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中，林小满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望着悬浮在裂缝下的幽蓝球体，耳边是苏夜手机闪光灯的刺响——那光比平时暗了三个档位，像濒死的萤火虫。
苏夜！她扯着嗓子喊，声音被能量风暴撕成碎片。
但那个蜷在通道口的身影还是动了动，苍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跳跃。
林小满看见她额角的绷带渗出血痕，想起三小时前凯伦的匕首划开她肩胛骨时，这姑娘咬着牙说的那句小场面。
碎石砸在脚边，她踉跄着扶住石壁，目光扫过程野。
那男人正和凯伦扭打在祭坛边缘，军靴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凯伦的铁拳击碎程野护在胸前的小臂，却见他闷哼一声，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用最原始的军体拳往肋骨上招呼——这是只认死理的野兽，打不死就绝不会退。
小满！苏夜突然抬头，额发被能量流吹得狂乱，裂缝里的波动...和盖亚那次不一样！她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刺啦，显然是强行连接系统导致的过载，像是...像是有人把七个不同世界的意志揉成了浆糊！
林小满瞳孔微缩。
三个月前在《魔法使之夜》副本，她们曾见过盖亚意识显形，那种沉稳的、像大地呼吸般的波动，和此刻裂缝里翻涌的混乱完全是两回事。
她望着莫甘娜——那女人正跪在祭坛中央，胸口的魔法阵彻底熄灭，银白长发沾着血污贴在脸上，哪还有半分黑暗女王的样子？
你说它不属于你。林小满抹掉脸颊上的血珠，匕首重新握进掌心，那它属于谁？
莫甘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玻璃的刺响：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她撑起身子，指尖划过虚空之核投下的蓝光，三年前我在极北冰原找到它时，它说会给我力量。
现在才明白...是它需要我撕开次元壁。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球体表面，现在它吃饱了，要自己玩了。
话音未落，虚空之核突然震颤起来。
原本幽蓝的光转为暗红，像滴进墨汁的血珠迅速晕染。
林小满听见头顶传来更密集的碎裂声，抬头时正看见一道赤金色闪电劈进裂缝——那不是自然的雷，是《死神》世界的流刃若火？
还是《灼眼的夏娜》里的自在法？
苏夜！她冲向通道口，抓住苏夜冰凉的手腕，能定位到这东西的源点吗？
试试！苏夜咬着唇，手机屏幕亮起全息投影，无数数据流在两人之间炸开。
林小满看见代表不同世界的图标在疯狂闪烁：《名侦探柯南》的侦探徽章、《全职猎人》的贪婪之岛、甚至还有她第一次穿越的《月刊少女野崎君》里的分镜稿——全被绞进了那团暗红的漩涡。
源点...在漩涡中心！苏夜突然瞪大眼睛，指尖几乎戳到投影上，但那里有个...有个东西在吃这些世界的数据！
轰——！
一声闷响震得两人栽倒。
林小满抬头，正看见莫甘娜摇摇晃晃站起，掌心凝聚起最后一道黑芒。
她的眼睛泛着病态的红，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就算我做不成宿主，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小心！程野的暴喝从背后炸响。
林小满本能地翻滚，凯伦的拳头擦着她耳侧砸进石壁，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在地上打了个滚，看见程野抄起祭坛边的青铜烛台，用尽全力砸向凯伦后颈——那是他们在《进击的巨人》副本里学的，专门针对无垢巨人后颈弱点的招式。
凯伦闷哼着踉跄，程野趁机扑过去，手臂像铁钳般锁住对方咽喉。
林小满趁机冲向莫甘娜，匕首抵住她咽喉：停下！
你根本控制不了它！
控制？莫甘娜突然露出癫狂的笑，我从来就没控制过！她抬手抓住林小满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它要的是所有世界的可能性，你以为那些被你拯救的副本为什么总留着漏洞？
因为它在偷...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虚空之核突然发出刺目的光，暗红转为混沌的灰。
林小满不得不眯起眼，却见球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工藤新一的困惑、小杰的天真、艾伦的愤怒，甚至还有她自己在《月刊少女野崎君》里帮野崎画分镜时的笑脸。
这是...被穿越影响的世界线？苏夜的声音在发抖，它在收集所有被我们改变过的时间点！
更恐怖的事发生了。
那些人脸突然开始扭曲，新一的眼镜裂成碎片，小杰的帽子被烧出焦洞，艾伦的立体机动装置冒出黑烟——像是有人在逆向篡改他们的命运。
