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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杀了我两次 第32章 你烧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发布会前两小时,风雨欲来的死寂笼罩着白舒舒的临时作战室。

沈宁夏和阿昭的脸色紧绷如弦,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肾上腺素混合的焦灼气味——那是金属滤网反复煮沸浓缩液后残留的苦涩,混杂着指尖摩擦键盘时泛起的微弱静电,像电流般刺入鼻腔。

白舒舒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一段熟悉的音频被反向播放,尖锐刺耳的音波在房间内回荡,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在耳膜深处激起一阵阵生理性震颤。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那声音正从颅骨内部向外凿击。

那是尚言澈不久前接受的一段采访。

“停。”她冷声道,声音像冰层断裂,干脆而锋利。

屏幕上,一段声纹波形被瞬间定格、放大。

正是尚言澈说出“我从未忘记那天的火”时,声线里最饱含情感的一句。

然而,在频谱分析图上,1800Hz的频段,一个极其微小却致命的非自然抖动,像幽灵般显现。

“看到了吗?”白舒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一个真正的火灾幸存者,当他回忆那场足以改变一生的灾难时,他的声音会因为恐惧、悲伤而颤抖,但那种颤抖是源自肌肉记忆和灵魂深处的痉挛,是无序的,是充满破绽的。而他——”她指尖重重戳向屏幕,“他的颤抖,精准得像教科书,完美得像一个由顶级算法精心计算出的情绪模型。”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技术性的冷静:“现代深度学习语音合成系统在模拟高情绪节点时,通常会调用预设的情感参数模板。我们发现,这段音频中的颤音频率与幅度,在‘悲痛’‘悔恨’‘哽咽’等多个语段中呈现出完全一致的数学建模特征——这是人类神经系统不可能做到的精确复制。”

阿昭的瞳孔猛地一缩,迅速调出另一份数据补充道:“不止如此。我分析了他所有公开场合的讲话录音,发现了一个更诡异的共同点——每一段录音的背景里,都混入了一段几乎无法被察觉、但频率完全相同的白噪音。”他的手指划过波形图,指尖微微发颤,“我花了四十八小时进行声源比对,最终确认,那是云启化工地下三层仓库的中央通风系统运行时的独特噪音!一种持续、低频、带有轻微谐波偏移的嗡鸣,就像……某种机械呼吸。”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那个“呼吸”,那个完美的“尚言澈”,他的诞生之地,就在那片废墟之下!

发布会前十分钟,作战室的灯熄了又亮。

阿昭最后一次检查设备连接,手心全是汗,掌心黏腻地贴在金属外壳上。

“万一他们切断信号呢?”他低声问,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白舒舒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轻轻抚平西装褶皱,布料滑过指腹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定。

“那就让全世界听见我们的静音证据。”她说。

沈宁夏递来一杯温水,杯壁温热,熨帖着手心:“记住,你说的不是数据,是真相。”

两个小时后,镁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发布会现场人声鼎沸,空气几乎凝固。

尚言澈的公关团队显然有备而来,不等白舒舒开口,他的首席律师便抢先一步登上讲台,将一份文件投影在大屏幕上,标题触目惊心——《关于白舒舒女士长期精神不稳定及妄想症的专业医疗诊断书》。

“各位媒体朋友,”律师的声音冷静而充满权威,“我们深感遗憾,但白女士因为个人创伤,长期处于一种臆想与现实混淆的状态。她对尚先生的一切指控,都源于其无法接受兄长离世的悲痛,而产生的病态执念。”

全场哗然!

记者们的镜头瞬间从尚言澈转向了白舒舒,闪光灯密集得让人睁不开眼,强光刺得她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皮肤也因高频闪烁产生细微的灼热感,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

然而,白舒舒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直到全场的骚动达到顶点,才缓步走向发言台。

她没有去辩解那份诊断书的真伪,只是将一个音频播放器连接到现场的音响系统。

一阵细微的、压抑的沙沙声响起,那是墓园监控记录下的音频,夹杂着风掠过松枝的窸窣与远处虫鸣的断续节拍,像一场被时间封存的私语。

“请大家仔细听。”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金属丝线穿过寂静。

她将音频中的一段背景音无限放大,一个急促而规律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那是呼吸,却又不像人类自然的喘息,更像某种精密仪器在恒定节奏中运转。

“这是尚言澈先生在墓园时的‘呼吸’,”白舒舒的目光直刺向台下那个完美无瑕的男人,“经过我们的技术分析,频率高达每分钟78次。而他在所有公开场合,无论面对多么尖锐的问题,他的‘标准呼吸’永远是完美的每分钟68次。”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们的心上:“一个正常人,在面对至亲的墓碑,在情绪极度紧张或悲伤时,心跳和呼吸会不受控制地加快。可是尚先生的‘完美形象’,竟然连呼吸的频率都不准出现一丝一毫的紊乱。请问,这是人,还是程序?”

