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刀出鞘时，谁与争锋？
林道的玄色道袍扫过青石板时，宋鲁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喉结滚了滚——方才还藏在竹林里的暗桩，此刻竟连弩机扣弦的手都在抖。
不是怕林道动手，是怕他多看一眼。
“剑神大人请。”宋智抬手时，袖口沾了片落叶，他想拂又不敢动，生怕这动静惊了眼前人。
方才在码头上布的困仙阵，连化劲高手都要滞上三步，可林道跨得比踩蚂蚁还随意。
宋阀百年传下的手段，在这人脚下跟纸片似的。
山雾突然散了些。
磨刀堂的朱漆山门就在十步外，门匾上“磨刀堂”三字被日头一照，金漆泛着冷光。
林道停步时，宋智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檐角铜铃——他看见林道抬手，指尖离门环还有三寸，门环自己“当啷”一声坠地。
“吱呀——”
门开了。
堂内穿堂风卷着铁锈味扑出来。
正中央立着块半人高的磨刀石，石面泛着青黑，隐约能看见几道极深的刻痕，像被剑刃生生剜出来的。
而石前背手站着个灰衣老者，白发用根麻绳随便扎着，后背宽得像堵墙。
“你来迟啦。”
声音像块磨了百年的铁，砸在人耳膜上嗡嗡作响。
林道脚步微顿——这声线里裹着的气劲，竟比方才山巅刀鸣还烈三分。
他袖中混沌茧子突然烫得惊人，数据流在识海炸开：【检测到天刀本体！
匹配度99%！
九世因果线重合度87%！】
灰衣老者转过身。
林道瞳孔微缩。
那是张被刀意刻过的脸。
眉骨处有道刀疤，从额角斜贯到下颌，像是被刀气生生劈出来的。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瞳仁里泛着冷铁光泽，视线扫过来时，林道觉得面门被刀刃刮过，火辣辣的疼。
“宋缺。”林道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潭死水，“九世前那把天刀，可在你手？”
宋缺没接话。
他抬手按向腰间——那里原本空着，可随着他动作，空气里突然传来金铁摩擦声。
林道抬头，看见半空中有黑影划破云雾，带着破空锐啸直坠而来。
是把黑铁刀，刀身布满缺口，刀镡刻着扭曲的蛇纹，刀鞘上还沾着半片暗红锈迹。
“九世？”宋缺指尖抚过刀鞘，锈迹簌簌往下掉，“有意思。当年那小子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要和我同归于尽。”他突然笑了，刀疤跟着扯动，“后来他的剑断在我刀鞘上，我这刀，也断在他心口。”
林道喉结动了动。
混沌茧子在袖中发出轻鸣，像在应和什么。
他能感觉到小世界里的灵茶树突然疯了似的抽芽，每片新叶都泛着金芒——这是他突破以来，灵智最活跃的时刻。
“所以这一世，我来了。”林道往前走了半步，鞋底碾碎块碎瓷片，“我要剑意圆满，要这天下……”他抬眼直视宋缺，“要这天下，容得下我这样的剑。”
话音未落。
林道眉心突然亮起金光。
那是他的剑意，裹着混沌茧子推演了十六年的开辟之道，像把无形的剑“唰”地刺破苍穹。
原本阴沉沉的天空被劈开道裂缝，阳光顺着裂缝倾泻下来，照得磨刀堂前的青竹都镀了层金边。
宋缺的刀动了。
刀鞘“啪”地裂开，黑铁刀嗡鸣着跃入老者掌心。
林道听见堂内所有刀架上的兵器都在震颤，连那方青黑磨刀石都发出“咔咔”轻响——宋缺的刀意裹着百年杀孽，如潮水般漫过来，撞在林道的剑意墙上，激得两人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
“好个要这天下容你。”宋缺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身映出他发红的眼，“当年那小子也有这股子狂劲。”他突然踏前一步，刀指林道咽喉，“但这天下容不容，不是你说的算。”
林道没退。
他能感觉到混沌茧子在疯狂吸收两人对撞的气劲，数据流在识海翻涌成河：【检测到顶级刀意！
推演成功率提升至63%！
建议开启小世界共鸣！】他没动，只是盯着宋缺的刀——那缺口里还卡着半片碎剑，和他小世界里埋着的第九世剑骨，纹路分毫不差。
“那就打过再说。”宋缺突然咧嘴笑了，刀身突然绽放刺目寒光，“我这把刀，等了百年的剑，总算来了。”
话音未落，林道听见门外传来异响。
是金属震颤声，比堂内所有刀鸣都要清亮几分。
他眼角余光扫过——宋智腰间的佩剑不知何时脱出刀鞘，正悬在半空，剑尖微微颤抖，像被什么牵引着，缓缓往磨刀堂里探。
宋智脸色骤变，抬手要抓，却见那剑突然加速，“嗡”地一声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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