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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杀了我两次 第27章 你烧的不是记忆,是活人

空气中残留的疑问像是无形的丝线,瞬间勒紧了白舒舒的呼吸。

次日清晨,天还未全亮,她已驱车穿过薄雾,直奔市第三人民医院。

晨光在灰白色的雾气中晕染成淡青色,车灯划破寂静,轮胎碾过湿漉漉的柏油路,发出细微而持续的沙沙声。

她的指尖因握紧方向盘而泛白,掌心渗出冷汗,黏腻地贴在皮革表面。

这栋老旧的医疗大楼,承载着二十年前的秘密,也可能是她所有猜疑的终点。

斑驳的墙面上爬满藤蔓,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岁月在呻吟。

消毒水的气息混杂着潮湿霉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投下长长的、摇曳的影子。

她以尚氏基金会合作科研项目的名义,申请调阅二十年前烧伤科的住院记录。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在电脑前敲打了许久,最终抱歉地摇了摇头:“白研究员,时间太久了,当年的纸质档案已经全部封存,统一移交市档案馆了。”声音干涩,像一张陈旧的纸被撕开。

档案馆……那意味着更繁琐的流程和更严密的审查,也意味着有人不希望这些资料被轻易翻出。

白舒舒的心沉了下去,但她没有放弃。

她通过内部关系,辗转联系到当年烧伤科的退休护士长,周姨。

电话接通时,那头传来老人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背景里有老式挂钟滴答走动的声响,缓慢而沉重。

起初,周姨对那场火灾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当年整个科室都为之震动——警报声彻夜未停,担架车轮在地面急促滚动,医生们的脚步凌乱如鼓点。

但在白舒舒反复提及火灾发生的具体日期、送医时间和病房编号后,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终于被唤醒。

“我想起来了……那年情况很特殊,”周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是送来了两个男孩,长得一模一样。一个伤得不算重,主要是惊吓和一些皮外伤,另一个……另一个几乎烧成了焦炭,气若游丝。”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像是从记忆深处挤出的最后一口气。

白舒舒的指尖瞬间冰凉,她屏住呼吸,紧紧攥着手机,塑料外壳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

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咚、咚、咚,撞击着耳膜。

“最奇怪的是,他们的家属……就是尚家的人,从头到尾只认一个名字——尚言澈。”周姨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当年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无论我们怎么问另一个孩子的名字,他们都绝口不提,只说那是尚言澈。我们只好把轻伤的那个,登记为尚言澈。”

“那……那个重伤的孩子呢?”白舒舒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喉咙发紧,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周姨才迟疑地开口:“后来听说……重的那个被悄悄转去了国外的私立医院,所有资料都被封存了。我们这些参与过救治的,都被下了封口令。孩子……大概是没救回来吧。”

只认一个名字。

这五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划过白舒舒过去一年的情感根基。

她失魂落魄地挂断电话,驱车重返尚家老宅的原址。

将车停在荒草丛生的院墙外,铁门早已锈蚀倒塌。

晨风卷起碎纸和灰烬,在空地上打着旋儿。

远处那间低矮的小平房亮着昏黄的灯,像是这片死寂中唯一跳动的心脏。

她一步步走近,敲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看到去而复返的白舒舒,老人浑浊的

没有过多的言语,李姨将她请进屋内,从床底拖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盒盖打开,一股陈旧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樟脑丸的辛香与木质霉变的微腥。

老人颤抖着手,从盒子最底层,取出了一本边角泛黄的儿童绘画册。

“这是……小墨少爷小时候画的。”她说这话时,声音哽咽,“他被带走那天,偷偷塞给我这个盒子……他说‘李姨,你要帮我记住我’。”

白舒舒接过画册,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面,仿佛触碰到了一个孩子孤独的灵魂。

纸页边缘微微翘起,有些地方还留着小小的指印。

一页页翻开,画风天真稚拙,画中却总是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

一个笑容灿烂,站在阳光下,身边围绕着父母和鲜花;另一个,则总是躲在角落的阴影里,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直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幅潦草的画,两个男孩抱在一起,旁边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一行话:“哥哥说,我不能说话,不然医生会把我带走。”

轰的一声,白舒舒的脑海炸开了。

她猛然想起初见尚言墨时,他从不开口,只用一块手写板与世界交流。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他性格孤僻,是心理创伤。

原来不是沉默,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当成那个“多余的人”处理掉!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颤抖着问李姨:“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哥哥的?”

