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是秦风吗?”秦风点点头,随后便见到医生弯腰鞠躬:“非常抱歉,昨日您带您母亲前来就诊,由于有个病人与您母亲同名同姓同年同月,我院诊断出现了错误……这次特地前来道歉。”
“这是真的?”秦风有点难以置信,昨日带母亲就诊,他看完了全部病例,虽然病例没有照片,但是里面的描述,与母亲往日的症状一模一样,绝不可能是另一个同名同姓之人,除非……
秦风微微一愣,旋即猛然看向窗外,他感觉远方有个自称神明的家伙,在注视着他,在欣赏他的表情,在对着他笑。
一阵恶寒的感觉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但是秦风最后还是笑了起来,家人无病无忧,比什么都好。
打完葡萄糖,一家人便开开心心地出去吃饭,吃完便回出租屋休息。
这次秦水睡客厅,秦风睡主卧,秦母照旧。
对于秦家来说,这两天的经历仿佛坐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所以秦水和秦母两人睡得格外香甜。
但是秦风就不一样了,他感觉自己坐上了一辆车停不下来的车,这辆车车门焊死,速度180迈往上,而且还在不断加速。
想到那个空灵戏谑的神明声音,秦风有种预感,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比过山车还要起伏。
迷迷糊糊中,他睡着了。
这晚,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为神明做事,逗神明开心,帮喜欢热闹的神明传播信仰,帮喜欢安静的神明杀光信徒……他梦到自己做了很多事很多事情,但是一觉醒来,又全部忘记,只是隐隐约约自己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梦。
欠债没了,癌也没了。
秦风在周城住了一周,看母亲气色好转,看弟弟精神焕发,最后决定回到青城,去面对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
临走前,他对着二人一番嘱咐:定时定期体检,好吃吃饭,好好生活。
秦水难得见到哥哥如此啰嗦,小声嘀咕:“事无巨细,跟交代后事一样。”
随后又被秦母撵着耳朵到处跑。
而秦风则是笑笑不说话,虽然他人还在站在这里,但是按道理来说,今天应该可以算作他的头七。
青城南站,秦风下车后没有立即回家,反而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些日子看到的安检小姐姐,于是他绕了一圈,从车站出口回道检票入口。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调休还是请假,他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尤其是那双白皙优美的手。
青城,至尚小区,9栋3单元603室门前。
秦风眯着眼抿着嘴,脸色有点难。
出租屋里,被褥结成团,衣物堆叠,书籍词典散乱。
他是个喜欢干净的人,大多数时候,自己的东西,他都会整理得整整齐齐。
但是现在,站在门口还没有进去,他就已经闻到了汗臭、脚臭、口水臭等等混杂在一起的强烈味道,恶心到他胃袋翻涌,连连干呕。
至尚小区是个开放小区,算不上城中村,但是与城中那些精美的住宅区仍有较大差距。
其中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安全。
开放,意味着谁都可以进出,小区住户,外卖员,甚至乞丐流浪汉。
而秦风的住处,毫无疑问,这段时间成了流浪汉的窝。
正常人,哪怕是贼,也不至于把屋子里搞得那么乌烟瘴气。
秦风低着头,沿着门口的脚印,缓步朝里走去。
鞋架倾倒,原本整齐摆放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正放一只倒放一只。
客厅茶几上没喝完没吃完的饮料零食遍布,甚至地板上还有半透明不明的浑浊斑点。
他的电脑桌上,散落着烟灰、烟头,键盘上也沾满了污泥污渍。
来到卧室,床上的被褥依旧团成一块,仿佛嘲讽一般直直挺立。
一圈检查下来,除了厨房干净外,其余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就连卫生间,也分布着点点淡黄乃至深黄色的斑点。
秦风站在走到窗边,望向窗外,而后仿佛听到了什么似的,眼里略微震颤。
“蹬蹬蹬……”
楼道里响起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听声音分辨不出是上楼还是下楼,又或者只是那个调皮的孩子家门口跺脚。
随着一声巨大的“咣当”之后,秦风收回凝望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转过身来。
屋门位置,一个面容蜡黄、头发凌乱的男人一只手正拉回开着的防盗门。
注意到屋里有人之后,他微微一愣,随后靠向厨房,大声质问:“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也不知道是经历过一次巨额欠款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亡的本质,面对质问,秦风竟然从容不迫:“我叫秦风,是这里的长期住户。你呢?又是谁?”
“我是谁?我,我……”男人停在厨房门口,脸上有一些呆滞,缓慢地晃动脑袋,眼睛呆呆地看向四周,而转身拿起厨房刀架的菜刀,神情激动:“我才是秦风,我才是秦风!你个外来户!”
说着他便拎着菜刀向秦风挥砍。
猝不及防,秦风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随后刀刃划过,一道血痕浮现,只不过流的不是红色,而是青紫色的液体。
甚至于,秦风都没怎么感受到痛。
“原来我真的死了”
此时此刻,对于所谓的神明,他基本相信了。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精神压力过大,出现了自我暗示和幻觉。
但是现在,身体上的变化和方才空灵的声音都在告诉他:“神,祂存在。”
而神明方才和他说:“杀掉秦风,完全复活。”
我杀我自己?
并不是,因为现在,他面前的疯癫男人才叫做秦风。
男人的疯狂愈演愈烈,眼里布满血丝,不断挥刀靠近的同时,最里还不停地呢喃:“我才是秦风,我住在这里,我才是秦风,我住在这里……”
如果秦风还是曾今那个宅在家里构思小说的扑街作者的话,他也许已经血肉模糊,倒地哀嚎抽搐。
只可惜……他不是,至少身体不是!
身体上裂开的一道道伤口,不疼不痒,除了渗出青紫色的液体外,他只觉得灵魂有一点冰凉,仿佛冬日里寒风吹入了衣领一般。
秦风两眼漠然,一把抓住男人挥刀的手臂,随后猛地一脚踹出。
男人紧握的手掌忽然松开,整个人弓成一只虾米,两眼突出。
刀具掉落,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呕……”男人张大嘴仿佛要呕吐似的,但是还没等他吐出什么来,秦风又是一脚猛踹,将其踹出两米远,轰地一声砸在厨房门框上。
他眼神深邃地地走到男人身边,抬脚,落下,猛蹬,抬脚,落下,猛蹬……
直到男人从呢喃开始哀嚎,从哀嚎开始求饶:“我不是秦风,我不住这里。我是楼上的,对,我是楼上的……啊!别,别,别……”
鞋底与肉体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
男人护着头,蜷缩成一团,拼命地蠕动身躯,祈求逃离,嘴里还不停重复:“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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