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尽头的霉味在林小满踏入祭坛的瞬间翻涌成浪潮。
她的战术匕首贴着大腿，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这是程野昨晚硬塞给她的，说比便利店的水果刀趁手。
此刻刀鞘撞在石阶上的轻响被无限放大，混着祭坛符文嗡鸣的震颤，在她太阳穴里敲出闷鼓。
以星轨为引，以心魂为契。林小满咬着舌尖念出第一句咒语，奥利弗留下的羊皮卷内容突然在视网膜上浮现，墨色字迹像活过来的蛇，顺着她的血管往脑仁里钻。
祭坛中央的裂痕里渗出幽蓝微光，那些刻在墙壁上的符文开始旋转，像被风吹动的经幡。
记忆碎片在剧痛中炸开。
她看见十七岁的自己蹲在便利店后巷，给流浪猫喂关东煮；看见苏夜裹着浴巾从游戏厅更衣室冲出来，举着手机喊我黑进系统后台了；看见程野把受伤的她背出《进击的巨人》副本时，军绿色外套浸透的血渍比夕阳还红；还有陆沉舟站在暴雨里，掌心托着发光的锚点说这是能定位你的坐标。
啪——
祭坛顶部的石屑突然簌簌落下。
林小满猛地抬头，就见莫甘娜踩着塌陷的缺口跃下，黑色风衣扫过石壁，带落一片碎石。
她身后跟着凯伦，肌肉虬结的手臂上缠着锁链，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轻颤。
我闻得到血的味道。莫甘娜的红瞳在幽光里发亮，你在燃烧记忆启动召唤术？
真可怜，连孤注一掷都要拿最珍贵的东西当燃料。
林小满没接话。
她的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程野用弹片改造的微型炸弹，是今早苏夜熬夜黑进军工系统搞到的设计图。
当莫甘娜的高跟鞋碾过第三块刻着雷纹的符文时，她的指尖在大腿内侧轻轻一按。
轰！
祭坛东侧突然炸开刺目白光。
凯伦本能地扑向莫甘娜，锁链划出银弧挡在两人身前。
林小满趁机加快咒语，舌尖尝到铁锈味——是咬破了。
那些旋转的符文突然全部转向她，蓝光如活物般钻进她的七窍，疼得她膝盖一弯，几乎栽倒在祭坛中央。
凯伦！莫甘娜甩开保镖的手，红瞳里翻涌着暴怒，拆了祭坛！
但凯伦没能冲过来。
一道黑影从坍塌的缺口处疾掠而下，程野的军靴踢碎半块石阶，特种兵惯用的锁喉手刀直取凯伦后颈。
两人撞在刻满符文的墙上，石屑纷飞间，程野的指节擦过凯伦的耳后——那里有道旧疤，是上回在《全职猎人》副本里，他用战术刀划的。
护好她。程野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这是他对苏夜说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秒就被凯伦的锁链缠住了手腕。
地面突然震动。
林小满的余光瞥见通道口的手机屏幕亮了——是苏夜的远程操控信号。
她能想象那姑娘此刻的模样：蜷缩在游戏厅的破沙发上，绷带渗着血，指尖在键盘上跳得比扫雷还快。
可下一秒，屏幕突然黑屏，只剩一片刺目的雪花。
苏夜！林小满脱口而出，声音被咒语的嗡鸣撕碎。
她能感觉到系统连接在崩塌，就像攥着一把沙，指缝里不断漏出去。
莫甘娜的笑声突然近在咫尺，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小黑客撑不住了？
真遗憾，本来还想多玩一会儿。
林小满咬向那只手。
莫甘娜尖叫着缩回手，指甲在她脸上划出血痕。
趁这空隙，林小满扯开衣领，将发烫的情感锚点按在祭坛中央的裂痕上。
那是陆沉舟用两人童年交换的玻璃弹珠改造的，此刻烫得几乎要融化皮肤。
以锚为誓，以爱为刃——她的声音混着血沫，现在，给我开！
整个祭坛突然发出轰鸣。
蓝光如实质的浪涛席卷而来，林小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抽离——是那些即将遗忘的记忆，是便利店的关东煮热气，是苏夜熬夜时泡的速溶咖啡，是程野总塞在她口袋里的巧克力。
但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锚点涌进她的血管，她听见骨骼发出脆响，视力突然变得能看清莫甘娜睫毛上的血珠。
现在轮到我了。林小满抹掉嘴角的血，战术匕首不知何时已握在掌心。
这把刀曾跟着她在《名侦探柯南》里划开凶手的伪装，在《进击的巨人》里挑断过无垢巨人的后颈，此刻在她手里轻得像片羽毛。
莫甘娜的瞳孔骤缩。
她挥出的掌风原本能掀翻半面墙，却被林小满侧身避开；踢向心口的腿被抓住脚踝，反制着压在祭坛上。
林小满的膝盖抵着她的后腰，匕首尖抵在她后颈——那里有块青色胎记，是虚空之核的连接点。
你输了。林小满说。
莫甘娜突然笑了。
她吐出的血溅在祭坛上，染红了一片符文：你以为切断连接就能赢？
看看天空。
林小满抬头。
上方的塌陷处不知何时被撕开一道裂缝，黑紫色的能量像沸腾的岩浆般翻涌。
那些能量里裹着破碎的画面：《名侦探柯南》的米花町在燃烧，《全职猎人》的友克鑫拍卖会成了废墟，《进击的巨人》的城墙正在崩塌。
而所有画面的中心，悬浮着一颗流转着幽光的球体——那本该在莫甘娜体内的虚空之核，此刻正缓缓转动，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它从来不属于我。莫甘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它只是借我之手，撕开次元壁...
林小满的匕首当啷落地。
她望着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缝，听着头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那是次元壁在崩塌。
能量浪潮从裂缝中涌出，卷着碎石砸向祭坛。
林小满踉跄着扶住石壁，看见程野还在和凯伦缠斗，看见通道口亮起苏夜的手机闪光灯（她一定是咬着牙重新连上了系统），最后视线落回莫甘娜脸上。
那女人的笑容里没有得意，只有解脱般的疲惫：真正的终局......才刚开始。
地动山摇中，林小满握紧重新发烫的情感锚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轰鸣响起：苏夜，拉我出去！
程野，护好大家！
但回应她的，是头顶裂缝中涌出的、足以吞噬一切的能量咆哮。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