养感情了。”

茶话会完毕他们从教学楼出来,前面就是女生宿舍。那个“才子”帮着那个今晚风头出尽的女生真的在提着水桶。

“最讨厌这种风骚的女人!看,来这儿才几天呢,就勾引到了个‘才子’。”“大姐”看着他们的背影酸溜溜地说,不知道是否因为喜欢上了那个才子,嫉妒那个女生,因为她紧盯着他们的背影,看那个女生更是……更是恼火。

“舞文弄墨的人大多都多情,尤其喜欢风骚的女人,这实在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觉得好正常的。”刘红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是吗?我对那个女生感觉也不是特别好,人还是要矜持些的,尤其是女生。你说男生都喜欢风骚的女生,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他们是觉得风骚的女人比较容易到手,所以觉得有个什么都能跟自己做的美女在身旁也挺不错的,人家长得也不错嘛,身材也挺火辣的,你看女生有几个穿得像她这样打眼性感了,不就是穿给这些热血青年看的吗?难道是穿给我们看的。”杜亮静一席话说得实在精辟。

那个‘才子’名叫张迷,他文章写的非常不错,他们的领导给他们每天还安排了写一篇日记的任务,他的日记写的异常出彩,被当众朗读。王孜听了佩服不已,这个瘦高的男孩文笔好得不行,他要写书肯定能火。他所描写的就是一些每天在这里发生的简单的事情,在这样一个封闭枯燥的环境下都能有东西可写,有感慨可发,绝大多数的人同王孜一样,惊诧并佩服。“才子”之名就冠在他头上了。一次他们组织看了一步宣传片,是香港回归的,完后又要写观后感。王孜最讨厌写感慨感受之类作文,看了片子之后,和绝大多数的人一样她什么感慨都没有。接着第二天只有他一个人写了,写得极其地好,大家都佩服得恨自己书念得少。

两天后他们又要举行什么演讲会,每个宿舍必须准备三篇稿子。大家纷纷要杜亮静去演讲,“你是我们其中学历最高的,而且你的普通话那样标准,你说话的声音好听极了,你是最佳人选了!”杜亮静边叠衣服一边说,“王孜,你下床的时候别踩到我的蚊帐了,你看昨天你给我白净的蚊帐上面踩了个黑脚印。哦,演讲啊,我在大学里经常演讲,没问题,我得给我们宿舍争光!”

“是吗?那你文笔怎么样?自己写稿子呢?”王孜问。

“切,不就是写稿子吗?虽然没那个张迷好,我在大学里写的论文还拿过奖呢。但是……不我写,还有谁能写呢?”说完她看着王孜。王孜心里猛抽搐一下,想这个杜亮静还真是不简单。

王孜和简梅还有“大姐”什么都没有写,都由那几个大学生写呢。杜亮静极其活跃,在床铺上面堆满稿纸写作。大作就要诞生了。简梅为人直率,“我写不出来,你们这些大学生写吧!”

“大姐”说,“我懒得写!我要睡觉。”

刘红报名要当这次演讲比赛的主持人,而且张迷也报名做男主持人,结果主持人的任务就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了。这天晚上,刘红正在寝室准备台词,还叫来了她的搭档张迷,“大姐”紧张得缩在被窝里一声不吭。王孜也跟着紧张,因为她还是遇见第一个男生进自己的寝室。

“喂,你是不是看上赵思琪了?”简梅躺在床铺上面看着下面写着稿子的张迷突然问,她嘴里叼着烟头,张迷找她要了根烟。

“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张迷吐出一个烟圈,“大姐”侧卧着一脸着迷。

“呵,你还真能装,你们两个人的事都传疯了。”刘红说。

“哎,认真写稿子好不好,谈这些做什么?”

“你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人,一股子的风尘气息。”“大姐”终于勇敢地发话了。

张迷从“大姐”床铺对面的坐椅上回头看她,“你怎么这样子说她,她一点都不风尘,你们不要误解她,她每天指挥我们在食堂唱歌也是很辛苦的。”

“还说对她没意思,这样袒护她,我也搞不明白你居然能看上她!”