林小满想起上周刚结束的《柯南》副本，原本被她阻止的连环杀人案，此刻在虚空中竟重新上演，鲜血顺着球体表面往下淌。
够了！她吼出声，情感锚点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那是陆沉舟送她的银链，刻着两人小时候在巷口刻的歪扭平安。
此刻银链发出温暖的光，像一只无形的手按住她狂跳的心脏。
这东西怕情感连接？苏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小满你看！
那些扭曲的画面在变淡！
林小满低头，果然，银链光芒所及之处，柯南的血案画面开始模糊，小杰的笑容重新清晰。
她猛地抬头，正看见裂缝深处的阴影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终于显形——是个裹着灰袍的男人，面容被雾气笼罩，右手正按在虚空之核上。
凡人。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你们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阻止我？
你是谁？林小满握紧银链，为什么要这么做？
灰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左手。
林小满看见他指尖缠绕着和虚空之核一样的暗红光芒，裂缝瞬间扩大三倍，连程野和凯伦都被掀翻在地。
苏夜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全息投影彻底黑屏。
苏夜！林小满扑过去，将她护在身下。
碎石砸在背上，她听见苏夜在耳边说：小满...我黑进系统日志了。血沫混着话声渗出来，所有副本任务...都是这东西在筛选宿主。
莫甘娜...是第三个。
第三个？
林小满想起陆沉舟说过，系统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
而莫甘娜三年前找到虚空之核
它需要能撕开次元壁的人。苏夜咳出血，现在...它不需要了。
它要自己...吞噬所有世界的可能性，变成...真正的神。
灰袍人的笑声在头顶炸开：聪明的小老鼠。
不过知道又如何？他的手按在虚空之核上，球体突然开始吸收周围的能量，程野的呼吸声、凯伦的低吟、甚至林小满自己的心跳，都像被抽干了般变弱。
程野！林小满嘶吼，抓住凯伦！苏夜，连我！
程野像听懂了什么，拖着凯伦滚到她身边。
苏夜颤抖着伸出手，林小满抓住她染血的指尖，又抓住程野的手腕——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情感锚点的光瞬间暴涨，形成金色的屏障。
灰袍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头，雾气中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情绪——是惊讶。
这不可能。他说，凡人的情感连接...怎么可能对抗次元意志？
因为我们不是凡人。林小满喘着气，银链的光几乎要灼伤她的手，我们是穿越者，是能改写故事的人。她想起第一次穿越时，在《名侦探柯南》里替小兰挡住的那刀；想起在《全职猎人》里，用现代谈判技巧让幻影旅团暂时停手；想起在《进击的巨人》里，带着调查兵团用声东击西战术摧毁兽巨人。
那些被她改变的可能性，此刻全在银链里发烫。
苏夜，定位源点！她吼道，程野，准备冲！
苏夜的手机突然重新亮起，全息投影里，源点的位置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程野抄起凯伦的佩刀，用刀尖在地上划出痕迹——那是他们在《进击的巨人》里学的立体机动装置抛物线。
三秒后能量潮汐减弱！苏夜的声音突然清晰，是情感锚点在稳定空间！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
她望着灰袍人震惊的脸，望着虚空之核里那些逐渐稳定的世界画面，突然笑了。
真正的终局，才刚开始。她重复莫甘娜之前的话，但这次，说话的人是我。
她抓住程野的手腕，苏夜的手指扣住她的腰带。
能量潮汐减弱的瞬间，三人像离弦的箭般冲向虚空之核。
灰袍人慌忙抬手，却见林小满将情感锚点猛地砸向球体——那是陆沉舟在她20岁生日时送的礼物，刻着要活着回来的银链。
去你的次元意志！她吼道。
银链撞击虚空之核的瞬间，整个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轰鸣。
林小满看见灰袍人的身影开始透明，看见虚空之核里的世界画面重新变得鲜活，看见莫甘娜瘫坐在地，眼里的疯狂逐渐褪去。
最后一刻，她听见苏夜在耳边喊：源点关闭！裂缝在愈合！
然后，黑暗笼罩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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