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望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叫王小军，是山水集团的一名采购员，昨天被警方以涉嫌经济犯罪为由带走。
王小军蜷缩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老鼠，眼神中满是惊恐。
祁同伟掐灭了烟头，身体前倾：“王小军，你再说一遍，你是怎么联系教授的？”
“祁厅长，我真的不知道教授是谁。”王小军声音发颤，“我只是个小采购，负责按上面指示采购一些建材，然后按照规定的流程开发票。
至于发票上多出来的钱去了哪里，我真的不清楚啊！”
祁同伟猛地一拍桌子：“别给我装糊涂！你负责的那批水泥发票，超出市场价格三倍！
这钱都进了谁的口袋？”
王小军哆嗦着：“我只知道这些钱会进入一个特殊账户，然后由财务主管赵德汉负责转出。
具体转给谁，我真的不知道啊。”
祁同伟眯起眼睛：“赵德汉？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王小军摇头，“他前天突然请假，说是家里有事，然后就没再出现过。”
祁同伟起身走到窗前，思考着这个信息。赵德汉不见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祁同伟回到座位上：“进来。”
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这是公安厅刑侦处的李维，祁同伟的心腹。
“祁厅长，有情况汇报。”李维看了一眼王小军，示意有话私说。
祁同伟点点头：“把他带下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谈。”
两名警察进来，带走了王小军。办公室只剩下祁同伟和李维两人。
祁同伟点燃一根新烟：“说吧，什么情况？”
李维递上一份文件：“我们跟踪山水集团的那个司机胡建国，发现他今天下午去了郊区一个小区，在那里停留了将近一小时。”
“那个小区有什么特别的？”
“我们查了一下，那个小区最近有几个陌生人出入，看起来像是反贪局的人。”
李维压低声音，“我怀疑赵德汉可能在那里。”
祁同伟的眼神变得锐利：“反贪局？侯亮平？”
“很有可能。最近一周，反贪局的活动非常频繁，他们调取了山水集团过去三年的所有银行记录，还约谈了几个与山水集团有业务往来的政府部门负责人。”
祁同伟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敲打着桌面：“你认为，这个王小军知道多少？”
李维思考了一下：“据我判断，他只是个外围人员，知道的不多，但如果配合反贪局，可能会暴露一些线索。”
“我们现在手上有多少山水集团的人？”
“除了王小军，还有两个基层管理人员和一个司机。
不过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祁同伟起身踱步，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赵德汉真的投靠了反贪局，那情况就很不妙了。
作为山水集团的财务主管，赵德汉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李维，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人？是留在我们手上继续审，还是按程序移交反贪局？”
李维犹豫了一下：“如果我们不移交，反贪局肯定会追问。
但如果移交了，我们就失去了控制。”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给高书记打电话。”
李维拿起电话，拨通了高育良的号码，然后递给祁同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高育良的声音带着睡意：“喂，祁同伟？”
“高书记，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祁同伟的声音变得恭敬，“有紧急情况需要请示。”
“说。”
祁同伟简洁地汇报了王小军的审讯情况，以及关于赵德汉可能投靠反贪局的推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高育良的声音变得清醒：“赵德汉是关键人物，如果他真的投靠了侯亮平，我们就麻烦了。”
“是的，高书记。所以我想请示，对于现在抓获的几个山水集团的人，我们该如何处理？
是继续扣押审问，还是按程序移交反贪局？”
高育良思考片刻：“部分移交。把王小军移交过去，其他人先留着。
另外，加强对赵德汉可能藏身地点的监控，但不要轻举妄动。”
祁同伟皱眉：“为什么要把王小军移交过去？”
“声东击西。让侯亮平以为我们只抓到了王小军这样的小喽啰，没发现更重要的线索。
同时，通过王小军，我们可以了解反贪局掌握了多少情况。”
祁同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高书记。”
“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赵德汉。他手上的材料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
必须在侯亮平有所行动前把他找到。”
“是，高书记。”
挂断电话，祁同伟对李维说：“明天一早，把王小军移交给反贪局，就说例行公事。
其他几个人继续审，重点问他们对赵德汉的了解。
另外，加派人手监视那个小区，但不要打草惊蛇。”
李维点头：“明白。还有一件事，厅里的技术科查到，最近有人在调取老干部疗养院项目的相关资料。”
祁同伟眉头紧锁：“是反贪局的人？”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而且，有传言说沙瑞金书记对这个项目很关注，准备在下次省委会议上提出质疑。”
祁同伟站起身，走到窗前：“看来风暴真的要来了。”
他转身面对李维：“通知下去，提高警惕，特别是关键场所的监控记录，确保没有漏洞。”
“还有，”祁同伟补充道，“密切关注反贪局的动向，特别是侯亮平的行踪。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维点头离开后，祁同伟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高育良：“情况已经安排，明天移交王小军。
请高书记放心。”
发完短信，他走到办公室的保险箱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档案袋。
档案袋里是一叠照片，全是他这些年来收集的各种证据，包括一些高级官员的把柄。
这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的筹码。
祁同伟把照片一一翻看，最后停在一张高育良与山水集团董事长的合影上。
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小字：“老干部疗养院项目签约仪式。”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小心地放回档案袋，锁进保险箱。
祁同伟知道，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他必须做出选择。
是继续追随高育良，共同对抗沙瑞金和侯亮平？
还是另寻出路，保全自己？
他拉开抽屉，握住里面的配枪，感受着金属的冰冷。
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他都必须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第二天一早，王小军被移交到了反贪局。祁同伟亲自签署了移交文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
回到办公室，李维带来了最新消息：“反贪局那边接收了王小军，侯亮平亲自审问。
另外，我们已经安排人手监视那个小区，目前没有发现赵德汉的踪迹。”
祁同伟点点头：“继续监视，有情况立即汇报。
对了，那几个山水集团的管理人员审得怎么样了？”
“他们知道的不多，但有一点信息可能有用。
其中一个说，赵德汉前段时间经常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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