“好了,你们不要打搅我写稿了。”

大家面面相窥地各自安静下来,只有“大姐”烦闷地拿扇子扇风,不住地扇。

演讲会那天,刘红和张迷站在一起倒很是般配。前面的讲台前面,演讲的人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和自己的未来理想云云的。轮到他们宿舍的代表杜亮静了,那个高校毕业的大学生。她肥圆的脸蛋一副眼镜架着,正襟威步地走上讲台,自信满满。接着她以一串流利的英文王孜听不懂内容的开场白引得在座的惊讶,不知道在座有谁听懂了她刚刚那几句流利的英文。然后她开始演讲。内容平庸矫情,但她的普通话讲得非常好听。最后她“无庸质疑”地拿了冠军,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她演讲时的气势是全部演讲人员当中表现最突出的,还有那几句英语开场白,一下子就和那些平头小老百姓拉开了距离,虽然和中文一个意思,但换成英文讲的了,就有档次了!经理派发给了她两百块钱的奖金,她捐献一百块钱出来供全宿舍的人买零食吃。王孜坐在杜亮静的床铺上面,往旁边的饼干盒拿出一片饼干。一边的杜亮静赶紧拿起饼干盒,说,“你们吃吧!简梅你拿着,你们随便吃。”接着她笑脸盈盈地对王孜说,“王孜你别客气,随便吃啊!”

王孜僵笑着说,“恩!”

王孜出门去外面,来到那棵板栗树下。刘哓打来电话,“王孜,你做不做收银员,你舅妈给你重新找了个事,在一家KTV里。”

“啊,真的,我做,我……当然做,妈,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我讨厌这里,连门都不能出,我们要在这里封闭训练一个月,都不能请假,我讨厌这个鬼地方。”

“可是你不会啊。”

“那你给我打来电话做什么,不是说给我找的事吗?”

“我……不知道你行不行,你舅妈也担心这个,她担心你不会。”

“她当我傻子呢?很难的事,比考大学还难吧,我是缺胳膊断腿吗?”

“那边刚好有个空缺,可是你刚从学校里出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做。”

“妈,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明明打电话要我做收银,现在又说我不会,我当然不会,学了不就会了。”

刘哓打断她的话,“你舅妈说就怕你什么都不会,来探探你的口气的。”

“你跟她讲,当初来叫我来这个鬼地方是她,现在又叫我去做收银员,有说我什么都不会,那你们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叫我做就叫我去做,不叫我做我就不做,别什么会不会的!”王孜气愤地对着电话大声吼叫。

“哦,好,我跟你舅妈说去,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我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们的话,来这里的,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你不会啊,你什么都不会,去了给她丢脸吗?她也在那里做事情的,你把事情做砸了,她……”

“那你别再说了,你们既然不相信我,说我什么都不会,那你们还告诉我这个消息干什么,你们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就没见过向她这样的人,我是什么都还不会,你们就让我永远什么都不会!”说完王孜挂断电话,她气得脸色发紫,气都喘不过来,心里把她那个舅妈骂了个千万遍!

她深吸几口气,“王加池,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明天来接我,你们陷害我,竟然让我来这个么个鬼地方!”

“你舅妈……”

“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她以为她是谁,嫁了个教书的,就看不起人了,我是没他们有知识,有文化,没读大学,什么都不会!”

王加池在电话那头平静地说,“好,我明天就来接你!”

第二天,王家池来王孜培训的地方,“你们这里可真是难找,竟然在这么个深山里,好偏僻,我刚刚问了好些人,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国宾旅游学校’。”

王孜激动地收拾东西,脸盆水桶都没带走,跳上王加池的摩托车,“你不跟你们领导说一声。”

“说什么说,我不干了还说什么。”

“不,你得给说一声的,那多不好。”

“说什么说,他们是谁,还要我报告一声,再说我都不干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王加池坳不过王孜,油门一踩驮着王孜离开了。终于出来了,都快给在那个深山里憋死去了!王孜惊喜地看着快速倒退的身边的事物,这个世界是多么地美好,风刮过她披散的头发,飘散在空中。

回到家里,王孜如脱缰的野马,她看见刘哓正从外面进来,刘哓看见她先是吃惊,但又惊喜,“你回来了?”

王孜现在依然生气,“是啊,我都快憋死在那个深山里了?你们可好了,自由在在。”

“那个地方很偏僻吗?”

王孜一大肚子的苦水,她都不知道从哪头说起,“哎,别提了,在郊区公交车都没有的一个地方,往深山的大道上还有四公里的路程,那里居然还建有学校,我真是见识。风景又不怎么样,空气倒不错,你看我。”

刘哓打量着王孜,王孜气愤地说,“就听你们的,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整天在太阳底下跑步,站军姿,前两天,还让我们拉练,走了二十五公里的路。我的全身都酸痛。”

“的确黑了很多。”刘哓说。

王孜越发恼火,但出来了的好心情压着这些火,“给我点钱,我得买保养品。”

“你要什么保养品,你年纪还小,别用这些,非但不起作用,可能还伤害皮肤。”

“是你们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的,你们得负责任,我王孜从来就没……没晒黑成这样过,我还怎么见人!”

