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诺比,我生活在一个繁华都市的不起眼角落,虽然从小都没有展现出任何值得称道的才华,不管是学习还是体育都很差劲,但总算是顺利的完成学业,在父母的帮助下找到一份在中介事务所的工作,薪水不算高,但也足够我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事务所的工作通常是接取甲方需求,并为其寻找使甲方满意的合作乙方,有时是广告设计,有时是不动产出售,偶尔也会有婚恋交友、私家侦探的委托。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偶尔加班,日子一眼能望到头,此时此刻我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自己垂垂老矣在病房或家中咽气的人生大结局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世界很精彩,因为这个世界很大,有着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世界的各个角落每天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但如果只是对这世界中某个具体的人来说,所有的故事也只是故事罢了,即使用人生为尺度的时间,也很难容纳完整的宏大叙事,对一个人来说,他所面对的不过就是成长、工作、娶妻、生子,稍微厉害一点的或许能参加一场会议,发表一些演讲,按下几个按钮,给这个世界造成一些小小的波澜。但以蝴蝶微小的身躯,即便能够搅动风暴,也无法在风暴中肆意起舞,它的生命烈度只允许它和花与草为伴,就像再受到聚光灯关注的人也总得回家吃饭。
来时之处亦是归所,我认同加缪说的,生命或许和宇宙存在的意义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存在了,便就存在了;若有一天不在了,那便也不在了。存在只与存在自己有必然联系,自以为是增添虚幻的含义,最终总是徒增烦恼。
但在35岁那年,我遇到一个人,他改变了我的世界观。
1999那年,我的世界发生了恐怖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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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99年的事情?那不是个旧时代的梗吗?”侦探双手捧腹前仰后合,表情浮夸的哈哈大笑,“诺比先生,你说你35岁时是1999年,那么你是1964年出生的喽?”笑好一会才消停的侦探坐定,翘起二郎腿,戏谑的伸出小拇指扣着耳朵,“别闹了,我可是2060年才出生的纯正未来人呢,99年我上哪认识你去。”
诺比急得手舞足蹈,但又无法给出更多解释,只是不断重复喊叫“是真的是真的”“你信我啊”之类的话。
“好了好了,诺比先生,今天离愚人节还早的很呢,执行局也不是可以随便嘻嘻哈哈的地方,既然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你袭击执行员暴力拘捕,隐逸身份非法屏蔽智脑监控,光是涉嫌偷渡坦塔洛斯这一条,就够十年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了,饭菜如果不合口味的话也可以不吃。”按下猎鹿帽微微致意,侦探转身,披肩划出一个潇洒的弧度。
在对方绝望呆滞的时候,侦探忽然笑着回头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林一,侦探先生。”诺比的眼中甚至开始泛起委屈的泪水,“一直是你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林先生。”
侦探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敏锐的感官察觉到微妙的发音差异,大步走向诺比一把将其捞起,按住对方的肩膀直视他的双眼,“你的柑橘语是从哪学的,你知不知道一点微小的发音变化可以产生完全不同的含义?”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但这不是重点啊林先生,我们必须快点赶回去......”
