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慧明方丈头顶，并非寻常人那般的血色气勇或杂乱的气场，也不是普通僧人那带着虔诚信仰的淡金色愿力附着。在他头顶上方约三寸之处，赫然悬浮着一轮清晰、凝实、约莫碗口大小的淡金色佛光！
这佛光纯净而温和，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厚重感。光芒流转间，隐隐有微不可查的梵文符箓生灭，散发出宁静、慈悲、智慧的气息。与空气中弥漫的、来自众生念头的驳杂愿力不同，这轮佛光是从慧明方丈自身散发出来的，是其自身修行、功德、心性的外在显化！虽然看上去光芒并不算强烈，覆盖范围也不大，但那种精纯、凝练的“品质”，远非周围弥漫的愿力可比！
更让陆尘心惊的是，他能感觉到，这轮淡金色佛光与整个永福寺的愿力场隐隐呼应，仿佛是一个小小的枢纽，在调和、梳理着整个寺院的能量流动。方丈每一次诵经，那佛光便随之微微波动，将精纯的佛力融入梵唱之中，使得这早课的经文更具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卧槽！”陆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差点脱口而出。他赶紧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震惊。“这老和尚……这慧明方丈，根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他一直以为，这方丈就是个管理寺庙、精通佛法的普通老僧，顶多有点养气的功夫。谁能想到，在灵瞳之下，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方丈，竟然显露出了如此惊人的修为！这淡金色佛光，虽然量不大，但质极高，给陆尘的感觉，远比他自己那奔腾的炼气期灵力要沉稳、精纯得多！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方丈您这演技，奥斯卡欠您一座小金人！”陆尘内心疯狂吐槽，“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与世无争的样子，谁能想到您老人家是个真佛修？这佛光……这至少也得是筑基期，甚至更高境界才能凝练出来的吧？”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还在为突破炼气期、开了个灵瞳而沾沾自喜，觉得总算有了点自保之力。现在跟这位扮猪吃老虎的方丈一比，自己那点修为，简直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在成年壮汉面前炫耀肌肉，幼稚得可笑。
“幸好……幸好之前没在寺里干什么出格的事，态度也算恭敬。”陆尘一阵后怕。要是他仗着有点小聪明和刚刚获得的力量在寺里胡来，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位方丈绝对有能力在他搞出任何幺蛾子之前，就悄无声息地把他给“超度”了。
同时，他也更加确定了之前的判断——留在永福寺，绝对是明智之举。这里不仅有相对清净的环境，更有一尊真正的大佛坐镇。虽然这尊大佛看起来不喜欢张扬，但只要能维持好关系，关键时刻说不定就是一张强大的护身符。这不就是抱对了一条金光闪闪的粗大腿吗？
就在陆尘内心戏无比丰富，既震惊又后怕还带着点小庆幸的时候，大殿前方，正在引领诵经的慧明方丈，声音微微一顿。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诵经声并未停止，但陆尘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平和却仿佛能洞彻心扉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了他所在的角落。
陆尘心头猛地一紧，赶紧将灵瞳彻底收敛，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认真听经、心无旁骛的样子，连体内灵力的运转都放缓到了近乎停滞的状态，生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那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大约一息的时间，然后缓缓移开。
陆尘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去，只见慧明方丈依旧面容慈和地诵着经，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随意扫过。但就在目光移开的刹那，陆尘似乎看到，方丈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眼神，那微不可查的笑意……分明是洞悉了一切！
“被发现了？！真的被发现了！”陆尘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这灵瞳看来不能乱瞄大佬啊！这才看了几眼就被察觉了？这老和尚的灵觉也太敏锐了吧！”
他顿时觉得如坐针毡，刚才试验灵瞳的那点兴奋和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的窘迫和忌惮。自己那点小把戏，在真正的高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低调！必须低调！”陆尘在心里疯狂告诫自己，“在摸清这老和尚的底细和脾气之前，在寺庙里必须夹起尾巴做人！不，做僧！以后这灵瞳，看到像方丈这样的‘特殊目标’，得加倍小心，能不用就不用，用了也得快看快收，绝不能长时间凝视，免得引起对方警觉。”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观察其他僧人和香客时，是不是也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虽然那些人似乎没有察觉，但保不齐寺里还有其他隐藏的高人呢？看来这灵瞳的使用，也得讲究个策略和分寸。
接下来的早课，陆尘度秒如年，再不敢有丝毫异动，老老实实地跟着哼唧了几句经文，直到早课结束，慧明方丈起身离开，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着僧众散去，陆尘也赶紧溜出大雄宝殿，回到自己那偏僻的小院。关上房门，他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湿了。
“刺激，太刺激了……”他喃喃自语，脸上表情复杂。一方面是试验灵瞳成功带来的满足感，另一方面则是撞到铁板带来的警醒。
这次“灵瞳试手”，收获巨大，不仅熟悉了新能力，更重要的是，窥见了永福寺隐藏的冰山一角。慧明方丈这位看似普通的老僧，竟然是一位真正的佛修高手，这彻底改变了他对当前环境的认知。
“看来这清河县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一个寺庙的方丈都有如此修为，那县衙里呢？那些豪门大户家里呢？会不会也藏着什么奇人异士？”陆尘摸着下巴，思绪飞转，“之前还觉得有了炼气期和灵瞳就可以稍微浪一点了，现在看来，还得继续苟着发育才行。”
对方丈，他心中的忌惮更深了，但也更加确定了要抱住这条大腿的决心。只要不触及底线，表现得恭敬本分，有这么一位高手坐镇的寺庙，无疑是现阶段最安全的据点。
“以后在寺里，要更低调（猥琐）一点了。”他打定主意，至少在自己拥有足够实力之前，绝不能在方丈面前露出任何马脚。扫地、挑水、念经……本职工作得做得更到位才行。
同时，他也对灵瞳的运用有了更深的思考。这能力虽好，但并非万能，尤其在对上感知敏锐的高手时，很容易被反察觉。以后使用起来，必须更加谨慎，要像狙击手一样，一击即退，绝不能恋战。
平静下来后，陆尘重新盘膝坐到床上，开始巩固修为，同时细细体悟着刚才使用灵瞳的种种细节，试图找到更隐蔽的运用法门，以及如何更好地分辨不同性质的能量和气运。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清河县新的一天开始了。而陆尘知道，拥有了这双能窥见部分“真实”的眼睛后，他眼中的清河县，将不再是那个仅仅存在于历史和小说中的模糊印象，而是一个由无数流动的能量、气运和因果交织而成的、危机与机遇并存的巨大棋局。
他，这个意外闯入的棋手，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但凭借这双逐渐睁开的“灵瞳”，或许真能在这盘棋中，走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棋路。
“慢慢来，不着急……”陆尘闭上双眼，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转，心境逐渐沉静下来，“先巩固好修为，熟悉好能力。西门庆、潘金莲、吴月娘……还有这深藏不露的永福寺，我们……慢慢玩。”
禅房内，重归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空气中那些常人无法得见的、流动的“气”，见证着这位初开灵瞳的穿越者，内心逐渐成型的、更加谨慎而坚定的计划。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