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煊站在书房案前,指尖划过玉牌空间的边缘。三名工匠的值班记录已调出,通风口的监控竹片也送到了桌上。他不需要看太久,系统早已标记出异常——昨夜寅时二刻,一名杂役曾打开通风阀超过半柱香时间。
苏妩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化验结果。
“粉末是石粉,掺了石灰,伪装成腐蚀性毒物。”
“目的呢?”
“拖延生产。如果你们停工查案,至少耽误五天。”
“那就不是冲着技术来的。”
“对。是想让你停下。”
朱厚煊把竹片翻了个面。上面刻着通风口开启的时间线,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刮痕。他认得这种手法,是移花宫文书类人员才会用的暗记方式。
“让莫离处理那个地窖里的探子。”
“不留活口?”
“留。但让他看到我们抓到了谁。”
苏妩点头退出。门外脚步声远去,工坊方向传来鼓风机的震动。他知道,第一批清理后的原料已经入炉。
三天后,工坊传出消息:十块高透弧面玻璃出炉,无瑕疵。
朱厚煊亲自到场验收。模具压制定型成功,窗片、灯罩、镜板三类产品全部达标。他下令启用系统储存的二十套标准模具,批量生产立即启动。
当天夜里,江湖日报第三版增开“奇物志”专栏。首篇文章《透光之石现世》配图清晰:一面玻璃窗照亮书案,纸上字迹分明;另一张图是整面镜墙,映出少林僧人合十的身影。文末引用一句评语:“澄明如心,照见本性。”
报纸一出,长安城各大茶楼酒肆立刻传开。
“东厂订了三十面作审讯镜。”
“锦衣卫要换掉所有铜鉴。”
“天上人间后园要办品鉴会,没请帖进不去。”
这些话在街头巷尾流传,说的人语气笃定,仿佛亲眼所见。
三日后,天上人间后园布展完成。水晶灯悬空旋转,光线折射出七彩光斑;长桌陈列玻璃器皿,盛清水如无物;巨幅镜墙立于中央,宾客走近时身影骤然清晰,有人吓了一跳,后退半步。
大宋商会代表第一个到。他带来十万两银票,想买整套工艺。
朱厚煊没见他。
只让人传话:参加品鉴会,提交三年贸易流水和信誉担保文书。
西夏使者紧随其后。提出用三百匹战马换技术。
同样被拒。
条件一样:交文书,等通知。
大理段氏派来密使,想用三卷古籍秘典交换。
还是那句话:先过门槛。
品鉴会当日清晨,各方势力代表齐聚天上人间正门。红绳拦路,引路员手持名单逐一核对。有人不服,说不过是块石头炼的东西,不值这个排场。话音未落,旁边人就冷笑:“你家窗户还能透光?你家镜子能照清眉毛?”
争论声越来越大。
直到一声鼓响。
朱厚煊从侧廊走出,玄色锦袍绣金线暗纹,腰间白玉带垂着玉牌。他没有说话,只抬手一挥。
两侧幕布拉开。
窗片区,十扇不同规格的玻璃窗并列摆放,阳光穿过,室内亮如白昼;
灯罩区,六盏琉璃灯点亮,火光通透不散;
镜板区,三面雕花镜竖立,连发丝都根根分明。
人群安静下来。
有人大声问:“这东西多少钱?!”
没人回答。
又有人喊:“我要十套窗片!”
还是没人理。
这时秦梦瑶带着报社团队入场,在角落架起纸板,开始记录现场反应。她看了朱厚煊一眼,对方微微颔首。
片刻后,八名身穿灰袍的员工抬出沙盘模型。高达三尺,展现一座未来城池:万户透窗,千灯彻夜,镜塔立于城墙四角,可远眺十里。
全场鸦雀无声。
朱厚煊终于开口:“此非货物,乃文明阶梯。你们买的不是片,是先机。”
他顿了一下。
“实行配额制。各国每年限量供应。优先给予签订长期契约者。技术绝不外传。违者列入黑名单,江湖日报每日公示。”
话音落下,大元商人突然站起:“五两银买十片,我包下今年北地份额!”
旁边西夏使者立刻反对:“胡说!我们出八两!”
大宋代表拍桌:“十五两!全要!”
争吵升级,几近动手。
朱厚煊不动声色。
只对身边员工点头。
下一秒,十名灰袍人同时展开手中账册。
“大宋去年走私盐铁三万斤。”
“西夏暗中资助星宿派两千两。”
“大理段氏与护龙山庄有密信往来。”
每念一条,现场就静一分。
到最后,没人再敢叫价。
朱厚煊走到主台中央,拿起一面雕花玻璃镜。镜面映出满堂宾客,个个低头不语。
“现在,谁要签约?”
八方代表陆续上前。
一份份契约摆在桌上。
一枚枚印章落下。
订金入库,总数超十万两白银。
日落前,最后一份文书盖印。
朱厚煊收起玉牌,轻轻合上系统界面。
“权柄已握,明暗由我。”
他转身步入内厅。
案上摊开水泥配方图纸。
笔尖蘸墨,落在“首批试产规模”一行。
他写下数字:一百块。
门外传来脚步声。
莫离站在门口,低声说:“地窖那人招了。”
“说谁派的?”
“邀月。”
朱厚煊没抬头。
继续写下一个参数。
“让她知道,我们也知道了。”
莫离应声离去。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图纸一角。
他伸手按住。
笔尖重新落回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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