李姨的老泪终于决堤,泣不成声:“从他从国外那家医院醒来的那天。医生说他能活下来是奇迹,但身体底子全毁了,活不长。他妈妈……他妈妈跪在病床前,求着他:‘小墨,你要替哥哥活下去,也要替哥哥去死。尚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

你要替他活,也要替他死。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凿进她的颅骨。

她坐在车里,雨水开始落下,敲打着挡风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她的良心。

她终于哭了出来——不是为了那个被抹去名字的孩子,而是为了这一年来的自己:她也曾是那个沉默的共谋者,用爱之名,把他钉在虚假的身份十字架上。

夕阳沉入城市边缘时,她才回到实验室。

整整十二小时未进食,胃里空得发疼,但她不敢停下。

咖啡机嗡鸣作响,一杯接一杯的黑咖啡灌进喉咙,只为支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继续扫描每一帧画面。

她调出了尚言澈和尚言墨所有能找到的公开影像资料,从集团发布会到私人采访,无一放过。

她启动了实验室最顶级的图像分析软件,将视频逐帧提取,重点分析两人的表情微动。

在海量数据的对比下,一个惊人的差异浮现了——尚言澈在镜头前微笑时,总是嘴角肌肉先于眼周肌肉启动,这是一种典型的“社交性笑容”;而尚言墨,哪怕是极细微的笑意,也是眼轮匝肌先行收缩,那是源于真实情感的神经反射模式。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种思维模式的人!

她又找出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后,“尚言澈”首次公开露面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那个少年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白舒舒将他的音频导入声波分析仪,发现他在回答每一个问题时,都有一个零点几秒的短暂延迟,像是在大脑中检索并背诵早已准备好的脚本。

可她早该知道的——他从不吃樱桃糖,而尚言澈曾在童年采访中笑着说那是妈妈给他的奖励;下雨天他会本能地缩肩躲闪,仿佛怕火燎到皮肤,而“尚言澈”在雨中行走时却从容不迫。

原来我一直用数据证明一个早就该用心感受到的真相。

一个可怕的真相,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的迷雾:那个万众期待、风光归来的尚家天之骄子,从一开始就是替身!

真正的尚言澈,那个永远活在阳光里的男孩,早在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就用自己的方式,选择了逃亡!

白舒舒将所有的分析报告、视频对比、音频波形图整理成一份加密文档。

她要将这一切提交给联邦伦理审查委员会,揭露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身份谋杀。

沈宁夏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担忧:“舒舒,尚家在联邦的势力盘根错节,你已经找到了真相,别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白舒舒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声音平静却坚定:“宁夏,我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曾爱过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虚假的幻影,而是我亲手当成影子、亲手推开的人。”

挂断电话,她打开了抽屉里的录音笔,那是她和尚言墨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

她曾无数次回放这段录音,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真正“听见”他的恐惧。

她按下了播放键,尚言墨那句沙哑又脆弱的问话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响起:“你不怕我了吗?”

那一瞬,她的五感金手指毫无征兆地轰然炸开!

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皮肉烧焦的腥甜,疯狂地涌入她的鼻腔;皮肤上传来被粗糙的束缚带磨破的刺痛感,手腕与脚踝处仿佛正被冰冷的金属扣死死绑住;耳边是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遥远模糊的哭泣,还有呼吸机机械起伏的嘶鸣——那是尚言墨被困在“尚言澈”这个名字里的,不见天日的二十年。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一整年,她哪里是在利用一个替身来慰藉自己,她是在默许、在参与一场针对尚言墨灵魂的、持续不断的谋杀!

深夜,万籁俱寂。

白舒舒独自站在实验室巨大的单向镜前。

她从低温储存箱里取出尚言墨的DNA样本报告——这是去年他来做基因组筛查时留下的备份,当时他还以为只是常规体检。

她又从架子上拿下一支自己最新研发的“情绪显影剂”。

这种试剂此前仅能在极端情绪残留样本中产生微弱光斑反应,此次使用已是突破极限。

她深吸一口气,将显影剂小心翼翼地滴在载有DNA样本的显微镜载玻片上。

奇迹发生了。

幽蓝色的试剂在强光灯下,并未如预想中那般散开,而是缓缓流动,那些微小的粒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竟在小小的载玻片上,拼凑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孩童笔迹般的小字:

“姐姐,我还活着。”

白舒舒猛地抬头,望向眼前的镜子。

镜中只有自己苍白的脸。

可就在那一瞬,眼角余光仿佛捕捉到一抹残影——病床上蜷缩的少年,正透过时光的裂缝望向她。

她知道那是幻象,是良知的回响,是她再也无法回避的债。

她对着镜中的虚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问道:“尚言墨……如果那天在火场,我记得你……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窗外,一道沉闷的雷声滚过天际。

镜面因她的呼吸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倒影变得朦胧不清。

就在那一刹那,她似乎看见水汽流动的纹路中,浮现出一道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病床角落,手指艰难地在空中划动,写下无人认得的名字。

她收回手,指尖冰冷。

眼底的泪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刀刃般的冷静。

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哪怕她手握全部真相,也可能被庞大的家族势力轻易碾碎。

要将他从深渊中真正地拯救出来,要让这场荒诞的悲剧不再重演,她需要的不是法庭,而是一个足以颠覆规则的审判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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