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摊开写满字迹的宣纸，眼中闪烁着谋划的光芒。
系统奖励的百名匠户堪称无价之宝，若能以此为根基开设兵器铺，既能锻造精良兵器，又能逐步提升大明军械水准。
他将计划交给碧玉、青玉：“这些事便由你们操办，登记、采买都要仔细。“
刚踏出房门，便听见朱高炽的喊声：“瞻基！“
“父王找我何事？“朱瞻基见父亲神色郑重，心中微动。
“听说马家的人试探了咱们的酒坊？“朱高炽压低声音。
朱瞻基眉头轻皱，看来府中眼线还需清理，连机密谈话都能传出去。
“孩儿正为此事犯难，父王可有良策？“他将难题抛出。
朱高炽神秘一笑：“你忘了自己的官职？“
“父王的意思是？“朱瞻基困惑道。
朱高炽拍了下他肩膀，“宣府紧邻鞑靼，战后俘虏、奸细不少。京城中鞑靼细作往来频繁，你不去查，怎知长乐坊里没有？“
朱瞻基恍然大悟。
作为神机营副使，清查京城内与边塞相关的可疑人员本就是职责所在。
但他仍有顾虑：“若搜查无果，岂不是得罪马家？“
“去找你舅姥爷。“朱高炽意味深长，“英国公府掌管城防，京城鞑靼细作的底细他最清楚。让他透露个小鱼小虾，你还不会请君入瓮？“
说罢匆匆离去，这等计谋，若非亲儿子，他绝不肯轻易指点。
半个时辰后，朱瞻基来到张家酒铺。
此时门前早已没了清晨抢酒的喧闹，却仍有数十人搬着板凳排队。
“这么早就来占位子？“朱瞻基指着人群问道。
张玉柔为他斟茶，嘴角含笑：“这酒催生了新行当——这些人通宵排队，把号转手倒卖。如今一个号能卖五十文，除去十文本钱，净赚四十文。“
朱瞻基神色一凛：“发号时必须做特殊标记，谨防伪造。“
“放心，“张玉柔早有准备，“每号都对应持号人的户籍文书，取酒时人号不符便作废。“
她顿了顿，看着酒铺内熙熙攘攘的景象，“只是如今生意太好，原定的产量......“
利润惊人的诱惑下，即便重信守诺如张玉柔，也不得不考虑扩大经营。
朱瞻基望着门外排成长龙的队伍，心中已有了新的盘算。
……
朱瞻基权衡再三，指尖敲了敲桌面：“明日起每日加产五十斤酒，但短期内无法再增。原料调配耗时太久，这已是极限。“
张玉柔眼中闪过惊喜。
每日多五十斤，便是三百五十两白银入账，一月下来就是万两之巨。
趁着她心情正佳，朱瞻基顺势抛出马家之事，强调这是关乎双方利益的共同危机。
“我早该想到。“张玉柔神色凝重，“群仙酒楼这几日高端酒销量归零，马家岂会善罢甘休？博陵马家位列商贾大族之首，根基深厚，我们必须谨慎应对。“
她摩挲着茶盏，语气坚定：“但绝不能退缩。以往那些被马家打压的家族，就是因一味忍让，最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白酒利润惊人，此刻若示弱，日后觊觎者只会更多。“
“表姑与我所想一致。“朱瞻基适时引出朱高炽的计策。
张玉柔凝神听完，当即起身：“这计策可行！你稍等，我立刻查探消息。“
不过盏茶功夫，她便折返回来：“有个叫孙正海的鞑靼人，三年前潜入中原，常出入群仙酒楼。此人表面是绸缎商人，实则为鞑靼传递情报......“
话音未落，朱瞻基已明白该如何布局。
张玉柔随即唤来贴身侍女青鸾：“你随殿下行动，持我的令牌可调动张家所有暗桩。“
看着青鸾躬身领命，朱瞻基心中暗赞。
张玉柔果然是商界女杰，关键时刻毫不含糊。
神机营，柳升正在批阅文书。
见朱瞻基求见，还提出要清查京城鞑靼间谍，不禁皱起眉头：“这是城防的差事，你......“
“我已禀明英国公。“朱瞻基亮出张玉柔的令牌。
柳升见状不再多问，只觉这晚辈急于立功——抓间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抓到了是本分，抓不到反惹非议，何苦来哉？
“这是调令。“柳升提笔疾书，“凭此可缉拿鞑靼人，但若是大明百姓或官员，必须有确凿证据。“
接过文书时，柳升瞥见朱瞻基眼底闪过的精光。
这小子，莫不是另有盘算？
可令已发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柳升的调令说得明白，缉拿大明子民需有确凿证据，但若对象是鞑靼人，便可便宜行事。
毕竟大明与鞑靼数度交锋，早已水火不容，俘获的鞑靼人多被充作奴隶，毫无权益可言。
当然，也有早年入明经商、娶妻生子的鞑靼人，他们无奴籍且行动自由，孙正海便是其一。
只是别人都已将自己视作大明人，他却仍为鞑靼刺探情报。
说来凑巧，朱瞻基刚拿到调令，青鸾便收到消息：孙正海今日午时在群仙酒楼设宴。
朱瞻基未调用兵部兵卒，只带了王顺与太子府护卫。
在应天城内，王府护卫行事更为便捷，加之手握调令，即便有人盘查也能应对。
“出发！“
朱瞻基一抖玄色披风，翻身上马。
“殿下，咱们不能直接闯进去吧？“青鸾面露担忧。
如此大张旗鼓，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本就备受瞩目的朱瞻基，岂不是又要成为焦点？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今日既抓间谍，也敲打马家！“朱瞻基冷哼一声，策马先行。
王府护卫紧随其后，他们只听从朱瞻基的命令，哪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王顺骑在马上，心中暗自得意。
平日里在王府憋闷，今日跟着殿下纵马应天大街，也算风光了一回。
“那不是世子殿下吗？出什么事了，这般着急？“
“跟上去瞧瞧！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前些日子在神机营前，连侯将军都吃了瘪。“
“侯将军算什么！殿下可是正宗龙子凤孙，那天侯信偏帮瓦剌人，哪像个大明的臣子！“
“就是！瓦剌那王子算个啥，敢冲撞殿下？最后还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他的护卫手腕都被拧断了！“
“这是好事！以前那些番邦人在城里横行无忌，你看这几日，都老实多了。不服就教训，打到他服为止！“
众人议论纷纷，周围人哄笑起来。
在大明，天朝上国的威严不容挑衅，番邦若敢滋事，必遭严惩。
“军情紧急，缉拿鞑靼间谍！“接近人群密集处，护卫们高声呼喊。
应天许久未有此类动静，自击败鞑靼后，城中太平已久，百姓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涌上街头，跟着殿下朝群仙酒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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