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酒楼乃应天最繁华之地,却从未一下子涌入如此多人。
众人在门口交头接耳,不知今日是何缘故,即便过年也没这般热闹。
“给我围住,一个都不许放跑!“
郑千大喝一声,王府护卫迅速将群仙酒楼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隙。
楼内用餐的客人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何事。
群仙酒楼掌柜马集山满脸怒容地走出。
他从未遇过这种情况,群仙酒楼乃马家产业,号称应天第一酒楼,往来皆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每日进账数百两白银,是马家的重要财源。
黑白两道都给几分薄面,有事也会提前知会,今日却有人不讲规矩,在生意最旺时持刀枪围楼。
百姓们也满心疑惑,马家乃商贾大族之首。
今日这是为何?难道马家与间谍有关?
“官爷,这是何意?为何围我群仙酒楼?“
“啪!“郑千抬手就是一巴掌。
“大胆!见了世子殿下还不跪,竟敢质问?谁给你的胆子,马家吗?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郑千扣帽子的本事愈发娴熟,跟在朱瞻基身边,若没点长进,可对不起主子的栽培。
马集山这才注意到,眼前身着玄色华服之人,并非皇上和太子,而是世子殿下朱瞻基——那个侯信颜面尽失的主儿!
这小祖宗怎么找上门来了?
……
马集山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心惊怒。
他虽是马家旁支,却因赐姓在应天横着走多年,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可对上郑千寒光凛冽的刀锋,剩下的狠话生生咽回肚里。
朱瞻基稳坐马背,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不过轻抬下颌,喧闹的人群便鸦雀无声。
“本殿下奉保定侯令,缉拿鞑靼间谍孙正海!所有人原地待命,违令者斩!“
声如洪钟,震得在场百姓心头一颤。
想起大明与鞑靼连年征战中死去的亲人,众人攥紧拳头,有人已弯腰拾起石块,只等间谍露头。
眼看护卫要冲进群仙酒楼,楼内突然传来长笑。
马家二公子马云程身着猩红织金锦袍,带着十名精壮护卫踏步而出。
他眼角微挑,拱手一礼:“原来是世子殿下,久仰。“
这敷衍的姿态,在旁人看来已是僭越。
“跪下。“朱瞻基语气平淡,却似重锤砸在众人耳畔。
马云程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本殿下命你——跪!“
字字如冰,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马云程僵在原地,终于看清眼前少年眼中的锋芒——那是上位者俯瞰蝼蚁的冷冽,是要将商贾大族的傲慢碾碎的决心。
……
不是来抓间谍的吗?怎么变成世子殿下和马家对峙了?
众人攥着衣角,大气都不敢出。
马云程涨红着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今日你跪,此事揭过;不跪,律法当如何?“朱瞻基把玩着腰间玉佩,语气漫不经心。
“回殿下!大不敬一等斩立决!“郑千大喝一声,佩刀出鞘三寸。
人群骚动起来。
原来抓间谍只是幌子,殿下今天是要立威!
“殿下已再三警告,若执意不跪,便是死!“
话音未落,郑千的刀锋已抵在马云程喉前。
马家护卫们刚要拔刀,却被郑千冷笑震慑:“忘了瓦剌王子的护卫怎么死的?“
以前大家总觉得,就算犯了事,马家也能护着子弟。
可朱瞻基连瓦剌王子的护卫都敢杀,掰断亲贵随从的手腕,这种狠辣手段,百年未见!
“你不敢杀我!“马云程色厉内荏。
“试试?“朱瞻基翻身下马,步步逼近,“看看是你的膝盖硬,还是我的绣春刀快!“
“保护公子!“两名马家护卫暴喝着挥刀冲来。
他们可是马家精心培养的八级武者,却在李三、李四手下走不过一招,瞬间被制住。
“带刀面驾,意图行刺,拿下!“朱瞻基一声令下,太子府护卫如猛虎扑食。
马家剩下八名护卫皆是精锐,奈何对方实力悬殊,不过几个照面便被生擒。
“跪,还是不跪?“朱瞻基的刀尖挑起马云程的下颌。
马云程连退两步,后背撞上李六的胸膛才惊觉,自己的护卫已全军覆没。
“有本事杀了我!“马云程强撑着嘶吼,小腿却止不住颤抖。
“杀你不过头点地。“朱瞻基把玩着刀鞘,“瓦剌王子的事能平,侯信的事能了,你比他们还金贵?“
这话如惊雷炸响。
应天人都知道殿下认罚百万两的事,马云程当时还觉得这罚金惊人,此刻却如坠冰窖。
“最后问你一次,跪不跪?“
“我......“
马云程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他最得力的护卫左手已被斩断。
这些豪奴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恶行,早被朱瞻基查得一清二楚。
看着满地鲜血,马云程喉咙发紧——这些护卫每年耗费千两白银培养,要是都这么折了...
……
朱瞻基负手而立,目光如刀剜着马云程。
围观百姓早忘了抓间谍的事,只觉世子殿下周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威压。
自大明定鼎,寒门学子虽借科举崭露头角,可六部要职仍被商贾大族牢牢攥在手中。
今日朱瞻基这般直捣黄龙的架势,恰似在死水潭中投入巨石——原来整治商贾大族,无需迂回算计,就要这般雷霆手段!
“你可知,若再相逼......“马云程的嗓音发颤,膝盖几乎要触到地面。
“你跪了,马家敢反?“朱瞻基冷笑,“除了这个,我还有何惧?“
这话如重锤砸在众人心里。
的确,马家再势大也不敢公然谋反,而朱瞻基不过弱冠之年,就算行事莽撞,皇上又能如何?
最多遣人赔罪,可马家的脸面却实打实被踩在脚下。
见马云程仍咬牙硬撑,朱瞻基打个响指,两名马家护卫的惨叫声响起。
“平日里称兄道弟,如今眼睁睁看着他们受刑?“
这话让被制住的护卫眼底泛起怨色。
马云程冷汗浸透后背。
他何尝不想跪?
可马家子弟当街向皇室折腰,传回族中便是死罪。
就在僵持之际,人群中张玉柔拼命摇头示意。
恰在此时,群仙酒楼二楼传来高呼:“鞑靼奸细要逃!“
一个身影滚落而下——正是孙正海!
朱瞻基瞬间撞开马云程,如苍鹰扑兔般扣住奸细脖颈。
马云程被撞得倒飞出去,撞在立柱上,鲜血喷涌而出。
百姓们先是惊愕,随即恍然。
殿下本就是来抓间谍的,此刻奸细现身,自然要全力追捕!
张玉柔皱眉。
她本想借孙正海转移视线,却没想到朱瞻基竟将马云程伤成这样。
可事情还没完!
“群仙酒楼窝藏鞑靼奸细,即日起查封!“朱瞻基掷出封条,“敢动封条者,斩!“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马家产业被查封?
这可是头一遭!
看着朱瞻基策马离去的背影,百姓们纷纷议论:世子殿下心系边关战事,这才暂饶马家。
倒是马云程,包庇奸细,莫不是与鞑靼有勾结?
马云程瘫倒在地,又一口鲜血喷出。
他今日不仅颜面尽失,更将马家推入舆论漩涡。
而朱瞻基这雷霆手段,已然在应天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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