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本来是没注意,还寻思着这死丫头跑哪儿玩去了,家里一堆活都没干呢。
谁知道一抬头居然就是她刚念叨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招呼,打,挠,掐,踢,那架势,压根儿就不是对自己孩子,妥妥的对付仇人的态度,村民们也都纷纷劝,
“这是你姑娘,你这也太狠了吧?”
“老娘管教自己孩子,你们管得着吗?想男人是吧?啊?都会自己找男人了?”
又一个巴掌上去,陈大花的脸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
村长赶紧叫人把陈婆子拉开,
“干什么干什么?”
陈婆子还回头嘶喊着,
“我管教自己女儿,你们管得着吗?她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是想让她去死,她也得乖乖的听话。”
知青这边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这比地主老财都狠啊,看她这样子,都打习惯了,天啊,连亲闺女都这么对待,她该不会是羡慕地主吧?”
一语惊起千层浪。
这是个敏感的词,也是个敏感的话题,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村长也哽住了,这人还真敢说,但是他不敢接啊。
陈婆子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孩子她敢打,也就是仗着是自己的孩子,要真是跟这个词沾上边,那她将面对的是什么,她自己都害怕。
“没有,没有,我不是,我家八辈贫农,孩子不听话不都是这么打的吗?”
现场很静,她这尖锐的嗓音就格外的刺耳,除此外,她还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
村长叹口气,让人压着她,先把这个放一边,接着问陈大花,
“你接着说,”
被亲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踢又打的,陈大花已经麻木了,但是刚刚那个词她也是害怕的,这会一问,那是竹筒倒豆子,一旦都没有保留,也没注意人群里其他人的脸色,有白的,有红的,不在意的,蔑视的。
“那天我看见李建国从美华家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媒婆,我就知道他们在相看。
去年我在山上被李建国救了,我就,想嫁给他,可是我妈天天念叨着要把我卖了给我哥娶媳妇,我就没敢说。
美华的条件好,家里能吃饱饭,人长的还好看,我就怕李建国也答应了。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知青点的陈知青,她劝我,现在提倡自由恋爱,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还说,还说,现在是有美华,如果没有美华,李建国一定会来找我。
我本来没想干这事的,我也是跟美华一起长大的,我也害怕。
陈知青说可以制造巧合,让人看见美华和别人在一起,然后趁着人多再起哄,美华就算为了名声也肯定不敢张扬,而且,出了这事,那李建国肯定也会知难而退。”
陈大花换了口气,一回头就对上白着脸的陈招娣,
“本来陈知青说的不是朱阳知青,因为都知道朱知青,林知青和时知青,几乎每天都起早上山,本来说的是是把时知青引开,引着朱知青或林知青过去,不管是哪一个都行,还说,还说他们经常上山,手里东西肯定不少,这样,也算配得上美华。
结果,没想到,起早出来的是这个朱知青,时知青他们三个都没出来。”
时安几个小伙伴压根儿就没想到,这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陈招娣,我们跟你有仇吗,你这么算计我们?”
陈招娣惨白着脸,左顾右盼,
“不怪我,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天天一起上山,说不定就有一腿,”
时安的小脸冷若冰霜,
“听谁说的?”
看她左顾右盼的推脱,时安也不客气,
“铭哥,造谣诽谤,我记得也是重罪的吧?能判几年来着?”
朱铭是负责人,有问题找他没问题就是了。
果然,朱铭很给力,
“这个要看轻重,主犯和从犯肯定是不一样的。
像那种人云亦云,嘴不好,还乐意跟风的,最少是三年起步,不过,如果被害者愿意不追究,倒也没这么重。
不过,那种藏着恶毒心思,自己在背后出主意,鼓动别人当枪子的,可就严重了。一经查出来,农场改造是妥妥躲不过去的。
而且,有这么个污点,估计家里的孩子可就不好过了,毕竟有这么个愿意造谣污蔑别人的父母,谁愿意跟这样的人亲近呢?一个不高兴,出去瞎说两句,有那狠心的,再写一封举报信,你说说,你就是有口也说不清啊。”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不过唬一唬这些人是足够了。
好多村民都齐齐的拉着自家孩子退后几步,生怕跟陈家沾上一点关系。
陈招娣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有这么严重,慌乱的打闹也在紧急的运作着,
“我想起来了,是田家婶子,那天她堵着林知青,要把自己外甥女介绍给林知青,被林知青拒绝了,林知青走了之后,田婶子逢人就跟人说林知青看不上村里人,说城里来的看不上他们这些农村人。”
林知愉一看这又扯到了自己身上,那肯定是不能忍的。
“既然提到了我,那我少不得就得澄清一下。
秋收前,有一个婶子拦着我,非说她有个外甥女,怎么怎么好,说我勉强配得上。
我当时就说了,我的终身大事,家里早有安排。
当时我记得,还有几位婶子在场吧?”
