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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平三界 5

“他,是我命定之人。谁都不得动他分毫!”

云中君这句话一出,震惊的人不止司命,所有人都原地僵化了。

一个是雅正端方著称的天帝最得意的儿子、早同息山定下婚约的云中君,一个是司命星君不情愿接收的继女累赘,他老婆北冥之鲲背着他与人有染,在北海偷生的野种。

完全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命定之人?这差别根本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上地下。所以,这句话对他们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司命急切的回头看去,“你没死?”

云中君扶着水潭的石头勉强撑起被捅成血窟窿的身子,笑着说道:“卿尚在,吾岂能失言!”

虽然众人不知道云中君为何如此笃定,司命这个罪魁祸首是命定之人,但是他们对云中君的忠心让他们不去质疑半分,严格按照云中君的指示去做。人群自动从中间破开一条路,云中君就在水潭里看着司命从那条路一点点的走远,不见。

数不清的仙兵从四周涌动过来,喧闹错落的声音好似流淌的雷鸣一般。他们开始聚在一起,一边救治云中君,一边背着人窃窃私语地谈论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毕竟无论男女老少,如果“瓜”实在太大太玄幻了,谁都忍不住想吃上两口。

一个仙兵一边拿管子抽着血染透的温泉水,一边骂道:“呸,败类,恩将仇报的小杂种!”

荼蘼一藤蔓抽过去,狠狠摔在他的脸上,登时他半边脸像发面馒头一样高高肿了起来。方气恨地朝着看热闹的诸仙兵,说道:“谁再敢胡沁,我荼蘼可不是吃素的。”

其他仙兵纷纷骂道:“荼蘼,你疯了,下手这么重……”

“我倒是忘了,你跟那个败类住一个寝室的,一直形影不离,莫不是谋害云中君,你也有份?……”

“就是,要不然你干嘛护着他……”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们云中君可是你息山钦定的女婿呀!”

“息山,这是要与天族为敌吗?……”

“忘了,你一个生来低贱的大王花,懂什么……”

荼蘼紧紧地握着右手,锋利的指甲狠狠的插入手心,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血。一鞭子狠狠抽了过去,只听到电闪一样锐利的鞭子的鸣动,忽然仙群中精光好似风声般一闪,原来是有道挺拔而迅捷的人影接下那要仙兵命的一击。

“荼蘼,一言不合,也不用要人命吧。”七嘴八舌的仙群间纷纷散开一圈空路来,而那来客缓缓收起手中晶莹剔透的软剑一柄,而那藤蔓所化的鞭子也飞回荼蘼的手里。

“要你多管闲事。”荼蘼一抹似烟雾一样的轻眉一皱,青丝如瀑旁是凌空飞舞的藤蔓,柔软而红润的唇缓缓开启:“若你只是想打抱不平,你现在可以带他们走了。”

“没有啊,我向来帮亲不帮理。”来客这话一说,荼蘼那锐利而反感的眼神扫过他坦然的双眼。仔细一看,这来客身穿的是上好的细腻而坚韧的全黑龙鳞服,他肩上的佩剑也闪烁着不寻常的幽幽光痕。

而他的摸样,虽不是皎皎如明月般的君子,却也是另一种风华绝代的风姿。额间一枚黑纹,既昭示着他魔族的身份,又平添了几分撩人。似有几分熟悉,眉眼间却也是全然的陌生。

“是魔族”,仙兵们纷纷举剑把他围在中间。

云中君在仙医的照料下,刚包扎住伤口,此刻听见有魔族,便起身出了医帐一看,扬声说道:“不知魔族少主前来,有失远迎”。

这一动,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流出血来。

“魔族少主谢却?”仙兵们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将云中君围在里面,全力戒备起来。他们只是云中君的亲卫,纵然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若是跟魔族少主比起来,他们这些拳脚功夫,可是不够看呀!

谢却被刀剑像刺猬一样逼着,倒是淡定的很,向荼蘼行了一礼,说道:“听说你们息山神君正在与天族帝君商量变更婚约之事。荼蘼姑娘既然亲事尚未敲定,我也就有资格来参与啊,正好,我魔族还缺个当家理事的少夫人啊。”

荼蘼却是心中早已与焚寂约定此生,先听司命透漏过一二,此刻又被个魔族少主当面挑破,再加上言语调戏,越发郁闷,忐忑和不快,“我才不想嫁你这样的油嘴滑舌的魔族。”

横过她满是刺的藤蔓鞭子,厉声道:“要嫁你自己嫁去吧!”

