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的气味混着鎏金沙的余烬,玉烟跪坐在矿洞残骸间,江砚的头枕在她腿上渐凉。周延昭的剑尖挑开碎石堆,月白锦袍浸透矿工黑血,独眼重瞳在尘雾中裂成碎光:好妹妹,再耽搁下去,你那情郎真要成尸体了。
玉烟攥紧江砚掌心的糖纸,背面赎字被血渍洇成暗红。她突然将糖纸按在周延昭心口烙痕上:你早知道这纸上的路线,是不是?
糖纸遇血显形,蜿蜒的纹路直指海崖暗洞——正是母亲手札中绝路逢生的标记。
救他?周延昭忽然掐住江砚下巴,将药瓶悬在他唇上,我要你拿鎏金矿的秘密来换。
瓶中药液泛着熟悉的靛蓝色,与当年母亲调制的毒酒如出一辙。
玉烟夺过药瓶一饮而尽。剧痛从喉间炸开的瞬间,她瞥见周延昭瞳孔骤缩,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江砚突然暴起扼住他咽喉,指缝间漏出半枚鎏金哨:你身上...也有这个
暗哨的嗡鸣刺破死寂。矿洞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数十名颈戴鎏金项圈的药人匍匐而出,为首的独臂老者举起火把——火光映出他胸口的皇室刺青。
未时的暴雨冲刷着暗礁。玉烟拖着江砚藏进海蚀洞,洞壁的抓痕里嵌着褪色糖纸。她捻起糖纸浸入海水,晕染开的墨迹竟是母亲笔迹:烟儿,吹哨。
江砚的咳血声突然急促。他撕开染血的衣襟,心口处溃烂的毒斑竟组成哨孔图案。玉烟颤抖着将鎏金哨按上去,哨声混着他的心跳,震落洞顶伪装成礁石的机关门。
别进...江砚染血的手抓住她脚踝,里头是...
周延昭的剑锋已挑开门闩。腥风扑面而来,玉烟望见成箱的皇室密档浸泡在血水中,每本封面都烙着她的生辰八字。
惊喜吗?周延昭用剑尖勾起本泛黄册子,你从出生就是圣上钦定的药人,这些鎏金矿...
他忽然撕开自己衣襟,心口烙痕下埋着鎏金片:是用三千婴孩的脑髓养的!
玉烟突然将哨子刺入他伤口。鎏金片遇血融化,周延昭的狂笑变成痛吼:对!就这样!让你看看这腌臜世道的真面目!
申时的惊雷劈开海面。玉烟在密档堆里翻出幅婴孩画像,襁褓上绣着的双鱼纹与她的一模一样。江砚突然抢过画像撕碎,碎屑中飘落半张婚书——男方竟是周延昭的本名,女方却是玉烟母亲的闺名。
你娘替我换过命...周延昭倚着淌血的岩壁,用你的命...
他忽然扯过玉烟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鎏金哨的残片割破两人掌心:感受下,这里跳动的,本该是你的心。
江砚的渔叉破空钉在两人之间。他踉跄着起身,后背溃烂处显出新纹路——正是暗洞的逃生图:烟儿...走...
鲜血顺着渔叉滴落,在鎏金沙上灼出青烟。玉烟突然记起儿时江砚教她写字,总把逃字写成挑,原来早在那时,他就替她备好了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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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海啸吞没哭嚎。玉烟架着江砚冲出暗洞,周延昭的剑在身后斩落追兵。腥咸的浪涛中,她看清追兵腕间的刺青——与父亲书房暗格的钥匙纹路相同。
上船!周延昭劈断缆绳,小舟在怒涛中颠簸。玉烟撕开江砚的衣襟包扎,发现他心口的哨孔正渗着金液。周延昭突然捏住她下巴灌入药酒:不想他死,就唱你娘教的摇篮曲。
玉烟在眩晕中启唇。熟悉的曲调混着浪声,江砚后背的逃生图遇水发光,竟是指引向当年母亲溺亡的暗礁区。周延昭的独眼重瞳突然淌血:对了...当年你娘就是唱着这曲子...把我按进毒池...
小舟撞上礁石的刹那,玉烟望见海底沉棺。母亲的面容在琉璃棺中宛如生时,手中握着的正是缺失的婚书下半页。
去拿啊...周延昭的蛊惑混着血腥气,拿了就能救你的江砚...
江砚突然翻身入海,染血的身影如当年那般决绝。玉烟跟着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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