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中心医院，经过一轮检查，医生的话让秦风心中愧疚：“病人最近思虑较重，心力憔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她患有癌症，不能情绪激动，这你都不知道吗？”
医生的话语逐渐严厉起来，“过往的病例记录的清清楚楚，该怎么做，都明确写了。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这么不放在心上？后面多想想办法让你妈开心开心，别总是想这想那，好歹还能多活几年。”
“知，知道了。谢谢医生。”秦风脑子里轰地一声，再也没有听见别的声音，只是僵硬地说了句感谢。
有1800万的欠款，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怎么可能不去想，怎么可能不去虑？
还有癌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秦风茫然地看向四周，走到窗边。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还掉欠款，让弟弟和妈妈都好起来？如果有，我愿意用一切去换。”
透过医院的窗，秦风看向天空，心里的意愿极其强烈，强烈的想要拥有很多很多他曾经不感兴趣的东西——钱。
“你，真的，愿意，用一切去还吗？”一道空灵带着戏谑的声音忽然在秦风脑海里想起。
他未曾察觉，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那如果是你的生命呢？你还愿意吗？”
秦风怔怔地看着天空。
“普通人的生命在西陆价值不过三百来万，你的命可以值1800万，你愿意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充满着诱惑。
秦风没有回答，他心里很矛盾：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去换取自己最不看重的东西，去解决最难的问题……可是母亲又病了。
矛盾和冲突忽然让他反应过来：“你是谁？”
“我啊，我是神明。”声音依旧空灵，甚至带着一丝神圣。
“能不能用其他，比如感情，情绪，五感等等。”秦风抱着一丝希望，他不想死，也不想老妈丧夫又丧子，这对她太残忍。
似乎是知道了秦风所想，这个自称为神的声音发出一阵嬉笑，而后戛然而止：“不行哦。一条命1800万，我很吃亏，那我就很没有乐子。但是，”
略微停顿，声音补充道：“但是，如果你愿意交易，我可以稍微退让。先拿走你的命，再把你复活。”
“只不过，让我复活的话，你虽然看起来活着，但是本质上还是死的，人类最重要生命，你是没有的，也不能生育。”
“能同时治好我母亲和弟弟身上的隐患吗？”秦风轻声道，生育无所谓，他人还在，家人不会担心就足够了。
“可以，但是那得加条件，就，嗯……要听我的命令。这条件，你看怎么样？”空灵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将要远去。
秦风回头望一眼靠坐这休息的母亲，脑海里想到呜呜哭泣的弟弟，眼神坚定：“能解决问题就好，我同意了！”
念头刚刚闪过，秦风就感觉到一阵透彻灵魂的冰凉。
他低头一看，另一个秦风倚着墙瘫软到底。
而后秦风感觉像是穿了不合脚的鞋子一般，整个人透露着难以言喻的不适，视野重新又回到从前，站在窗前。
“神的恩赐，人死债消，你死过一次，1800万欠款会以合理的方式全部解除，还有你母亲和弟弟身上的……”
听着空灵的声音逐渐远去，秦风朝着天外深深凝望。
周城出租屋，秦风扶着老妈进次卧休息后，自己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方才医院里的一幕，仿佛是一场白日梦。但是那种冰冷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切，甚至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还觉得自己别扭。
仿佛这具身躯不是自己的一样。
可是身高、样貌等等，全都是他，是他秦风。
难受归难受，经过这么一折腾，他总算冷静下来。
欠债是真的，老妈病了也是真的，就连弟弟，身上也可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
“希望那个梦是真的吧。”秦风倚靠在椅子里默默祈祷，至于向什么发出祈祷，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听到了神明的轻语：神的恩赐，债务解除，病痛已销……
隐隐约约，他还听到弟弟的声音：“妈，妈，哥，哥，好了，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现在还能有什么能好呢？”
秦风晕晕沉沉，脑中闪过疑惑。
同时，他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辆飞驰的车上，周边时不时传出叮叮当当磕碰的声音，还有不断重复的“赶紧让一让”……
一觉醒来，视野里全是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
视野偏转，右侧立了根铁架子，上面挂着好几袋透明液体。
其中一袋下面连着一根软管，顺着软管，秦风发现自己正在打点滴。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出租屋里吗？怎么到医院来了？”
他眨了眨眼，视野边缘一圈蒙蒙的黑也彻底消去。
“哥，你醒啦。妈，妈，妈，哥醒了。”秦风看向左侧，弟弟秦水正轻拍一侧休息的母亲。
“阿水，这是怎么回事？”
秦水立马回来，秦母也醒来坐到边上。
“我那个事儿解决了，所有款项都原路退回。我本来想和你们说的，但是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你倒在地上，我就和妈赶紧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你只是血糖低，所以给开了几袋葡萄糖。”
秦水一口气说完，自己又喝了半杯水。
“这样啊，低血糖……”秦风想起来自己那天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加上两个城市之间奔波，又带母亲去医院检查，消耗大，低血糖并不奇怪。
但是这真的是低血糖吗？
秦风疑惑，随后仿佛听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转头看向母亲，却发现母亲也在盯着他看。
“那事解决了？1800万？会不会又是骗子……”秦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是她不信，而是这年头被骗的人太多太多了，从来没有被骗后还能全部退款的，如果退款，一定还是骗子。
“真的解决啦。不信你看。妈，不信你看，之前我的种地银行欠两百万，现在不欠了吧；还有这个地方银行，是不是也不欠了，还有……”秦水拿着屏幕碎裂的手机，逐一点开各大银行软件，里面的欠款一项都写着大大的“零”。
“是真的，是真的！太好了，感谢神，感谢神！”秦母喜极而泣。
“妈，你要感谢警察，感谢国家……哎呦！”秦水嬉笑着说道，随后一身惨叫。
“都是你这个败家子，让你搞什么互联网，让你干什么虚拟货币，让你投机取巧，我这次不打死你，我看你下次还敢……”一时间，病房里鸡飞狗跳，要不是护士上来呵斥，秦风估摸着弟弟身上大概要青一块肿一块了。
病房里气氛忽然轻松起来，秦风也放下了心中的压力。
笑骂间，病房外面又来了一位地中海医生，秦风抬头一看，觉得眼熟，但是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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