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宴那日,天还未亮,念清荷就被半夏唤醒。
“公主殿下,该梳妆打扮了。”半夏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兴奋。
冬至宴是宫中一年一度的盛事,她们这些侍女也能跟着沾沾光,再加上还是主子的生辰宴,不仅能见世面,晚些还有赏银拿,自然高兴。
她们为她梳妆打扮,描眉画眼,精心地挑选着首饰和衣裳。
铜镜中,少女的容颜倾城绝世,一颦一笑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一袭华贵的宫装,更衬得她高贵典雅,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
“公主殿下今日真是美极了。”半夏由衷地赞叹道。其他两个侍女也跟着附和。
念清荷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镜中长公主和现代的自己在十四岁时长得一模一样,她一度怀疑自己是身穿。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主殿下,云…云梁质子……求见……”
念清荷微微挑眉,“让他进来。”
轩辕裕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冬衣,虽然依旧身形消瘦,但比起之前那副落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
“公主殿下,臣有一事不明。”
轩辕裕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念清荷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扶了扶右边的步摇,冷淡问道:
“何事?”
“不知今日冬至宴,臣需要做些什么?”
念清荷正要开口,就从镜子里看到一身黑衣......轩辕御景竟然穿了一身黑,这是要出席葬礼吗?。
念清荷噌的转身:
“你这是……”
她上下打量着轩辕御景,绷着脸故作发难,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奔丧呢!”
轩辕裕景先是身形一僵,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他薄唇轻启,正要反驳,却见念清荷已经站起身,绕着他走了一圈,
“这身黑色,衬得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衣袖上的纹路,然后语气带着些许遗憾:“就是这场合,不太合适。”
轩辕裕景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念清荷的触碰。
他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僵硬,
“奔丧……应该穿白色。”
直男实锤了!
”半夏,司衣司没把轩辕公子的礼服送过去吗?“
念清荷皱眉看向身旁的半夏。
”启禀公主,送过去了。今天上午,奴婢送去的。“
半夏边回复边瞪了轩辕御景一眼。
”为何不穿?“
念清荷看向抿唇,浑身紧绷的轩辕御景问道,没等他回答,就吩咐半夏:
”去他寝殿取来。“
等半夏出去,念清荷复又看向轩辕御景,恨铁不成钢地一通输出:
”不想穿南宸的衣服?呵呵,那屏息憋死,闭嘴不吃不喝饿死算了,为什么现在还生龙活虎站在本宫面前?寄人篱下,你那可怜的自尊值钱吗?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谈什么复仇掌权......“
念清荷突觉自己说多了,赶紧收住,马上又换上跋扈的表情:
”在我宫里,我说什么你就给我听着。“
说完,一甩手帕又走回镜子前坐下,盯着自己脸上的妆容检查是否有何不妥。
实则内心疯狂懊悔,怎么会说那些话,以轩辕御景的聪明,一定会察觉什么,怎么那么不小心。
看着长公主微微颤抖的身形,轩辕御景从最初震惊她是在说教自己,到后来体会出她的恨铁不成钢,这让他看不懂这位长公主了。他们可是敌对关系,长公主刚才的一席话好像只有自己人之间才会有的直言不讳,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念清荷从镜子里偷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轩辕御景,他眼帘低垂,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
这时,半夏带人进来,每人手上的托盘里分别放着衣服和配饰,看样子有五套。
念清荷也没转身,镜子里大约扫了一眼,说道:
”一件流云纹,袖口镶银丝边,月白色,腰配玄色束带的常服,换那件。“
轩辕御景眼眸闪了闪:
“长公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以为她只是随口吩咐下去而已。
念清荷微愣,惊叹于少年敏锐的观察力。她也就是怕司衣司的人扒高踩低,听说是给轩辕御景的制衣就不好好干活,于是她便过目完以后,才离开司衣司。
却没想到直接被轩辕御景看透。
念清荷端坐铜镜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本宫那日去司衣司查看自己的生辰服修改得如何了,随意看了一眼,有点印象罢了。”
轩辕御景望着镜中那双隐有闪躲神色的眼眸:
“随便看一眼,就记住袖口是银丝流云纹,玄色束带?长公主的记性可真好。”
不是,这熊孩子是专门来拆她台的吧?
这是非逼着她承认专门去看过?
念清荷暗自咬牙,没办法了,只能拿出蛮狠长公主的威望,冷眼朝他扫去:
“这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
“滚去偏殿把衣服换了,到时候冬至宴上就老实在本宫身后站着,只听本宫一人的玉令。”
轩辕御景一言不发,沉默着没吭声,跟着宫女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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