刘哓无奈地掏出钱包,递给一张一百的。王孜脸瞬时拉下来,没接过来,“我在学校里都没用过一百块钱的洗面奶,你给我一百块我能买什么,一只兰寇的睫毛膏都买不起。”

刘哓大为吃惊,“我的洗面奶从来没买过超过一百块的。”

“难怪,我看得出来。”

“我给你的钱你在学校钱都花在哪里了?”

“我一同学家里非常有钱,她给的,她妈妈是我们那里最大的连锁超市的老板。”

“你怎么可能和她去相比,人家是有……”

“别说这些话,我就要买姿生堂的,三五百就行了,不是特别的贵的。”

“不给!你一个孩子,用得找买这么昂贵的化妆品吗?我看你什么都不需要用。”

王孜一听,舅妈那事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你昨天不是说我什么都不会的吗?你竟然听她的话,也那样说我,你要向我道歉。”

“你也真是不会啊?她说得没错啊。”

“你还这样说,我天生的就会的吗?没见过你们讲话没脑子的,我问你,你是天生的会做生意的吗?谁他妈的天生会什么什么了?你们太瞧不起人了,那我当什么了,弱智吗?”

刘哓不说话了,“那你可得好好学啊!”说完扒开钱夹子,掏出五百。王孜欢喜地将钱接过来,在自己手里反复数。马上换好鞋子,跑出门。刘哓还没反应过来。

“你……可不要一下子给花了,一个星期总得管的啊?”

王孜来到商场,柜台上的精美的化妆品让她感觉望尘莫及,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五百块钱,居然一样东西都买不起,来到资生堂的专柜,最便宜的也得两三百,她犹豫着,她从前都是免费使用它们,从来没掏出来钱,那个时候有姜红这个富婆,可是真正自己掏钱的时候又舍不得了。王孜后悔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得找她多要点的,她那样的大方,自家商店的东西给王孜刘绫子就没手软过。她这才想到姜红是否考上大学,哦,饶丽丽说了,她妈妈要她留学的,说不定早就在国外了。那饶丽丽一定考上了,不知道考上了哪所学校,最好不要在省城。

她咽下口水,捏紧钱,忍住没买,在低廉的化妆品专柜,精挑细选了,在电视上有广告,价格不便宜也不算昂贵的。在四处晃荡,看着周围漂亮的建筑,想着它们是否会永远这样矗立着,让人们引以为傲的高楼大厦,到哪天会伤害他们,比如哪天宇宙中某个星球看地球不顺眼了,撞上来,这些高楼大厦瞬间倒塌,王孜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在自己所存活的时间段里发生。最近科幻小说看得多了,她站在城市繁华的重要,各种声音钻入耳朵,看向这座城的天空,她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记得在学校和姜红讨论UFO。夜晚,电台里深沉神秘严肃的主持人说,“UFO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政府将这些事情封存,拟为最高机密,他们不想告诉公众是害怕民众恐慌,在……”接着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真实根据”,有目击人,有政府的恐吓,有小黑屋子,一切与神秘和不符合常规的“故事”。

“哎,王孜,你说这是真的吗?真的有UFO外星人吗?有时候我望着天空也想,这个宇宙……”

王孜打断她的话,“当然不能相信,我没亲眼所见的事情统统不相信,我不喜欢什么‘听说’,而且异常神秘超出常规的事情大多我都不相信,是真的不相信,以前我看过一本关于金字塔解密的书,描绘的那个神奇神秘啊,但看完了却依旧是没答案解释的,我最讨厌这些没答案的事情,不知道是目击者瞎说还是眼花,反正我就是不相信,要我相信,除非哪天真的会有超出常规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让我感受一次淋漓尽致的超出常规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什么鬼怪故事都相信。”

“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啊,我……半信半疑,半信是因为这个宇宙真的很神奇,半疑是我跟你一样,没真的看见。那你想要什么超出常规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千万的钞票马上砸到你身上?”姜红问她。

“我会被砸死的!我希望……希望,长生不老,海吃不肥,好象活得久了也没多大意思,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一个自己爱的人离自己而去,我得承受多少这些生离死别的痛苦;可是我……又害怕死亡,这么美好的世界,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我要尽情地享受他们,我……真的……很难……很难……”

“这么神经质的话题都能聊得这样投入!”刘绫子边铺床边说。

“这是神经质的话题吗?这是科学好不好,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得面对的现实。”姜红说。

“我看你们两个人老去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模样!”刘绫子恐吓道。

王刘两人吓得不说话了,晚上在漆黑的夜晚里,躲在被卧里满眼惆怅哀怨地感叹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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