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高炽的话,朱瞻基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局势的复杂。
即便带着后世记忆,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中,仍显稚嫩。
“那我要彻底得罪权贵?“朱瞻基皱着眉头追问。
论对大明官场的了解,朱高炽远比他透彻。
朱高炽长叹一声,这确实是道两难命题。
不得罪权贵,朱棣那边交不了差;若把勋贵全得罪光,即便日后争储成功,也难有支持者。
“有了!“
沉默良久,朱高炽突然一拍大腿,“你挑一家最有势力的狠整,打到对方服软,再去办差事。就像藩王争斗,若能压住最有权势的亲王,其他人岂敢造次?“
朱瞻基眼睛一亮。
枪打出头鸟,确实比四面树敌高明得多。
只要在立威时展现雷霆手段,其他家族权衡利弊,自然会选择配合。
“多谢父王指点!“
“第一仗务必打响。“朱高炽神色凝重,“你与你二叔共管缉察司,天下都在看着。首战若胜,威望立起;若败,日后行事处处受限。“
正说着,王忠匆匆来报:“殿下,宁王今夜去了二皇子府!“
朱瞻基脑海中浮现出宁王朱权的面容。
这个老王爷看似憨厚,实则心思深沉。
以往朱高炽与朱高煦相争时,他一直作壁上观,如今见朱瞻基手握兵权却根基未稳,便转而投靠朱高煦——若朱高煦得胜,他能分一杯羹;若败,还可收拢残部壮大自身。
“我这位皇叔可比高煦更难对付。“朱高炽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步步算计。“
“父王不足为惧,只需一人便可应对。“朱瞻基胸有成竹。
只要让美女接近,不愁抓不住把柄。
“胡闹!靠女人算什么本事!“朱高炽抬手要敲儿子脑袋,又生生忍住。
次日清晨,太子府门庭若市。
听闻朱瞻基掌了缉察司,能安排从九品衙役,各府庶子纷纷登门求告。
嫡长子生来爵位在身,嫡次子靠家族联姻也能谋个好前程。
唯有庶子,母族无权无势,从九品小吏已是难得机会。
若一家庶子都安置不了,外人便会揣测王府失势。
“别怨他们,庶子不易。“朱高炽已分出去半数名额,“我替你应付,留一百个给你。“
“有劳父王。“朱瞻基整了整衣袍,“今日我要去办件大事——应天城第一家‘聚宝斋’,今日开业。“
这是他筹谋已久的生意,明面上是精品商铺,暗地里兼营当铺,更是搜集情报、结交权贵的绝佳据点。
如此关键之事,他必须亲自坐镇。
……
望着朱瞻基远去的背影,朱高炽哭笑不得。
在儿子眼里,到底什么才算大事?
今日各王府、商贾大族当家人齐聚,正是结交人脉的好时机,他却一门心思扑在商铺开业上。
朱瞻基心里清楚,接下来整顿缉察司、清查鞑靼细作,难免得罪权贵。
与其今日热络寒暄,明日撕破脸面,不如先保持距离。
他身着藏青织金缎袍,扮作寻常贵公子模样,王忠与郑千率护卫远远随行,李一、李二贴身跟随,既保安全又不显张扬。
“马匹置办得如何?“一行人穿行街巷,朱瞻基问道。
他掌管的三百缉察司衙役,按例仅十五人配官马,其余需自掏腰包。
“回公子,良驹市价五十两一匹,应天马市倒是货源充足。“郑千面露难色。
朱瞻基早有严令,麾下必须配备上等战马。
朱瞻基目光冷冽:“定下两百匹。再传讯各府子弟,入司者需自备两匹战马,非草原良驹不收。“
他麾下的衙役不是混日子的草包,想进缉察司,这点投效诚意必不可少。
王忠在旁暗暗心算,两百匹马即便压价,也得上万两白银。
殿下赚钱如流水,花钱更是毫不手软。
铠甲兵器虽由朝廷供给,但系统兑换的装备价值连城,朱瞻基打算先观察新人,暂不轻易投入。
“公子,到了。“王忠指着前方气派的三进商铺,“原是赵王名下产业,如今归咱们了。“
此处位于应天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地段极佳。
“给……公子请安!“一名老者疾步上前。
来人正是周永仁,曾经投靠太子府,却因朱高炽的贪得无厌而家道中落。
“城东老宅我赎回来了,城外田庄我留用,按市价付银。“朱瞻基开门见山,“往后你做掌柜,店铺营收分半归王府,半留你家用。年薪百两,年终视业绩再赏。“
周永仁以为听错,直到王忠递上房契和契约文书,才确信这不是梦。
过去朱高炽只知索取,如今这位小殿下不仅归还祖产,还许以丰厚报酬。
“殿下!“周永仁扑通跪地,“老朽一把年纪,实在猜不透您的心思,只求明示!“
“瞧你这胆子。“朱瞻基挑眉,“不过是经营商铺、兼营典当,能有什么险事?这里是天子脚下,满城都是眼睛。“
周永仁心下稍安。
经营买卖正是他的拿手好戏:“不知殿下要售卖何物?“
“琉璃镜,我府上锻造的精钢刀,还有‘永乐玉液’酒。“
朱瞻基话音未落,周永仁已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三样无一不是应天权贵趋之若鹜的稀罕物,有这些货品坐镇,哪怕随便找个伙计看店,都能日进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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