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最终没当场赏赐,只说等三十日后再议。
朱瞻基走出神机营时,日头已偏西。
火器局如今无事可做,他只需隔日来巡查即可。
“世子放心,局里动静小人都会誊录清楚。“王顺哈着腰,“只是每日该把文书交给谁?“
朱瞻基示意天四上前。
这死士虽为护卫,心思却最缜密。
“不必劳烦王主事送,戌时我派人来取。你们约好交接地点。“说着掏出张地契,“听说你家中人口多,这五十亩田,种些口粮罢。“
王顺捧着地契的手微微发抖。
神机营官吏巴结上司都是倒贴钱,他却平白得了城郊良田。
消息传开,同僚们眼红得要命,却也只能干瞪眼——谁让人家傍上了世子这棵大树?
朱瞻基正要上马回府,忽见街角转出几个锦衣少年。
为首的卷发胡服男子酒气熏天,腰间镶宝石的弯刀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你就是朱瞻基?“男子打了个酒嗝,身后跟着的侯府侯信的孙子侯明还在傻笑。
朱瞻基认出这是瓦剌王子也先帖木儿,前些日子刚向朱棣求娶公主。
“本王子买的烈酒不够喝。“也先帖木儿晃着钱袋,“再给我两百斤,八两银子一斤,本王子有的是黄金!“
随从们跟着哄笑,有人摸出镶宝石的酒杯摇晃。
“每日限售百斤,王子买不到,我也无能为力。“
朱瞻基不欲纠缠,这牵涉外交,眼下朝廷还未对瓦剌用兵。
“站住!“
也先帖木儿突然拽住他衣袖,“本王子很快就是你姑父!按大明规矩,你该孝敬我!“
他喷着酒气,金戒指几乎戳到朱瞻基脸上。
朱瞻基皱眉后退,郑千等人已按刀上前。
也先帖木儿见他要走,醉醺醺的拳头挥了过来。
刹那间寒光一闪,郑千的绣春刀已架在他颈间,刀锋映得瓦剌王子脸色煞白。
……
应天街头贵族斗殴本是常事,巡街衙役见了都绕道走——这些勋贵子弟背后站着公侯将相,只要不闹出人命,大不了送回家让老子教训。
朱棣甚至默许“打赢了爹给兜着,打输了回家挨板子“的荒唐规矩。
也先帖木儿的拳头还未挥出,朱瞻基已闪电般掐住他脖颈。
瓦剌王子酒意上涌,本没把十二岁少年放在眼里,此刻竟被单手提离地面,绣金长袍勒得脸色发紫。
“世子不可!“闻讯赶来的兵部侍郎急得直搓手,“瓦剌与大明尚在盟约......“
朱瞻基冷哼一声,将人狠狠掼在青石板上,宝石腰带甩出清脆声响。
“记住你的身份!“朱瞻基踢开对方滚落的镶金酒壶,“瓦剌大汗不过是大明册封的王,真当应天是你撒野的地方?“
也先帖木儿呛咳着挣扎起身,被随从架住时还在破口大骂。
人群中忽有个声音喊道:“大胆!伤及外邦贵客,你担得起后果?“
朱瞻基循声望去,见侯明摇着折扇站出来。
这小子早因姑姑被冷遇记恨朱瞻基,此刻故意拱火。
“啪!“
朱瞻基反手一巴掌,直打得侯明踉跄倒地,玉冠歪斜。
周围官员倒抽冷气!
“吃里扒外的东西!“朱瞻基踩着对方镶玉靴面,“瓦剌王子当街行凶,你身为大明勋贵却帮着外邦?侯家到底姓朱还是姓也先?“
这番诛心之论让众人变色。
是啊,不管谁对谁错,此刻分明是番邦无理,侯明却胳膊肘往外拐,这算哪门子的忠臣之后?
侯明涨红着脸辩解:“我与王子是好友......“
“好友就能叛国?“朱瞻基冷笑,“他日瓦剌犯边,你侯家是不是要开城门迎敌?“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
侯明冷汗涔涔,刚想反驳,却被突然冲来的也先帖木儿一把推开。
瓦剌王子早忘了方才是谁帮腔,只想找朱瞻基算账,反倒将侯明撞得狗啃泥。
看着灰头土脸的侯明,人群爆发出哄笑。
有人低声嘲讽:“瞧这舔狗,人家根本不领情!“
侯明咬着牙爬起来,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落荒而逃,身后还回荡着朱瞻基的冷笑:“记住,在大明的地盘,龙得盘着,虎得卧着!“
……
围观人群屏息间,也先帖木儿扯开镶金领袍,古铜色肌理在阳光下暴起青筋。
这本是瓦剌勇士决斗前的仪式,却在应天街头显得野蛮而突兀——谁能想到,这个能饮清茶的番邦王子,骨子里仍是草原狼性。
“要与我生死斗?“朱瞻基冷笑。
经系统改造的身躯,早赋予他十夫之勇,眼前醉醺醺的瓦剌王子,不过是个空有蛮力的靶子。
也先帖木儿踉跄着逼近:“一对一!这是瓦剌规矩!不敢应就跪下来磕头,否则......“
“且慢!“
火器局掌印潘德颤巍巍上前劝阻,却被暴怒的王子一把推开。
老人重重撞在石狮上,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幕彻底点燃朱瞻基的怒火。
众人只觉眼前残影一闪,也先帖木儿已仰面栽倒,鼻腔窜出的血染红了波斯地毯般的胡须。
未等他起身,又是一记勾拳砸在颧骨,半颗臼齿混着血沫喷在青砖上。
“住手!“
官员们蜂拥而上,却见朱瞻基眼神如刃:“番邦狂徒,敢在神机营前伤我大明官员?真当我朝无人?“
围观百姓心中暗爽。
朱棣虽开创万国来朝的盛世,可这些番邦仗着盟约肆意妄为早已不是新鲜事。
今日总算有人治治这嚣张气焰!
“给我上!“
也先帖木儿的十二名亲卫亮出弯刀。
这些瓦剌精锐曾在草原上猎杀猛虎,此刻目露凶光逼近。
朱瞻基打了个响指,六名神机营精锐瞬间结成战阵。
他们皆是系统兑换的死士,动作如机械般精准。
寒光交错间,亲卫们的兵器纷纷脱手,惨叫声中,为首者的手腕已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按大明律,私闯禁地、持械伤人者——“朱瞻基踏过满地兵刃,“断其右手!“
神机营精锐得令如虎入羊群。
当第三声骨裂响起时,也先帖木儿嘶吼着扑来,却被郑千一脚踹飞,狼狈滚落在泥水里。
朱瞻基转身查看潘德伤势,老人气若游丝地点头。
他正要吩咐送医,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
“侯将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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