“回答我!”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吓到了诺比,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个总是很有办法的神奇救星这样失态。不安、疑惑、委屈,一团热血顶上脑门逼得他涕泪横流,压抑的情绪在他的胸腔左冲右撞,一瞬间又归于虚无。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或者是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如果醒来就会看见熟悉的人和街道,生活重归平静。
他的记忆开始倒带,从一道道血色的残影,倒回漆黑绝望的夜晚,从颓圮的街道倒退回繁华的城市。
“林先生,你刚才的话里有一个错误,这不是柑橘语,在我的印象里它应该叫普通话。”不再手舞足蹈,缓缓用镇定的雄浑声线辩白,诺比狼狈的身形坚毅,“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坦塔洛斯和执行局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听从你的建议,回到避难所向‘远方’撤离。”
“你说这是唯一被证实可行的办法,如果再次遇到了你,就让一切重新开始。”
诺比攥紧拳头凝视着对方,一字一顿,“你对我说,如果想带大家出海,只是站在高处对着别人大声呼喝是没用的。”
即使所求只是一叶独木舟亦不可得。
但如果坐下来,坐到人群中间去,去给他们讲述海上的风浪,远方的小岛,异域的风光,人们就会自发组织起来建造一艘艘能够远航的巨轮。
正是01的座右铭。
侦探点点头,收放自如的表情恢复了冷淡,眯起眼睛单手抱胸,一只手摩梭下巴。
“诺比,你没有认错,我就是林一,刚才我所说的都是压力审讯的一部分,玩笑话请不要放在心上。出于一些我尚不明了的原因,我不记得你了,请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再次复述。至于外面那些所谓的敌人,请你放心。至少现在,她们不会与你我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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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8月,二十世纪的最后一次日全食开始了,从大西洋上开始,月影掠过英吉利海峡,从诺曼底登上欧洲大陆,然后横扫中欧诸国;再经黑海而进入亚洲,越过中南亚和半岛,最后消失在印度洋上。
“听说今天有日全食诶。”
“只是对亚欧大陆来说,在霓虹看不到呀。”
“会给我们放假吗?听说发生日食的时候如果还在工作会发生不好的事。”
“都说了在霓虹看不到。”
中介事务所的职员们窃窃私语,最近几年全国经济都不太好,事务所接到的委托也一年半不如一年,只是假装努力的职场文化还让这群无所事事的职员每天做出热火朝天的景象。诺比坐在一边独自喝茶,盘算着下班以后回家看看父母。听家里人说父亲昨天去河边钓了一条大鳟鱼,今晚想必能喝到鲜美的鱼汤吧?
“诺比,这里有个委托,你来负责吧。”正当诺比幻想晚餐的时候,他的上司突然出现在身后,把一叠文件拍在他桌上。
“诶?为什么是我?”诺比瞪大眼睛,“而且今天有日食诶。”
“少废话,全公司就你一个在这里悠闲的喝茶,还拿日食说事,这个委托今天要是做不完就不要回家。”说完背着手踱着外八字步,看方向是往公司外走了。
长叹一声,诺比打开文件档。
“海船失踪?”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委托,但这次让诺比感到隐隐不安,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缭绕在文字背后。上面写着,早上六点的例行通讯无人应答,直到目前仍未恢复通信,失联时间保守估计为五个小时。
按照警方惯例,失联时间过短是不能立案的,尤其是海上船只的搜救更是如此,原本在没有信号覆盖的大西洋深海区失去联系就是正常的。那么这个委托方究竟是为何如此笃定失踪的海船是真的出了事?
诺比看着委托方署名,是环保局行政处。
居然是一个政府机构的委托吗。诺比眉头皱起,八竿子打不着的政府部门怎么会对海上的渔船感兴趣,他们又是从哪来的情报。疑问太多了,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些问题似乎也不是中介该关心的。
事务所与好几个民间搜救组织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诺比决定先联系几个搜救组织再给委托人致电。
“莫西莫西,这里是冈田事务所,请问古川先生是否有认识的船只正好在大西洋的?有一位主顾需要......什么?您在大西洋的船队和认识的朋友全都失联了?好吧,叨扰您了。”
“莫西莫西,冈田事务所,请问大西洋......失联了?......”
“......大西洋.....”
一连联系了黄页上所有的搜救组织,得到的答复竟然都是无能为力。大西洋仿佛化身一个无底魔窟,吞噬了所有行驶在上的过往船只。
真是咄咄怪事。现在诺比知道为什么委托方作为政府机构会向民间企业发布委托,也明白对方为何笃定大西洋上的船只遭遇事故。但更大的疑惑萦绕心头,诺比打了一个冷颤,不敢继续深思。
无论如何,这个委托算是提前结束了。今晚可以顺利回家吃饭,也算好事一桩。
但愿吧。诺比抬起手边的茶杯。
晚间新闻,几个新闻频道争相报道大西洋上多艘渔船失踪,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几个大国喊话讨要失踪在大西洋海底基地的核潜艇编队,并且威胁若不在限定期限交还就发动战争。
鳟鱼的肉做得比较柴,汤也有些淡了,不过毕竟是爸爸心血来潮亲自下厨做的,诺比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好多。
国际上乱作一团,如果不是有一个大国一直从中斡旋,或许大规模热战争已经爆发。
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后,几个国家轮流用卫星和雷达开始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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