台下再次炸开!

人们的眼神从同情、质疑,瞬间转为惊疑与恐惧,窃窃私语汇成一片低沉的潮声,像暗流涌动。

白舒舒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她紧接着放出第二份证据——那段被截取的、带有AI破绽的声纹波形图。

“如果你是真的尚言澈,如果你真的为哥哥的死而悲痛,为什么连你的哭声,你的颤抖,都需要用算法来计算?!”她猛地提高音量,声色俱厉地质问,“告诉我,真实的你,究竟在哪里?!”

就在此时,一个憔悴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站起,是林小满。

她脚步踉跄地走向话筒,指尖触到金属外壳时微微一颤,像是被静电击中。

她颤抖地拿起话筒,泪水夺眶而出,滑过脸颊时留下冰冷的痕迹:“我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扮演一个完美妻子的替身。到最后,我甚至分不清每天睡在我身边的,究竟是我的丈夫,还是一个冰冷的程序。”她吸了口气,声音破碎,“就在昨天凌晨,那个‘他’对着镜子低语:‘如果我不是他,那我是谁?’那一刻”

她绝望地指向白舒舒,声音嘶哑:“你们所有人都骂她冷血,骂她疯子!可她至少还敢去面对真相,去撕开这层虚伪的皮!而我们呢?我们这些活在谎言里的人,又算什么?!”

林小满的控诉像一把尖刀,刺破了现场最后一丝虚伪的平静。

此刻,江对面某间废弃广播站内,一台老式收音机正接收着发布会的实时转播信号。

电流滋滋作响,尚言墨坐在阴影中,耳机紧贴耳廓,白舒舒的质问一句句钻进脑海,像烧红的铁钎插进神经。

“告诉我,真实的你,究竟在哪里?!”

这句话在他脑中炸开。

他猛地扯下耳机,喉咙发紧,胸口剧烈起伏。

电台直播信号戛然而止,中断前传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带着巨大震撼与自我怀疑的喃喃自语:“她说得对……我以为我在复仇,我以为我在守护,可我是不是……也成了一个新的剥削者?”

混乱中,陈警官并未现身会场。

白舒舒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插入读卡器,将早已掌握的心理医生陈默交出的诊疗记录片段投射上大屏幕——白纸黑字,触目惊心:患者尚言澈,长期否认其双胞胎弟弟尚言墨的存在,坚称其为“火灾后的创伤幻觉”。

并且,在患者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陈默医生对其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语音重塑”心理治疗,目的在于消除他潜意识里属于尚言墨的声线特征,最终导致他逐渐丧失了自己真实的、带有个人情感瑕疵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白舒舒的五感全部炸开。

她仿佛“尝”到了那份诊疗记录上浸透的、谎言的苦涩味道,舌尖泛起铁锈般的腥味;甚至“触”到了哥哥尚言墨的灵魂被系统和药物一点点重塑、覆盖时的窒息与痛苦,像有无数细针在神经末梢穿刺,又像胸腔被无形之手缓缓攥紧。

她终于明白了。

这场横跨生死的兄弟之战,从来就没有什么赢家。

有的,只是两个被失控的技术彻底吞噬、彼此纠缠、相互磨损的双生灵魂。

夜色深沉,发布会的喧嚣被抛在身后。

白舒舒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江边,冰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发丝扫过脸颊,带来细微的刺痒感。

脚下的石板路湿冷坚硬,每一步都传来沉闷的回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屏幕上亮着一条未署名的短信,简短得像一句谶语:“你赢了。但火种还在。”

字体很窄,是那种旧式楷体——她曾在少年时代无数次收到的邮件里见过,是尚言墨的习惯。

白舒舒猛地抬头,望向江对岸。

远处,宏伟的跨江大桥桥墩下,一道瘦削的黑影伫立着。

月光斜照,那人手中紧握着一枚陈旧校牌,边缘已被磨得发亮,在清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上面刻着“SM”。

他没有走近,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座沉默的纪念碑。

片刻后,他缓缓举起校牌,动作极轻,却清晰可见。

她没有追,也没有喊。

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江风吹拂着她冰冷的脸颊,对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我不是要赢你,我是想……带你回家。”

风起,吹皱了一江的星光。

水中的倒影里,仿佛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缓缓靠近,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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