“好啊,我嫁,我这辈子非你不嫁!”谢却哈哈哈的笑着,一横闪电般的呼啸捶打在她卷来的藤蔓鞭上,把她震退了好几步。

荼蘼好不容易站定,汹涌的愤怒瞬间被点着了,将鞭子卷成一个大大的旋涡,上面开满了绿色的妖异之花,要将他连人带剑吸入进去吃干抹净,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他却不慌不忙地将剑一旋,尽数将她的攻势破解。荼蘼被逼急了,玉齿间横过一声呼啸,一道影子垂直着朝他刺来。这一招,虽能被看见,却无人能躲闪它的猛烈吸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袭人”,是唯有大王花才能修炼的最强的一门仙术。如今再加上修习了北冥神功,吸力更是卓绝。

不想那不速之客谢却居然仰天大笑,说道:“我就说,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荼蘼怒道:“何以见得?”

当那来客跃入天空之中的刹那,一道巨大的剑气的光痕悠悠似雪般飘落。所有人都怔住在了原地,一片死寂后是错落的惊呼和咆哮,只见那剑气化作一条黑色的巨龙腾空而起,仰天长啸。

一大王花一黑龙两道剑气,当空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半斤八两的结局。只见悠悠闪动的飞雪夹杂着飞花扑簌簌坠下。

“你是谁,怎么会懂得龙吸水?”荼蘼一下愣住了,细细地看他。这魔功显然才是男子修炼的最强绝技,与她的花袭人恰是一对。

其实司命也是知道自己如今是天族公敌,但是他天真的认为,只要有云中君的仙灵在手,再加上自己的北冥神功和鲛人秘技,就没有人敢来找麻烦。但是有时候绝对的实力也要被阴谋诡计压制。

这不,他前脚从云中君的温泉畅通无阻的出来,尚未到南天门,便被仙家众人围攻。

面对复仇,有人有幸得助,功成名就而乐得放下恩怨纠葛;有人卷入更大的争斗漩涡,备受命运捉弄;也有人像司命一样,破釜沉舟报仇雪恨之后,半道崩殂。

此时死到临头,他反而想起儿时父王的谆谆教导:“这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功法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

司命后悔过吗?空虚过吗?他已没有时间后悔、空虚,只要四海八荒还在,敌人就还在,他奋力挥出最后一蓬透骨冰魄针,冰冷辉煌得恰似他流星般的一生。

这透骨冰魄针乃取自古墓派的冰魄银针、桃花岛的桃花附骨针,再加上水族秘术万年玄冰的加成,可谓是阴毒至极的暗器。

“透骨冰魄针。”

司命一出手,群雄立时耸动。他孤身一人差点令云中君身死道消,当真威震天下。天界群雄恨之切齿,却也是闻之落胆。

这也是司命被南天门围杀的原因。他一战成名,差点杀掉云中君,名声大噪的同时也让众仙门忌惮。仙门见不得他——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鲛人,太过于强大,如此强大的力量存在,他们总是寝食难安的。

这时又见他一出手,突然气势一变,均想着一场恶战势所难免。尤其是当年亲自参与北海捕杀鲛人的,更是坚决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如今天帝正跟息山神君商议婚事无暇脱身;司命星君夫妇也陷在北地战事中无法回顾;云中君仙灵有失,生死不明;跟司命形影不离的息山神女也被魔君少主绊住了脚……初学堂那帮老顽固也不愿意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学子出头…正是孤军奋战,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眼见暗器来袭,对面领头的带着面具、冠九晨玉冠,衣青羽飞裳的仙人,却是一折腰躲过,沉声命令道:“天诛。”

司命听到这一声“天诛”,顿时如遭雷击,这个声音……从周波、语音、语调、鼻音的轻重等方面,都同当日海底王宫的杀手头领一模一样。是他?一定是他——阳明星君。

天庭第一战将,封号为贪狼星君,又称天枢星,居灵华天,是天之太尉,司政主非,其气黑,能伐恶荡邪。上总九天上真,中监五岳飞仙,下领后学真之人以及天地神灵功过轻重。

视力眼力以可弄虚作假,身形样貌也可以无穷变化,但是声纹不同。可况鲛人的耳力向来聪敏异常,绝不会出错。

只是司命为了不枉杀无辜,错认贼人,仍是开言问道:“当年下令诛杀北海鲛人全族的是不是你?”

