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石壁上的油灯被狐火烤得噼啪作响,执法长老的锁魂链刚触到苏媚指尖,便腾起赤金火焰。
他瞳孔骤缩,想收回锁链,却见那火顺着链身倒卷而来,瞬间烧穿了他的护腕法衣。
贱蹄子!他踉跄后退,腰间玉牌震碎,三道黑雾从牌中涌出——竟是要同归于尽。
慕容婉儿早有准备,袖中飞出半片残玉,在两人身前凝成光盾。
黑雾撞在盾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苏媚趁机扑到执法长老身侧,狐狸尾巴扫过他腰间锦囊。找到了!她抽出半张焦黑的密令,上面玄霜子三字还沾着血渍。
执法长老见此,眼睛红得要滴血,挥掌直取苏媚后心——他知道这密令若泄露,玄门百年谋划都要塌。
慕容婉儿指尖掐诀,光盾突然倒转,拍在执法长老后颈。
他闷哼一声栽倒,苏媚反手就是一道狐火,将他连人带锁魂阵烧作灰烬。
密室里弥漫着焦糊味,苏媚蹲下身,用指尖拨了拨密令残片:姐姐你看,魔染者后面跟着炉鼎二字...
慕容婉儿接过残片,玉白指尖微微发颤。
她早听林玄说过玄门在筛选特殊体质,但亲见炼体炉鼎四字,仍觉寒气刺骨。这密令必须送到中洲。她摸出养在袖中的信鹰,将残片封入小玉匣,楚家使者三日后到铁脊城,楚狂歌的刀冢令能镇住场面。
苏媚歪头看她将信鹰放飞:师父说过,要让秘密变成野火。她望着信鹰掠过密室通风口,眼底映着跳动的狐火,等火燎到玄机子的胡子,他的算盘该崩成渣了。
三日后,铁脊城外尘烟蔽日。
楚家使者骑在玄铁战马上,腰间刀冢令泛着冷光。
玄门安排的接风队伍还没凑齐,他便翻身下马,抽出嵌着九颗刀魄的令旗。玄门败类,铁脊城主听宣!令旗展开,宗盟诏的金漆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城主正陪着玄门外门执事喝茶,闻言差点打翻茶盏。
他踉跄着跪到使者马前,额头磕在青石板上:使者大人明鉴,小人对玄门忠心耿耿......
忠心?使者冷笑,从袖中抖出半块漆黑魔核,这东西,你卖给玄门当魔染者证物,却把最纯的七枚送到中洲黑市。
巧了,其中一枚被我楚家老祖买去炼药。他蹲下身,用令旗挑起城主下巴,我们楚家最恨被当枪使——所以你必须死。
城主喉间发出呜咽,还想辩解,却见使者身后涌出三百刀修。
刀光过处,他的官印、法衣、甚至储物袋都被削成碎片。
围观百姓中有人喊青天大老爷,楚家刀修便将魔核抛向人群——在阳光下,那核里分明锁着个孩童的魂魄。
镇魔塔第七层,叶小天的掌心渗出血珠。
他按在古碑上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碑身传来的共鸣。
体内仙尊残魂翻涌如潮,那些被玄门镇压的记忆突然清晰:上古仙尊立塔时,曾在碑底刻下誓言——镇魔非为镇人,而为护道。
原来玄门早忘了。叶小天轻声说,指尖触到碑上一道裂痕,那是玄机子为控制塔魂强行刻下的玄字。
他闭目,残魂中的仙力如热泉涌出,顺着裂痕渗入碑心。
咔嚓——
古碑突然震鸣,第七层所有守塔人尸骸同时抬头。
他们灰袍上的玄门标记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模糊的道字。
叶小天后退两步,撞在石壁上,却见最前排的尸骸缓缓起身,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轻响。
代天行罚。
沙哑的、重叠的、跨越千年的声音在塔内回荡。
叶小天望着百具尸骸走向塔门,忽然笑了——这些被玄门当工具的守塔人,终于能为真正的道而战了。
玄机子在塔楼下掐算到这一切时,算盘珠啪地崩断三根。
他望着塔顶腾起的灰雾,额角青筋直跳:不可能!
这塔明明认的是玄门血契......
除魔大会当日,祭坛上的云纹香炉还没点燃。
玄机子踩着玉阶往上走,却觉脚下一绊。
低头看时,八块玉砖竟自行移位,在他脚边拼成个师字。
他勃然大怒,挥袖拍出一道法力,玉砖却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掌心发麻。
这坛,认的不是玄门令。
地底传来林玄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像钢针刺进玄机子耳中。
祭坛突然震颤,三道光柱从西漠、南蛮、镇魔塔方向冲天而起——那是林玄埋在各处的师道契在共鸣。
光柱交汇之处,一座虚幻石碑缓缓凝形,碑身刻着个斗大的师字,每一笔都带着万灵低语。
玄机子望着那碑,忽然想起三日前执法长老的死讯、铁脊城主的伏法、镇魔塔的异变。
他终于明白,林玄根本没和他争什么除魔大会的主持权——那小子从一开始,就在争整个九州的师道。
地脉最深处,九幽魔帝残魂猛然睁眼。
他望着虚空中的师道碑雏形,浑身黑雾翻涌如沸:上古仙尊用道碑镇我......这蝼蚁竟用师碑立契?
他收的不是徒弟,是道统!残魂突然剧烈收缩,像是要钻进更深处的地缝,不行,不能让这碑成型......
林玄站在地脉出口,望着远处祭坛上的师字虚影,嘴角勾起笑意。
他摸了摸心口的师徒契纹,那里还留着苏媚、楚狂歌、叶小天传来的力量。
风掀起他的衣摆,他轻声说:你们要诛心?
那我就当裁判——从今往后,谁是师,谁是徒,由这碑说了算。
祭坛上空,师字石碑的虚影迟迟未散。
玄门大长老望着那碑,突然发现自己的道心竟有些发颤——像是有什么更古老、更强大的东西,正顺着这虚影,缓缓渗入整个九州的修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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