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注定要更加“热闹”了。
这个念头在陆尘脑海中盘旋不去，带着一丝突破后的亢奋，以及掌握新力量的跃跃欲试。炼气初期的灵力在经脉中温顺地流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力量感，而那双新开的灵瞳，更是像为他打开了世界的另一重维度，让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禅房内依旧寂静，月光清冷。陆尘却再无睡意。突破的喜悦需要消化，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熟悉这双“灵瞳”。这能力来得突兀，效果惊人，但具体能看到什么程度，有没有什么限制或者副作用，都需要实践来检验。总不能下次遇到情况，一看之下把自己给看晕了，或者像刚才那样差点失控闹出大动静。
“实践出真知，这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他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按捺不住的笑意。就像当年拿到第一个国家级科研项目经费时一样，既有压力，更有一种想要立刻大干一场的冲动。
他收敛周身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早起扫洒的杂役书生。推开房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寺院特有的檀香和草木清气。在灵瞳的视野里，这寻常的空气也变得色彩斑斓——淡金色的愿力微粒如同晨雾般弥漫在寺院上空，那是无数香客虔诚祷告的残留；青绿色的生机之气从庭院中的古柏、苔藓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更远处，清河县方向传来的，是庞大而驳杂的“红尘气”，如同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幻色彩的漩涡，欲望、情绪、生机、死气……种种能量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人间百态。
“这视角，简直堪比安装了顶级环境监测和情绪分析系统。”陆尘一边暗暗咋舌，一边迈步走出小院。他决定先从身边最普通的人和物看起。
第一个目标，是院子里正在慢悠悠扫着落叶的老僧。这老僧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动作颤巍巍的，是寺里负责这片区域卫生的老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
陆尘凝神望去，灵瞳微启。老僧在他“眼”中立刻呈现出与肉眼所见不同的景象。他周身的气血光华十分淡薄，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浅红色，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这显然是年迈体衰、生机不旺的迹象。气血光晕之外，是一层稀薄的、近乎无色的普通气场，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甚至连稍浓烈点的情绪色彩都看不到，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果然，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气血衰败，气场平和……或者说平淡。”陆尘心里有了底。灵瞳看气血，能直观反映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状况；看气场（或者说气运雏形），则能大致判断其当下的状态和潜在的运势倾向。这老僧的状态，完全符合他外在的表现。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位早早来上香的中年香客。这位香客衣着朴素，面色有些憔悴，正跪在佛前低声祈祷，神情恳切。灵瞳视野下，这位香客头顶的气运之光主要以灰白色为主，其中夹杂着几缕代表忧虑的淡灰色和代表期盼的微弱的明黄色。灰白色是普通大众最常见的颜色，代表运势平稳，无大起大落，但也缺乏亮点。那几缕灰色和明黄色，则清晰地反映了他此刻内心的焦虑和寄托于神佛的希望。他的气血也不算旺盛，带着一丝劳碌奔波所致的疲惫感。
“灰白为主，小有烦忧，求神拜佛以求心安……很典型的普通百姓状态。”陆尘微微点头，对灵瞳的判断力又增添了几分信心。这能力用来观察普通人，简直如同降维打击，对方内心的情绪和潜在的状态，几乎是一目了然。
他信步朝寺前院走去，那里香客和僧人会更多一些，正好可以搜集更多“样本数据”。路过斋堂附近时，看到一个正在劈柴的壮年火工僧人。这僧人身高体壮，胳膊几乎有陆尘大腿粗，抡起斧头虎虎生风。
陆尘心念一动，灵瞳再次聚焦。这一次，看到的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那火工僧人周身气血旺盛之极，如同一个熊熊燃烧的小火炉，赤红色的气血光芒透体而出，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与力量感。他的气场也比普通杂役僧要浑厚一些，颜色以代表平稳的白色为主，但边缘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躁动红色，显示出他性格可能比较直率、易怒。
“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是脾气可能有点冲。这灵瞳看身体素质，倒是比现代社会的体检仪器还直观。”陆尘暗自点评，觉得颇为有趣。他甚至恶趣味地想着，要是穿越前有这本事，去医院坐诊，光靠“看”就能成一代神医，哪还用得着那些复杂的检查设备。
试验了几次后，陆尘对灵瞳的基本功能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它不仅能看透虚妄，直窥能量本质，更能通过观察气血和气场（气运雏形），来判断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当前情绪状态甚至一些性格倾向。这对于他接下来要在清河县这个龙蛇混杂之地行事，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看来这外挂质量不错，没给我整什么伪劣产品。”他心情愈发舒畅，这种掌控信息、洞察先机的快感，是纯粹的力量提升都无法比拟的。他甚至开始琢磨，能不能用这灵瞳去看穿别人的武功路数，或者……嗯，看看别人身上带了什么好东西？比如银票藏在哪里？
这个念头一起，他自己都差点笑出来。赶紧默念两声“罪过”，把这有点掉价的想法压下去。好歹也是修仙者了，目光要长远，格局要打开，怎么能总惦记着偷看别人钱袋子呢？
不过，试验不能停。普通人和底层僧众看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挑战一下高难度了？这永福寺能在清河县立足多年，香火鼎盛，总该有点不凡之处吧？那些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高僧，诹橥拢只崾呛蔚裙饩埃縗r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寺庙核心区域——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此时正是早课时分，殿内传来阵阵梵唱，悠远平和，蕴含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而在灵瞳的感知中，那座大殿汇聚的淡金色愿力也最为浓郁，如同一个温暖的光源。
“就去那里瞧瞧。”陆尘打定主意，收敛起脸上的多余表情，装作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混入几个前往大殿做早课的僧人队伍中，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越靠近大雄宝殿，那股祥和、精纯的愿力气息就越发明显。踏入殿门，庄严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殿内烛火通明，香烟缭绕，数十名僧人整齐地盘坐在蒲团上，正在方丈的带领下诵经。梵音阵阵，仿佛能洗涤灵魂。
陆尘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学着其他僧人的样子盘膝坐下，目光却悄然投向大殿前方那位主持早课的方丈——永福寺的住持，慧明大师。
慧明方丈年约六旬，面容慈和，眼神温润，穿着一身半旧的袈裟，看起来就是一位寻常的得道高僧模样。平日里陆尘见他，也只觉这位方丈待人宽厚，佛法精深，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特异之处。
然而，今天，在灵瞳的视野下，这位看似平常的老和尚，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陆尘小心翼翼地催动灵瞳，清微的光华在眼底流转，聚焦于慧明方丈身上。这一看，差点让他惊得从蒲团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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