带头的带着面具的仙人却是沉寂了一般,再也不发一言,只挥手下令诛杀。他冷冷的看着司命徒然的挣扎,内心里全无一丝一毫的波动。

这北海鲛王自诩北海的事就应该归北海人自己去管,不应该成为天上人的棋子,所以要联合十大长老之力,合力关闭三界通往北海的海门,将四海八荒与北海彻底的断开。

然而四海八荒的高层岂能愿意!他们将四海作为自己的鱼塘,随他涨跌波动,而仙魔两族坐于天上垂钓。

枪打出头鸟,不听话的孽畜就该杀!尤其北海鲛人身怀巨宝,可是再难得不过的药引子。

司命却是心念一动:“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便该快意恩仇。如今我大仇未报,岂能贪生怕死,一走了之?何况我族人尽被屠戮吗,我若是还要苟且偷安,又怎能对得起我鲛人祖先?”

殊不知司命却是多一分必死之心,增一分精神力气,仇深似海,郁闷难伸,这时一切都抛开了,索性尽情大斗一场。招式大开大合,颇有些不要命的打法。

他在地下几个打滚,溜到了一名仙官的坐骑之下,展开小巧绵软功夫,随即从这匹天马腹底下钻到那一匹天马之下,一个打滚,又钻到另一匹天马底下。众仙无法放箭,纷纷以长矛来刺。

但司命东一钻,西一滚,尽是在天马肚子底下做功夫,在底下翻滚腾挪,俟机攻敌下盘。跟个鱼儿一般滑不留手。这是水族天赋——沾衣十八跌!

这时他用于战阵,眼明手快,躲过了千百只马蹄的践踏。仙兵乱成一团,数千人马你推我挤,自相残踏,却哪里刺得着他?

眼看司命蛮劲发作,虽千万人吾往矣,恶战硬拼,手屠数十,一路往自己杀了过来,那阳明星君匆忙之中接连后退,手底下的仙兵山呼海啸一般拥挤着杀了过来。

司命却是暗暗吃惊,心想:“我纵有通天本领,怎能逃出这军马重围?想不到天族对付我一个无名之辈,竟如此兴师动众。”

这些对手神功虽均不强,但一经联手,却难以抵敌,司命便不敢与众仙兵强攻硬战,遂展开轻身功夫,在阵中钻来窜去,找寻空隙。

再斗片刻,眼见阵势渐渐收紧,从空隙之间奔行闪避越来越不易,寻思:“我不如闯出阵去,以图将来。”

又心念一动,“不知他死活如何。”

但随即又想:“不错,这些人都是天族之辈,决不会无故加害于他。我还是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当下一招御水前攻,一招御水后击,这两招去势相反,两边仙人奋力相抗,哪料得到倏忽之间他竟招数互易。只见司命人影一闪,已从两阵的夹缝中窜出。

从前方奔出一只纯白独角兽来,司命一见,便知荼蘼来掠阵了,当下提身纵上兽背。独角兽长声欢嘶,纵蹄疾驰。

但听得号角急鸣,此起彼落,司命纵声低啸,独角兽越奔越快,大队天兵天马也急冲追至。当空落下一袭重锤,敌方顷刻间损折了三十余人。

司命心想今日这一战性命相搏,决不能有丝毫容情,若不在极短时刻内杀退敌人,火势渐旺,藏身在暗处下黑手的荼蘼必会被捉出来,便没法脱险。

脑海中忽然一阵强烈至极的晕眩感觉疾速袭来,司命不由得停住了身子,以手扶额,晃了一晃。蛰伏在体内的北冥神功的反噬,此刻竟然有些压制不住的趋势。

我不是用云中君的仙灵给压下去了?怎么会突然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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