这事是真的,当即也有几个人出来承认,
“没错,当时这个小知青就拒绝了,而且也说了,他是来建设农村的,自己的私事不用别人费心。”
“对,当时我也在。”
“当时田家的就说些不好听的,看着几个知青的眼神就不对,当时林知青就说了,他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下乡也都是为了建设农村这同一个目标。
而且当时就告诫田家的,散布流言也是犯法的,谁知道她是一点没往心里去。”
又牵扯出来一个人,田家婶子也是后悔不已,怎们还让他们抓住把柄了呢?
“朱知青,是婶子不会说话,你说,婶子也是看你一个人下乡来无依无靠的,”
林知愉声音清冷,
“婶子,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好,为了谁你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看着不缺粮食,还有把子力气,你会找我吗?不会吧?
再说,你是我的谁?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为我好的?
看村长为了村里这些事整日操心,你们怎么不为村长考虑考虑呢?
但凡你能谨言慎行,村长都能年轻二十岁。”
村长,这,倒也不是。
不过要是这些碎嘴子都能闭上嘴,那他可真要烧高香了。
这事,不光牵扯到村民,还牵扯出了几个知青,村长的头发又掉了一圈。
村民和知青的关系本来就微妙的很,一波好几折,好容易缓解一点,这又冲上了风口浪尖。
陈大花是破罐子破摔了,陈婆子被那句地主吓得还没缓过神,不过心里也是决定回去就找嫂子,给这死丫头赶紧嫁出去,然后给儿子娶个媳妇回来。
陈招娣的心思没有人关心,不过还是瞬间就被知青点孤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自己一口。
朱阳确实是无妄之灾了,不过除了受伤,他整个从头迷糊到尾,知青们结队回来,他就知道,已经结束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陈家和田家对他的赔偿,对村民来说,不少。
他们当然不愿意出血,甚至两个人已经做好撒泼的姿势了,盯着村长,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开始的意味。
不过这个时间很巧,秋收后,但是,不是还没算工分分粮吗?
不肯赔偿那就从扣工分吧!
还不服,行啊,正常流程,直接报公安,就残害知青一条,也够吃一壶的。
命脉掐在别人手里就是这样,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最后不情不愿的拿了东西和钱。
可以想象,陈大花回去的日子不好过了。
美华也赶紧表明,李建国这样的,不管他本身有没有错,她都不想要,这还没怎么的的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惊喜’呢,想想那不消停的日子就打怵。
经过这个事,村里彻底消停了,连带着接下来的收山都没有人敢出幺蛾子,毕竟,找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还是他们最心疼的粮食和钱,可不得掂量掂量嘛。
为了冬天的口粮,村民和知青都静悄悄的干活,时安小伙伴三个的物资收集活动很是顺利,下霜前,去年的秘密山洞已经又堆得满满登登的,不出所料,三个人又是挣得腰包鼓鼓。
下霜后,上山的次数明显的减少,主要也是以捡柴为主吗,当然遇到好东西也是不放过的。
冬天第一场清雪落地时,时安也开始了另一个大活,腌菜。
缸是早就买回来了,结果这事那事的一直放着了,现在是不能再拖了。
后院的白菜是不够的,之前跟村民定的白菜也送来了,按照熟悉的婶子教的法子,忙活了大半天,腌了满满一个大缸。
林知愉很怀疑,一向不断肉食的小伙伴是打算这个冬天食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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