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的目光在李氏和苏瑶之间转了个来回，折扇轻摇：这位是？”
这是我娘......苏瑶刚要开口，李氏已经挤到她前面，满脸堆笑：程公子有所不知，这丫头是我闺女，从小就跟着我学厨艺。这酱汁的配方啊，还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苏瑶攥紧了衣角。她太清楚李氏的为人，这是要抢她的功劳。
哦？程砚秋挑眉看向苏瑶，那这山楂酱......
是我......苏瑶刚要说话，李氏狠狠掐了她一把。
是我教她的！李氏抢着说，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要不是我手把手教......
娘，苏瑶突然开口，您不是说这配方是祖上传下来的吗？那您一定知道，这酱汁里除了山楂，还加了什么吧？
李氏一愣：这......当然是......
是三年陈酿的米酒，程砚秋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还有薄荷汁和盐巴。这位大娘，您连自家祖传的配方都记不清？
李氏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苏瑶趁机说：程公子，其实这酱汁还能改进。如果用西域葡萄酒替代米酒，再加少许胡麻油，味道会更醇厚。
程砚秋眼中精光一闪：有意思。苏姑娘可愿随我去趟江南？程氏商行正在寻找特色酱料配方，你这山楂酱......
不行！李氏尖叫起来，她是我闺女，怎么能......
大娘，程砚秋收起折扇，语气转冷，程氏商行做生意，向来公平交易。这配方既然是苏姑娘的，自然该由她做主。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五百两，买断山楂酱的配方。苏姑娘若愿意，还可以来程氏商行做掌勺，月钱另算。
苏瑶看着那张银票，心跳如鼓。程砚秋见苏瑶朝李氏那边努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微一笑，折扇“啪”地一声合上，转头对李氏说道：“大娘，既然这配方是苏姑娘的，那咱们就得按规矩来。程氏商行做生意，向来讲究公平公正，您说是吧？”
李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急忙摆手道：“程公子，您这话说的，她可是我闺女，她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再说了，这配方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程砚秋不慌不忙，语气却冷了几分：“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是祖传的配方，您刚才怎么连里面的配料都说不清楚？这可有点说不过去啊。”
李氏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程砚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大娘，您要是记性不好，那这配方的事就更不能交给您了。再说了，苏姑娘刚才说的改进方法，您怕是连听都没听过吧？”
李氏被戳中了痛处，顿时恼羞成怒，指着苏瑶骂道：“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在外人面前拆你娘的台！看我不......”
她话还没说完，程砚秋已经抬手打断了她：“大娘，您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就要叫人了。程氏商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李氏一听，顿时慌了神。她虽然贪心，但也知道程氏商行的势力，得罪不起。她狠狠瞪了苏瑶一眼，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你这丫头给我等着！”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苏瑶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苏瑶看着李氏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李氏，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但她并不后悔，毕竟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程砚秋见李氏走远，这才转身对苏瑶笑道：“苏姑娘，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苏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程公子，江南我就不去了，这山楂酱的配方我倒是可以卖给您，但我有一个条件。”
程砚秋挑眉：“哦？什么条件？”
我要程氏商行签下契书，苏瑶攥着衣摆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却异常清亮，往后我种的香料或者其他食材，程氏商行须得优先收购。
程砚秋折扇抵着下巴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眼前这个粗布荆钗的少女，忽然发现她垂落的发丝间沾着几片山楂叶，衣襟上还带着灶火气，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深山里撞见的幼鹿，明明被逼到崖边，犄角却硬生生挑破了猎网的窟窿。
苏姑娘倒是会做生意。他忽然笑起来，扇骨嗒地敲在掌心：契书可以签，但头三个月要试收。若是货品达不到方才的水准——算珠咔嗒一响，姑娘得免费给程家当十年厨娘。
苏瑶盯着程砚秋，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条，预付三成定金。她学着方才程砚秋的模样挑眉，我要买下后山那片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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