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基，朕让你来不是当哑巴的。“朱棣敲了敲扶手，目光扫过满堂皇子，“你皇叔们拿不出好主意，你可有？“
朱瞻基心里暗骂。
祖父这是明摆着把他架在火上烤！
几位王叔本就因罚俸心怀不满，此刻更是斜睨着他，眼神里满是轻蔑。
“孙儿还在斟酌......“
“斟酌？“朱高燧冷笑，“我们都是当场作答，到了你这儿倒要摆架子？“
朱高煦假意解围：“瞻基年纪小，不妨多给他些时辰。“
话里话外却在强调——瞧，我们可没拖延。
朱瞻基瞥了眼端坐主位的朱棣，老人眼底藏着算计。
他这才明白，祖父是故意让他树敌，用皇子们磨砺他，再借他收服朝臣。
“孙儿斗胆问陛下，可愿担个骂名？“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朱高煦拍案而起：“放肆！陛下乃圣君，岂容你这般试探？“
朱棣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龙目微眯：“你且说来。“
“若陛下不惧后世非议，只需一次突袭，便可让瓦剌十年难以恢复。“
“痴人说梦！“朱高燧嗤笑，“先前的火攻之策都要连年袭扰，你凭什么一次见效？“
柳升皱眉开口：“王爷慎言。“
朱瞻基看向朱棣，老人摩挲着腰间玉佩，似在等他下文。
朝堂上的气氛紧绷如弦，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年轻的世子身上。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又要站在风口浪尖——但这或许正是祖父想要的结果。
……
朱瞻基垂眸思索片刻，余光瞥见朱高燧正要开口，却被张辅一记冷目镇住。
“陛下，臣建议，待我大明骑兵入瓦剌边境......“他字字清晰，“焚其村寨，毁其井泉，屠其耕牛，尽毁农具。“
殿内死寂如坟。
众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
若按此策，瓦剌半数疆土将成焦土，十年内难以恢复。
“荒谬！“朱高燧率先跳脚，“大明乃礼仪之邦，岂可行此禽兽之举？陛下若允，必遭后世唾弃！“
朱高煦也附和：“此策虽能制敌，却失天下人心，恐寒了藩属诸国！“
朱瞻基注意到，一旁的朱高煦三儿子朱瞻坦眸光闪烁，似在权衡利弊。
这位庶子虽无实权，却最善审时度势。
“孙儿还有一物。“朱瞻基顿了顿，“正在研制的霹雳弹，若成，可在旬月内摧毁瓦剌所有边军城池。“
“何物？“朱棣坐直身子，眼中燃起精光。
“以硝石、硫磺等物炼制，威力惊人。唯造价高昂，且需时日完善。“朱瞻基隐瞒了系统中成熟的火药配方——筹码，要一点一点放。
柳升抚须颔首：“若真有此神器，再辅以焦土之策，瓦剌二十年难兴兵戈。“
“不可！“朱高燧急得面红耳赤，“如此一来，即便拿下瓦剌，也是片废土！“
朱棣眉头深锁：“瞻基，即便平定瓦剌，此等焦土之地，于大明何益？“
朱瞻基挺直脊梁：“若诸位王叔不愿领此地，孙儿愿往。“
他朗声道，“臣请将瓦剌土地分作五十亩一庄，招募无地流民开垦。头三年收成对半分，中间七年取三成，十年后田产尽归农户。种子耕具，皆由臣筹措。“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大明地少人多，许多农户仅守着薄田度日。
若真有此策，必定应者云集。
一旦垦荒成功，焦土亦可重焕生机。
……
“一派胡言！“朱高燧猛地怒喝道，“你笃定陛下不会答应，才敢信口开河！到时候若换了旁人领此地，岂不成了接烂摊子？“
他故意扫视诸位兄弟和世孙，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们可要当心，别被这小子坑了！
朱瞻基冷笑：“三叔若不信，我可立字为据。待我成年就藩，若分到边境，即刻赴任！“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怕的就是日后背锅，干脆把话挑明。
有系统相助，就算去蛮荒之地，他也能闯出一片天。
“够了！“朱棣突然打断争论，“今日议题暂且搁置，都退下吧。“
张辅和杨荣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若朱棣真让朱瞻基立字据，那便是断了他的储君之路。如今拦阻，反而透出别样深意。
待众人散去，朱棣指了指下首：“你们三人说说。“
杨荣斟酌着开口：“此策可行，但需陛下担些骂名。若世子殿下未能盘活瓦剌边境......“
“你呢？“朱棣看向张辅。
“为保边境百年太平，此计值得一试。即便成了废土，对大明根基也无大碍。“
张辅说得干脆，他深知朱瞻基这番谋划，实则是对朝堂献策的补全，若真能施行，瓦剌之乱可一劳永逸。
“柳将军，你也说说。“
柳升摸了摸胡须：“陛下，瓦剌拥兵十万有余，再不遏制，迟早生变。咱们何苦为个虚名，放着良策不用？“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柳升自靖难后愈发谨小慎微，今日却如此直言。
但细想之下，他说的也是实情——那些尊朱棣为“天下共主“的番邦，私下里没少犯边。
朱棣脸色阴晴不定，却终究没发作。
他转头吩咐：“把瞻基叫进来。“
朱瞻基再次入殿，面对朱棣连番追问，回答竟与柳升不谋而合。
朱棣心中诧异：柳升久历沙场，说出这番话不奇怪，可这孙儿从何得知？
难不成是柳升教的？但以柳升的为人，绝不可能插手储位之争。
“你说的霹雳弹，当真能毁城池？“朱棣盯着他。
“三十日后请陛下校场观演。“朱瞻基早有盘算，“只是造价极高，一两霹雳弹需纹银十两。“
朱棣摩挲着龙椅扶手，心中计较。
这价格确实惊人，但若真有如此威力...
“好，三十日后见。“
他刚要挥手让人退下，忽然想起先前说过要赏赐，不由得看向朱瞻基——这孙儿，还挺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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