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终南山而下，一路东行，两人已行出百里。
靠着从山贼那里“启动”来的资金，楚凡换了两匹良马，倒也不算辛苦。
小龙女初入红尘，对这世间万物都抱着一种淡漠的好奇。她的话依旧很少，但她的眼睛，却一直在看。
看那市井小贩的叫卖，看那孩童的嬉闹，也看那……人间的丑恶。
这日，两人行至一个名为“青阳镇”的小镇。
镇子不大，但本该热闹的街市，此刻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压抑。百姓们行色匆匆，脸上多有菜色，见了生人，便如惊弓之鸟般低下头，迅速躲开。
楚凡眉头微皱，他闻到了一丝“麻烦”的味道。
他的目标是三顾城的美人庄，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找个地方歇脚，补充点干粮就走。”楚凡对小龙女道。
小龙女轻轻“嗯”了一声，清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畏缩的镇民，没有说话。
两人刚走到镇中心，一阵喧闹的叫骂声便传了过来。
“哭！哭什么哭！老子来收‘平安钱’，是看得起你们！”
“这个月，十文钱！一文都不能少！”
“还有你！王屠户！你上个月的还欠着，这个月，加倍！不然，老子砸了你的摊子！”
只见镇中心的十字路口，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无赖，正围着一个卖菜的老妪。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脚踹翻了老妪的菜篮子，青菜撒了一地。
老妪扑在地上，哭喊着去捡那些菜叶：“张大爷，求求您了……今年的收成不好，家里真的没钱了啊……”
“没钱？”
那横肉壮汉狞笑一声，一口浓痰吐在菜叶上：“没钱就拿你孙女来抵！老子看你那孙女也快长开了，正好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你……你畜生！”老妪气得浑身发抖。
“啪！”
壮汉一个耳光抽过去，老妪当场被打得口鼻流血。
“老不死的！给你脸了是吧？”
周围的镇民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盯上。
楚凡停下了脚步。
他本不想多事。这世道，不平事多了去了，他管不过来。
他刚要拉着小龙女绕开，却发现小龙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施暴的壮汉，以及那个在地上哭嚎的老妪。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怜悯，而是……
一种纯粹的“不解”。
“楚凡。”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他为何要打她？”
楚凡一愣，解释道：“因为那老人家没钱。”
“钱？”小龙女看了看自己袖袋里，楚凡塞给她的几块碎银子，“就是那个……可以换面条的东西？”
“对。”
“可他……为何要她的钱？”
“因为他们是恶霸，在收‘保护费’。”楚凡耐着性子解释。
“保护费？”小龙女更不解了，“他保护她了吗？他明明在打她。”
“……”
楚凡被问住了。
他发现，自己没法用江湖逻辑，去跟这张“白纸”解释什么是“勒索”。
“那他们……”小龙女又指向周围那些低着头的镇民，“他们为何……不上前阻止？”
“因为他们怕。”
“怕？”小龙女微微歪头，“他们人多，那个壮汉……人少。为何要怕？”
在她简单的认知里，人多，就厉害。人少，就该怕。
楚凡叹了口气。
他看着小龙女那双纯净到不染一丝尘埃的眸子，忽然明白了。
她不懂什么叫“欺软怕硬”，不懂什么叫“人性之恶”。
她只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是“错”的。
就在这时，那横肉壮汉也注意到了这对“外地人”。
尤其是小龙女。
壮汉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这辈子，哪见过这等绝色！便是那县太爷的小妾，比起眼前这女子，也如同一堆烂泥！
“咕咚。”
他咽了口唾沫，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小龙女身上扫视。
“嘿……小子，看什么看？”
他推开身边的手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这妞儿……是你马子？”
楚凡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懂不懂规矩？”壮汉伸出手，在楚凡面前晃了晃，“来青阳镇，得先拜码头！孝敬费，一……不，十两银子！”
他狮子大开口，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有这妞儿，”他色眯眯地笑道，“得留下来，陪兄弟们喝几杯！”
“找死。”
楚凡甚至都懒得拔剑。
他只是抬起了脚。
快！
《纵地金光》的身法发动！
在所有人眼中，楚凡的身影仿佛只是模糊了一下。
“砰！”
一声巨响！
那横肉壮汉脸上的淫笑还没来得及褪去，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被踢飞的破麻袋，以比来时快三倍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他“轰隆”一声，撞塌了一个豆腐摊，滚在地上，抱着肚子，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全场，死寂。
那些地痞无赖，全都看傻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楚凡是怎么出脚的！
“大……大哥！”
“你……”
楚凡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电，冲入人群。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
楚凡不出拳，也不用剑，就是单纯地……用脚踹。
每一脚，都精准地踹在那些地痞的膝盖或者小腹上。
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能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又不会当场踢死。
不到三个呼吸。
七八个地痞，包括那个壮汉，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如同死狗。
“……”
周围的镇民，全都看呆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楚凡走到那横肉壮汉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微微用力，“我再问你一遍，什么叫‘平安钱’？”
“大……大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壮汉的脸被踩在地上摩擦，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一起流：“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楚凡笑了，“那你们以前收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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