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天降惊雁,武域初显
金漆殿门吱呀合上时,殿内檀香突然浓烈起来。
石之轩仍握着那枚佛珠,指节抵着青玉案几,玄色大氅垂落如渊:封锁漠北千里,设三重军阵。他声线像淬了冰的琴弦,放任各派弟子入内争夺资源——但每出十人,须留一人手札。
这是...礼部尚书的茶盏在案上磕出脆响。
记录战神殿内的天材地宝、机关陷阱。石之轩将佛珠轻轻一抛,珠子落进供着《贞观政要》的檀木匣,老臣查过《九边图志》,漠北地脉本就藏着上古战阵。
若放任散修乱闯,不出三月,地脉崩裂会吞掉半座漠北。
倒不如让各大门派当探路石——他们要机缘,陛下要数据。
殿内落针可闻。
镇北将军的虎符在腰间撞出闷响,他突然重重捶了下胸口:末将愿领三千玄甲军,三日内布下铁浮屠!
好。林道垂眸盯着袖中微烫的纪元录,石之轩的算盘他早看透——用各派的命换战神殿的情报,再借军阵将失控风险锁死在漠北。
这招以乱治乱,倒比他昨日在纪元录里推演的方案更狠辣三分。
不过...武当掌门突然开口,拂尘穗子又开始轻颤,战神图录...当真在里面?
话音未落,少林方丈的袈裟无风自动。
他枯瘦的手按在案上,指节泛白:老衲昔年在藏经阁见过残卷,说那图录能破破碎境桎梏。
桎梏?宋缺突然冷笑,刀鞘在青砖上敲出火星,三十年前我与邪王论剑,他说破碎境是见天地,可天地之外呢?他浑浊的眼突然亮得刺人,林小子,你昨日在御书房说的武域,莫不是
咳!
一声轻咳像惊雷炸在殿顶。
少林方丈的袈裟唰地服帖,武当掌门的拂尘穗子啪地垂落,连宋缺的刀鞘都顿在半空。
林道指尖点着龙纹御案,目光扫过众人:战神图录里的功法,能引动天地元气反哺己身。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玄铁,但诸位方才真气乱窜,若我不出声——
噗!
殿角铜鹤香炉突然炸裂,碎瓷片扎进柱子半寸深。
便是如此。林道松开指节,案上龙纹被他捏出五道浅痕,战神殿不是机缘,是劫。
宋缺突然起身。
他天刀门的玄铁腰带撞翻茶盏,热茶泼在石之轩的玄色大氅上,晕开团暗花:你突破了。这不是问句。
林道望着他,忽然笑了:宋老头好眼力。他屈指弹向虚空,原本缠绕在殿梁上的龙纹金纱突然凝滞,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天地元气与我...断了。他摊开掌心,一缕青色气流在掌心跳动,却始终不融入四周,武域境,是我即天地。
轰!
不知谁的膝盖砸在青砖上。
镇北将军的虎符当啷落地,兵部尚书的舆图被攥成纸团,连石之轩都放下了佛珠——他眼底的暗纹突然流转如星河。
宋缺的刀鞘哐当砸在地上,他踉跄两步跪在丹墀前,声音哑得像砂纸:老宋头活了七十岁,今日才知...武道竟有这等天地!
林道伸手虚扶:起来。他望着殿外渐起的红雾,想起昨夜纪元录里的画面——血色流星坠地时,荒原下的青铜殿角正渗出幽光。
接下来七日,漠北的天空总悬着团血色虚影。
晨时像团燃烧的云,暮时显露出飞檐斗拱,连长安的市井都在传:战神殿要显灵啦!
林道站在承天门上,看着城楼下的乞儿突然跃上屋檐——那孩子昨天还扶着拐杖,此刻却像只灵猴。
街角卖炊饼的老汉掀开蒸笼,白汽里竟裹着缕金芒,他惊得松手,蒸笼哐当落地,露出底下泛着宝光的药草。
天地元气暴涨三十倍。石之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据暗卫报,嵩山、昆仑各有三位先天境突破,连丐帮那个瘫了十年的老帮主,都能站起来走两步了。
林道望着漠北方向,那里的红云已凝成清晰的殿影,飞檐上的青铜兽首正缓缓转动眼珠。
他袖中纪元录突然发烫,烫得他指尖发麻——那是他设下的预警,当战神殿洞天真正降临的时刻。
陛下?石之轩欲言又止。
去闭关。林道转身,龙袍在风里翻卷如浪,无论发生什么,三日后开殿门。
太极殿密室里,林道盘坐在玉床上。
他闭眼前最后一刻,看见纪元录在案上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间渗出暗红雾气。
第一日,他听见天地元气流动的声音,像万马奔腾;第二日,他触到了时间的纹路,像丝绸上的金线;第三日正午,他的指尖突然穿透了虚空——不是空间,是时间。
咔嚓。
密室的石墙裂开道缝隙,林道睁开眼。
他的瞳孔里跃动着细小的电光,视线扫过石墙时,电光滋啦一声,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但他的眉峰却微微皱起——在感知到时空法则的刹那,他触到了另一道意识。
那意识很淡,像被封在琥珀里的虫,却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不是人类,不是妖魔鬼怪,甚至不是他九世轮回里见过的任何存在。
它在战神殿最深处,在青铜地砖下,在那些刻满古篆的墙壁里,正缓缓...苏醒。
咚。
密室的门被推开。
林道转头,看见石之轩站在门口,玄色大氅沾着星点血渍。
他身后的天空,战神殿的虚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漠北方向翻涌的黑雾,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缓缓升起。
陛下。石之轩的声音比往日更沉,战神殿...现世了。
林道站起身,龙袍垂落如渊。
他望着石之轩身后的天空,忽然想起闭关前触到的那道意识——它苏醒时,他分明听见了一声轻响,像是什么古老的封印,碎了。
而更深处,有什么更庞大的存在,似乎被这动静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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